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資本監管切莫“銀樣蜡槍頭”

　　澳門地方不大，但奇葩事不少。全長只有9.3 公里、投資102 億澳門元的澳門輕軌氹仔線，開通運營不足兩年，日前由特區政府相關部門宣佈，由於系統使用的高壓電纜升溫，導致電壓不穩定，需要更換電纜，於2021 年10 月20 日起暫停服務，並稱力爭用 180 天時間完成設施更換工程，費用由系統供應商日本三菱重工負責。

　　從沒有鐵路的小澳門，痛下決心建輕軌，首個項目便信心滿滿地選擇了日本三菱重工來合作，而每公里平均耗费10 個億、耗時七年時間建成的不到10 公里的輕軌，從2019 年12 月10 日正式開通運營首日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始出現故障，之後便開開停停帶病“上崗”，運營不到2 年時間終於宣佈休“長假”進行維修，有人戲稱這應該是世界鐵路運營史上又一項吉尼斯世界紀錄。

　　另據媒體報道，澳門輕軌氹仔線由特區政府出不菲價錢委托港鐵協助營運及維護服務80 個月，期間特區政府還會支付高額運營補貼。還有一種聲音，輕軌開通運營初期免費乘坐階段曾有不少客流光顧，但由於線路不在人口聚集區，加之伴隨著新冠疫情的降臨，輕軌客流每況愈下，至停運前日平均客流僅有2000 人次左右，虧損運營情況已十分嚴重，此時暫停營運止蝕也不失為特區政府及營運方一個無奈之中的緩兵之策。

　　澳門自稱是個法制完善的國際化城市，還時常在與內地合作過程中建議內地與澳門社會體系等接軌，但內地對國有資產投資管理早已形成一套相對完善的運作體制，公共設施從規劃、設計、投資早已推行公開招投標制度，施工標準、任務、完工、驗收目標等在中標合同中嚴格規定，並實行動態監管，實時獎懲管理，項目保質保量提前完工有獎，保質保量無特殊原因延遲完工受罰，施工期間質量不達標隨時會被叫停並接受處罰。對完工項目驗收預決算及質量問題，還要過建設、審計、質檢等多個部門審核關，出現問題會追根溯源，嚴肅追責，甚至判刑。內地的這套國有資產運營投資管理辦法，不知澳門有沒有，如果有是怎麼執行的？如果沒有又怎麼好意思讓內地和你接軌呢？

　　可以大膽的預測，如果澳門今天的輕軌氹仔線項目因質量問題停運180 天事件發生在國內，一定會有一批官員及與工程質量相關的工程技術人員因此而被追究相應責任。如果是施工方責任，也一定會被追究經濟賠償責任，並列入失信企業名單，受到市場的相應處罰。

　　用了相當於建設115 公里雙電氣化鐵路、行車速度還比澳門輕軌高幾倍的廣珠城軌所用時長的本澳輕軌氹仔線項目，從開始規劃、設計、招標、建設、完工、運營，拖拖沓沓七、八年，花費高達百億元，從運營第一天開始就故障不斷，令人詬病，但從沒聽說過要追究事故成因及誰要為此擔責的問題，這樣的公共資本管理模式也算是本澳的一大特色，說出去也夠丟臉的！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特區政府《公共資本企業法律制度》與澳門輕軌氹仔線停運日剛好重疊，與10 月20 日起公開諮詢，至 12 月18 日，為期60 天。諮詢文本建議為解決現時公共資本企業監督權分散，權限不清，以及監督標準不統一的問題，應設立一個專責的主管部門，統一負責執行《公共資本企業法律制度》的規定，尤其是直接代表澳門特區及澳門特區其他公法人行使作為出資人的權利，具體的監督應集中 “管資本”的事宜上，避免過度介入企業的經營自主權。

　　在特區政府日前召開的相關新聞發布會上，公共資產監督規劃辦公室主任陳海帆介紹稱，本澳現有公共資本企業共22 間，至 2020 年這些公共資本企業資產總規模約530 億元。政府希望法律制定後，可以令公共資本企業經營決策程序科學化、規範化，確保決策前，以及決策後的執行過程始終處於受出資人的監督，確保公帑的合理使用，以及公共資產的保值和增值。

　　諮詢文本同時建議引入實現公共利益原則、效益原則、公平公正原則、市場化運營原則及公開透明原則，作為公共資本企業在經營及運作過程中所依循的方向。同時建議引入執業會計師審計，以及資料公開的外部監督機制。

　　文本亦建議構建公共資本企業績效評核制度，建議由主管部門負責制定企業運營績效評核制度，並由其代表出資人擔任負責評核的主體。而評核結果將影響機關成員的續任及薪酬。評核要素包括須守法合規運作、經營具社會效益及履行社會責任等。

　　從諮詢文本的相關內容看，政府欲加強對公共資本運營的監督管理，主觀方向沒問題，但監管的力度還需加強，比如公共資本運作的各個環節的監管措施及干預處罰措施還必須清晰、完善、明確，項目責任的分解、考核、追責、處罰必須規範化、制度化，確保嚴格落實。同時公共資本主管機構還必須接受特區審計、法務及行政長官指定部門的監督和管理，實行官員層層負責，責任層層分擔的責任管理體系，確保特區納稅人的錢用得其所、花得值的，更經受得起市民的質詢和歷史的檢驗。（澳門/ 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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