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人宋冬野：谁比我更有资格玩《董小姐》？

　　宋冬野终于躁起来了，他在演唱会上“破坏性”地改造《董小姐》。“这首歌已经被玩坏，该我玩一次了！”然后民谣一秒变摇滚，他在台上嘶吼，他的粉丝在台下欢呼得更起劲，好像终于做出点什么事情。

　　“讲座？什么讲座？”9月4日晚，广州方所书店，距离“雏儿劳鹊”讲座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主讲人宋冬野却浑然不知自己将要参加一场讲座，“我以为只是过来跟蒋明老师聊天的，我特想见他，我没做什么准备。”

　　当时，得知公司将安排自己与空山乐队主唱、乐评人蒋明进行一次对谈，宋冬野挺高兴的，等到了现场，被记者问起“办讲座目的是什么”的时候，他才觉悟这是一场正经的讲座，胖子宋冬野晃了晃大脑袋，略显无奈，“我讨厌做宣传，只想和蒋老师谈谈。”

　　“谁比我更有资格玩《董小姐》？”

　　民谣歌手宋冬野，1987年出生在北京安和桥边，大学毕业后就想搞音乐。三年前跟尧十三、马頔等音乐人成立了麻油叶民间民谣组织，一起唱民谣，混迹豆瓣，以胖和沧桑的音乐出名。直到2013年夏天，“快男”左立翻唱了他的《董小姐》，宋冬野才带着自己的原创音乐一下子红遍全国，“其实我就是个雏儿，唱民谣的新人”，他每遇见记者都这样强调。蒋明说他现在是“小众里的大众”了，宋冬野很高兴，很认同蒋明的说法，似乎从没有人能那么准确地说清楚他的现状。

　　因为《董小姐》，原唱宋冬野开始备受关注，获得了许多荣誉，同时也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惑，他借用别人的歌词来形容，就是“一朝悲歌成金曲”。原本歌曲里描写的是摄影师朋友的悲伤故事，却被人们拿出来消费、调侃、传谣，一切始料未及。宋冬野终于躁起来了，8月份他在北京个唱上，“破坏性”地改造了《董小姐》，“这首歌已经被玩坏了，该我玩一次了！”然后民谣一秒变摇滚，他在台上嘶吼，他的粉丝在台下欢呼得更起劲，好像终于做出点什么事情。“我不反对，有时候也乐意看到别人改编、翻唱我的歌，但谁还能比我更有资格玩它？”宋冬野说道，像个顽童一样，在宣告着，自己仍有掌执心爱之物的权利。

　　事实上，宋冬野从来都是“主权在握”的。左立翻唱之后，湖南卫视以及各路人马都想从他的东家摩登天空手中买得版权，但摩登死按住不卖，抬价也不卖，摩登天空和宋冬野达成共识，好好的音乐不能从此沦为娱乐玩物。

　　无心宣传，不屑上榜

　　对普通大众来说，宋冬野的存在，是一个满足他们对独立音乐人的所有想象——那个胖子拿出独立音乐人一贯的派式，拒绝庸俗，永远一副特立独行模样，但苦逼的物质生活一直跟不上清高的灵魂。在混出名堂前，宋冬野在北京的地下酒吧唱歌，只有30块的出场费和零星几个观众，他照样唱得乐呵，慢慢积攒的人气，终于等来了摩登天空的签约，出场费也涨了二十倍不止。

　　2013年宋冬野开始筹备个人专辑，百城巡演，“快男”事件突然就发生了，导致巡演了36场便夭折，因为场地太小，那些举着荧光棒嘴里喊着“左立！左立！”的姑娘都入场了，宋冬野的粉丝却在外面进不来，结果场外的人越来越多，执法人员出面干涉，责问主办方“非法集会”，宋冬野草草收场，在路边给看不到演唱会的粉丝唱了几首歌，答谢、无奈、疑惑，种种复杂的情绪拧了一年。主办方顶着食言的压力，今年把没有完成的百场巡演改成规格更大演唱会，选择大剧场。

