韩国该有核武器吗？

　　朝鲜2月12日进行核试验之后，联合国安理会对平壤采取了严厉的处罚，所有举措都是意在挤压朝鲜的核武器和导弹计划。然而，朝鲜威胁称将对美国进行先发制人的核打击，并同时将矛头指向韩国和日本，它的挑衅加倍升级，由此带来的更为严重的问题是安理会制裁无法解决的。

　　为避免紧张局势的过度激化，华盛顿应该任由平壤谩骂恐吓而不采取其他的措施，期待时间能够逼迫这个贫困、封闭的国家重新回到谈判桌？或者，由于朝鲜政权热爱冒险，美国自身应下双倍赌注，让它的核武器重新回到韩国，从而毋庸置疑地表明它会采取任何方式坚持对首尔进行安全防御？或者，由于华盛顿的经济问题和它对全球领导权的倦怠可能会影响它对韩国防御的承诺，在这种担忧的背景下，韩国应该发展核武器吗？这几种方式会刺激平壤做出危险举动还是会让它变得更为谨慎？

　　这些问题不是简简单单或轻而易举就能回答的，但尝试回答这些问题为规划未来提供了出发点。总的说来，把美国的核武器放回韩国或许是降低风险的最佳终点。

　　让韩国拥有核武器

　　平壤对新一轮制裁给予了它惯用的回应：怒斥韩国、军事游行、领导人视察前线部队。更坏的是，它取消了停止朝鲜战争的停战协定，切断与韩国的通信联络，并对美国进行核威胁。

　　要是在其他时候，华盛顿可能会把朝鲜的说辞当成一派胡言。但随着平壤的核武器和远程导弹计划的进步，奥巴马总统对美国广播公司（ABC）说，尽管朝鲜“应该不可能”像它威胁的那样成功打击美国本土，但“我们不喜欢所谓的误差范围。”因此，总统签字同意五角大楼在2017年前在阿拉斯加增加14枚导弹，那里现有的30枚导弹或许能够抵御这样的袭击，但是可靠性仍存疑。

　　尽管可能朝鲜还需多年才能用必需的远程核弹道导弹袭击美国本土，但韩国就无法享有这种奢侈。现在平壤的军火库拥有能够袭击韩国的短程火箭。可以推测，金正恩的科学家正在努力研发一种能适用于这种发射系统的弹头。与此同时，韩国必须评估，适用于应对配备常规武器的对手的那种防御战略，是否足以应付一个新生的核武器国家。

　　韩国民意测试表明了大众的疑虑。在朝鲜进行核试验之前，三分之二的受访者认为国家安全要求有核武器的存在，不论是由美国部署在韩国领土还是韩国军火库自有的核武器。韩国的核武器制造需要两年时间。然而，在华盛顿不可改变的停止新核武器扩散的决心之下，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这样的举动会遭到美国的强烈反对，从而损害两国的联盟关系，就像1974年韩国最后一次试探可能性时的遭遇一样。

　　韩美两国没有采取分开行动的办法，相反，华盛顿告诉韩国两国间的安全关系依然牢固，提供这种支撑的是驻扎在韩国的约2.8万美国士兵，以及可提供威慑、必要时可参战的美国部署在关岛、冲绳以及海上的核伞。为表明自己坚守承诺，美国空军从关岛和密苏里州派出了飞机，在最近的军事演习中让可携带核武器的B-52轰炸机和B-2轰炸机在韩国上空飞行，同时还有配备核武器的军舰。海上演习结束时，韩国官员报告称美国军舰将“停留一段时间”，意在让平壤明了华盛顿的核承诺。

　　历史经验不容忽视

　　“一段时间”并不是永久的存在。历史表明，分层的核部署可以提供更多的影响和保证，冷战期间美国在欧洲战区内外的核武器部署地点就是最好的例子。

　　冷战期间，同样的策略也用在了韩国。从1958年至1991年，美国在不同时期在韩国部署了11种不同的核武器。最高峰时，军火库中包括为两大目的而设计的约1000种军火：一是打击苏联、中国以及朝鲜；二是替代昂贵的地面部队。苏联垮台后，华盛顿收回了军火库。在此之前，海外核武器已经开始弥补早前的消耗了。

　　1991年美国撤出在韩国的核武器，这为1992年2月朝韩两国签署半岛无核化宣言奠定了基础。不幸的是，这一理想持续的时间短暂，由于平壤未能配合国际原子能机构调查人员的工作，当年年底便几近瓦解。经过一段时间后，一些韩国政治家要求美国武器回到韩国，2010年韩国国防部长金泰荣说这一提议值得思考，但是现在韩国政府改变主意了，声称它对无核化的忠诚会感染朝鲜。

　　这种无核化不是原先设想的。朝鲜最近的核试验在首尔激起了更多的辩论。在华盛顿，甚至在平壤最近试验前，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正式要求五角大楼审议关于在韩国设立美国核武器存在的提议。

　　这种评估必须权衡在缺乏美国核存在的情况下，当韩国面临严重弱势时的替代方案和对策，也要顾及一个事实，即没有一种导弹防御系统能够进行万无一失的完美防御。如果核武器不回归，韩国将完全暴露在朝鲜的核威慑之下，不管华盛顿的海外核部队可靠性如何，韩国都会面临更多风险。核武器的缺位会鼓励平壤进行军事行动并向首尔挑衅：“回击吧，看看我们有什么。”从正常的局势进程看来，朝鲜的军火库会恃强凌弱。

　　核武器重回韩国无疑会与他们将妨碍撤销平壤核计划的外交努力的说法产生碰撞。然而，历史已经告诉大家：每一种旨在约束朝鲜的协定，包括核不扩散条约，以及朝鲜2012年为获得华盛顿粮食援助同意暂停核导弹试验，都以失败告终。

　　韩国不能希望朝鲜在核不扩散问题上获得顿悟，相反，它必须做好准备适应这个恼人的邻居，同时传达一个重要的信息，即金正恩政权不会在军事或政治上占据优势。美国核武器重回韩国将是美国为支持这一局面能做的最有力的声明。■

　　（本文版权：耶鲁大学全球化研究中心。作者是哲学博士、法学博士，乔治·布什执政时期曾在美国国务院下属的政治军事事务局就职。）

　　By 班奈特·拉姆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