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格局下数字经济发展值得关注什么

　　十九届五中全会对2035 年的发展方向和目标已经明确： 第一， 构建现代化的产业体系； 第二， 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也就是人均2万美元）。从数字经济方面看， 2005 年到 2019 年， 15 年时间数字经济增加值规模占GDP 比重从14%增长到了 36.2%； 从2020 年到2035 年， 16 年时间， 预计到2035年， 52%左右， 超过50%。需要把经济形态、社会生活状态发展统一起来进行研究， 不能只看数字经济。

　　大家对数字经济方面的两分法都很熟悉， 但是两分法是否适用是一个大问号。数字产业化中， 电子信息制造属于制造业； 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主要是生产性服务业， 包括一部分生活性服务业； 通信是服务业； 今天的互联网产业主体上是传统服务业加上网络， 从这个角度看， 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很难真正区分。

　　另外， 联合国贸发组织的三分法， 其实是两分法， 因为无重量经济本质上就是ICT， 只是数字IT 用的多与少的区别。还有一部分是传统产业的数字化。通信、软件、信息设备制造业归到传统产业数字化， 互联网中和传统产业相关的， 加上网络和数字技术统统归到服务传统产业数字化的新业态里。当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的时候， 出现了工业品。到了数字经济， 究竟会产生什么？ 不应该是电商、移动支付， 因为它们都只是原来服务业的进化。

　　在发展过程中还有一部分， 不仅是ICT， 在走向数字经济或走向现代经济体系的技术融合的时候， 其实要有新的技术来支撑。技术的发展和其他三部分的发展， 作用规律是不一样的。数字经济的划分， 不能只从当下看到的， 今天看到的只是已经发生的， 但真正该怎么发生和发展， 还需往后看。

　　到2035 年， 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到达中等发达国家水平， 现代经济现代产业体系基本构建， 所以数字经济发展的支撑资源体系应该是能源、信息、材料、自然资源四大块，是四大块支撑着经济和社会的运行。

　　支撑数字经济发展的技术体系是农业技术、生物技术的向上发展， 不是每一种技术都可以构成社会经济的承载和社会生活的承载。

　　现在我们对数字经济的认识还十分肤浅， 今天看到的不一定是未来的样子。《维多利亚时代的互联网》中写道， 1858 年的8 月份， 大西洋电报公司把电报电缆从美洲拉到了欧洲， 实现了跨洋的电报传输。当时《纽约时报》报道称， 8 月份没有什么重要新闻， 所有的新闻都围绕着电报通了， 我们实现了新世界和旧世界思想的交流， 有了实现思想交流的 “信息高速公路”。这个“信息高速公路” 和上世纪90 年代初克林顿主政美国时期的副总统戈尔的“信息高速公路” 用的是同一个词， 可是过了 20 年电话就出来了， 过了50 年电话就替代了电报。

　　我们今天对数字经济的认知不足， 差之甚远。不是数字的经济、网络的经济， 数字经济是所有这些东西合在一起， 推动它往前走的经济。

　　技术和资源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 随着能力的增长， 从来都是向前包容的。今天工业、生命科学不断向前发展， 没有到尽头， 同样信息科学也是不断向前包容发展的。

　　消费互联网与产业互联网的异同

　　（一） 两者都以有价值事务和利润为中心， 但是价值所在及实现的模式不同

　　消费互联网和产业互联网都是以把一件事物的价值实现为中心。不同的是这件事情不一样， 消费互联网中不同的内容和产业互联网中不同的内容， 事物本身是不一样的。

　　（二） 数字、连接、算法都是算力的概念

　　因为都用数字连接， 因此都会用到算法和算力的概念。比如， 抖音是一个个用户录制的短视频， 量和形式有不同， 却是围绕着具体事情的进行一个个累积起来， 实质一样。

　　（三） 消费互联网与产业互联网核心的差异是在发展逻辑上， 发展逻辑差异大

　　1.消费互联网

　　第一， 垄断的必然性。消费互联网的边际成本趋近于0， 在一个同质的市场必然垄断， 只有找出、挖掘出、构造出不同的市场， 才能避免被垄断， 这是消费互联网第一个特征。

　　第二， 将他人的投资巧妙嵌进自己的商业模式。消费互联网把别人的投资放到了自己的商业模式中。抖音和电商， 如果没有互联网， 没有手机， 就无法存在。互联网是全球各个国家投资投出来的， 手机是每个人从自己口袋里面掏钱投出来的， 投资人都喜欢轻资产， 却很少想到它的背后是把别人的投资装到了自己口袋里，这种投资无论是一个公司还是一个国家都支付不起， 正是因为全世界的人和国家投资， 才有了消费互联网。

　　2.产业互联网

　　第一， 产业互联网以既有事务发展为中心。用数字、算法、连接， 往前提升， 制造业、农业、服务业也都是如此。比如医疗互联网， 是把物联网重新定义， 传统产业往前发展， 这个定义很容易解释。其他传统产业用这个模式一套也是同样， 然后变成产业互联网。

　　第二， 企业的生存和发展放在首位。产业互联网， 主体是企业， 对于企业来说， 第一位的永远是生存发展。

　　农业—工业、工业—数字经济的异同

　　农业到工业、工业到数字经济，相同点很少。

　　首先， 数字经济需要有新的内容， 不是现在服务业的数字化， 也不是社会公共功能的精神层面的个体消费， 将会是数字经济和原来工业社会没有的， 而且一定会增长。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机器替代人， 人的时间越来越多。第二是工作减少， 收入不仅没减少还在增加。预计2035 年人均2 万美元， 2050 年人均3 万多美元， 一定是增长的， 在这个过程中，劳动者一定从这个过程中退出来。

　　主要差异点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 真正的数字经济由无重量经济和其他所有产业两部分构成。社会只要人存在， 需求仍然存在， 只考虑无重量经济部分是绝对不行的。

　　第二， 与工业化不同的发展路径。工业化， 经历了从工业产品、工人、工业机械到大规模生产的过程，数字化从2005 年到2019 年， 发展了很长时间， 没有新的路径形态出现。数字经济一定要找新的路径， 一是人不断被替代出来。二是无重量经济在整个社会中的需求不断增长。

　　第三， 与工业化不同的发展阶段。数字经济的发展状态， 究竟是什么样的， 需要认真的思考。

　　几个需要重视的中长期课题

　　一是面向2035 和2050 年现代化目标的短板及路径。尤其是做数字经济的IT 人， 要反复思考。

　　二是新模式与经济秩序的创新与规则。今天已经出现了一些新模式，尽管这些模式大部分都是原来的业态加上了网络数字、算法、算力等内容， 产生了变化， 还没有真正的根本变革， 但是到真正当劳动力退出、无重量经济上升的时候， 社会形态变革会比今天看到的要大得多。

　　三是劳动和分配制度的预期和调整。创新和规则之间必须平衡， 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劳动制度和分配制度。四是满足提升和变化的社会形态的新型基础设施。基础设施不仅能够让社会提高效率、降低成本， 随着社会发展， 还能够真正保证社会的有效性、稳定性。

　　（本文根据杨学山的公开演讲整理而成， 未经本人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