　　演唱会需要宣传，要办讲座，宋冬野当然配合，内心却很抗拒，“打着演出的旗号，出来宣传‘你们要来看我的演唱会哦’，那样多贱啊。”宋冬野捏着嗓音说着，所以在方所讲座现场，他也不提自己演唱会的资讯。

　　他更不屑于音乐榜的示好。宋冬野说：“有一次某榜发来邀请函，说我去了80%能拿两个奖。我觉得我不能去，但我讨厌某榜，因为跟我一起得奖的都是我讨厌的歌手，我觉得混在那里面，太丢人了。”摩登天空的老板劝他，去吧，不能让人家撂着奖没人领，宋冬野执拗地回嘴，肯定不会没人领的。正当老板想代替他去领奖时，某榜就来电话说奖项换人了。

　　这个圈子也谈“作品为王”

　　蒋明看着宋冬野，做了一番自问自答的陈述。“我一直在想，像你这样因为《董小姐》一夜成名的歌手，之后在这个圈子里应该抱着什么心态，现在见了你，我觉得我已经找到答案了，你现在心态就挺好的，挺放松。但有些人就变了。”蒋明说。

　　“还是作品为王的时代。”宋冬野答道。他一直强调，歌就一直搁在那，没变过，变的是人，他觉得自己没法改变自己去迎合娱乐圈。

　　但是，宋冬野也有过飘飘然的日子，自信感膨胀，“那时候觉得自己最牛，在豆瓣音乐圈是老大。”他描述当时的状态。尧十三、马頔和他住在一起，劝诫他，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宋冬野你就只是个傻X！你不能这样干！”这样的话说多了，宋冬野才慢慢沉下心来，他没有告诉我们，这个心理变化的过程，但他十分肯定，马頔等小伙伴对他戒骄戒躁的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同行中，他以朴树为榜样。“2012年我有段时间特别穷，那时写歌写得特别多。一些好的歌手，他们第二张专辑都会非常难产。朴树很难得，他的第二张专辑比第一张更好，但出完之后就一直消失，最近才有新作品。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出，你认识他之后，他会告诉你特别简单的答案，就是‘写不出来’。一个真正的歌手会告诉你，写不出来我就不出了。”

　　现在发了一枚专辑，如何保持住自己的创作力，宋冬野也试图在找苦逼生活与丰满精神之间找到创作平衡点。虽然他的自我评价是“矫情”，而且生活条件的改善也许会影响到一个民谣歌手沧桑的创作风格，但他还是抱着“该咋咋地”的想法，认为好的音乐作品本该忠于生活，“用记录生活的方式去写歌。”

　　“明天太远/今天太短/伪善的人来了又走只顾吃穿”，这是宋冬野所作的歌词，出自《鸽子》，这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首词。

　　插科打诨宋冬野

　　宋冬野只有写歌的时候才正儿八经，平日里就是插科打诨的胖小伙，一个嘴贫的北京人。

　　赢未来 以你的亲身体会，当下中国民谣创作环境有什么局限性？

　　宋冬野 其实是我们这帮干民谣的人的局限性。不愿意上电视，不愿意出来，都觉得安于现状挺好的，听我们歌的人也不愿意我们出来。谁也没想为民谣做多宏大的事情，都是雏儿，改变环境？等我成了李宗盛再说吧。

　　蒋明 你怎么看待选秀？

　　宋冬野 我不会去，我特想跟参加选秀的人说，不要盲目参加选秀，说签就签了，赚了一年的钱可能就没了，第二年还有一拨人呢。

　　蒋明 不去参加就更没有机会了吗？

　　宋冬野 那为什么我就有呢？

　　蒋明 那为什么我就没有呢？

　　宋冬野 蒋老师，我错了。

　　粉丝 马頔是麻油叶第一帅，请问你是第二帅吗？

　　宋冬野 马頔？我才是第一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