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畅想曲

  多年从事美术创作,多年在画面上做点、线、面的艺术组合,曾经的素描训练让我深入研究造型规律,曾经的笔墨探索让我吸取中国传统绘画的精华,曾经的色彩实践每每升腾我内在的情韵。色彩的表现与我心灵很贴近,引发最佳的艺术感觉。

  色彩性格丰富,红色的热烈给人以振奋,黄色的明朗给人以活力,蓝色的寂静给人以冥想,以及绿色象征着和平与生命,橙色象征着成熟与辉煌,还有白色的圣洁等等。人们的经历、修养和观念不同,对色彩的感觉和偏爱也有区别,但在一定意义上色彩对人的心理、生理感应是相通的。色彩之间微妙的配合,能传达丰富万变的艺术效果。梵高说:“色彩像音乐一样是一种震动,它能在自然界里表现一种最富于创造性,同时又最难下定义的东西,那就是它内在的力量。”色彩的七种主色很像音乐里的七个音阶,它们带着各自高低、强弱的情绪,与同具音乐感的点、线、面结合,构成变幻无穷的视觉性与音乐性的绘画空间。

  画家的创作犹如作曲家,也犹如指挥家,音乐大师托斯卡尼尼指挥的交响音乐会,似乎超越了舞台,超越了音乐,他似乎超越了指挥家的境界,像神一样执棒指点着神秘的宇宙世界,主宰永恒无限的生命和声。他指挥演奏的华彩乐章,展现出富有哲理性、宗教性、浪漫性的神圣诗篇,描绘了充满色彩节奏的抒情画面。画家的笔如同指挥棒,用色彩音阶点染编织美的旋律,与天籁,与地籁,与心灵,与宇宙和声,奏出绘画交响诗。色彩音律震撼着我,充盈我的创作灵感,丰富我的美术作品。

  作为一个画家,大自然神奇的魅力引导我追寻、探求。大自然是人类的母亲,艺术的摇篮,美的源泉。我生长在祖国北方,热爱北方家园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漫漫冬季白雪茫茫,眺望大兴安岭和无边的原野,处处涌动着不可知的生命迹象,冰雪覆盖的黑龙江、鄂尔古纳河与白山、雪野溶为一体。片片桦林和落叶松林,奔跑的驼鹿、驯鹿和狍子,以及天鹅、大雁,与山间的摄罗子点缀着银白色的江山。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坦露着雄浑大器和宽厚仁慈的胸怀,北大荒原生态的自然环境,洋溢着豪气与抒情的风采。

  而北方诸民族悠久丰富的民俗和历史文化展现着无限的审美空间,是原始的、神秘的、深邃的,是苍凉的、浪漫的、光明的,是悲壮的、力量的、正义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北方的天地铸造了英雄的北方民族,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中,他们象苍松翠柏一样在兴安岭中屹立,与恶劣的气候抗争,写下了“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壮美诗篇。

  春天解冻的冰河和溶化的山泉唤醒沉寂的大地,万物复苏。夏天绿色的原始森林伴着头戴花冠、身背桦皮篓采集野生果实的鄂伦春族姑娘在林间漫舞,在鹿群中挤奶;野百合吐着花香,山那边的牡鹿拥来,山鹰盘旋在树林中。母亲哺育着婴儿,母爱、乳汁滋养了北方代代民族,繁衍着生命。她们在树林里荡着用马鞍做的秋千,摇荡夏天,摇曳金秋,仿佛是乘着大山林里的摇篮,鹿鸣鸟语是摇篮曲,在大自然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摇着丰硕的生命。如歌的北方大地,如画的北方民族充满无限生机。我的心与这自然景观和人文精神相印相通,带着激动激情、爱心爱意,积染浓墨,渲染重彩,用柔韧挺拨的线条,表现北方的神秘与博大,赞颂人与自然和谐相伴、母爱在美好与奉献中的神圣和庄严,总之,就是为了表现对北方天、地、人的人文关怀,我创作了系列中国画作品。

  德拉克洛瓦曾说:“作品需要属于你自己的时代,企图逆流而进或者模仿古人,都是很荒谬的。”现代画家的生存空间与视野,必然产生带着时代烙印的观念,时代的发展敦促着艺术家的作品应具有开拓与创新精神。

  传统中国画设色的“计白当黑”、“以素为云,借地为雪”,表现了东方审美的意境和笔墨分布的节奏,是中国传统绘画的审美习惯。但由于文化背景不同,我国传统绘画不能被西方人广泛欣赏。他们不明白传统中国画的山水和荷叶等为什么总是画成黑色,背景或天空为什么总是空白。这是西方文化欣赏习惯和审美修养的局限性所致,这实在是一种遗憾,但也应该引起我们的反思。某种艺术生命的强大、稳固,容易产生文化上的惰性,人们不愿放弃千百年来惯性的鉴赏和表现方式,重复着历史的完美。又有某些观众用中国古代绘画的辉煌对比富于借鉴与创新精神的中国当代绘画,发出今不如昔的感叹,岂不是将优秀的传统艺术推向僵化的极致。社会和艺术的发展总是在革新创造与封闭自守的斗争中成长壮大的。创造力是艺术发展的生命。今天当我们站在更高更宽的视点上,回望优秀的中国传统美术,瞭望多元、多姿、多彩的世界现代艺术景观,我们会觉得应以借鉴与创新、多元与包容的精神,建立现代的审美观念,创造属于东方的具有时代精神的中国美术。才能无愧于历史,无憾于未来,把我们创造的中国现代文化传承后代,汇入世界文化史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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