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做白日梦也是一种病?

  • 来源:海外文摘
  • 关键字:白日梦,治疗,精神疾病
  • 发布时间:2023-04-22 15:50

  | 白日做梦 |

  每天凯拉都会借助先进的太空旅行,来到一个虚拟宇宙。这个宇宙不是真的,而是极其逼真的白日梦,围绕着一位主角展开,她有具体的人生经历。“我的梦涵盖了主角整整79年的人生。”凯拉说,“我知道所有来龙去脉,而且可以任意进入某段我希望体验的剧情。”凯拉现在每天只花一个小时做白日梦,作为纯粹的娱乐。“就像看电视,”她说, “我会让大脑进入状态,然后沉浸享受。”

  卡琳娜·洛佩斯的白日梦关乎和各色人物之间的对话,这些人真实和想象的兼有。她会反复播放某个场景,精心调整细节,这项流程让她感到无比愉悦。上大学时,洛佩斯会因为过度沉溺于幻想而忘记学习或完成某项任务。她说:“我在许多事情上一拖再拖,可在那个时刻,感觉真的很好。”现在,她每天会花三个小时做白日梦,而在过去某些糟糕的日子里,她会足足花上六个小时。

  此类症状报告逐渐引起心理学家的注意,他们开始关注这些过度沉溺于白日梦的群体。幻想可以带来愉悦和舒适,但同时也会造成拖延和分心,阻碍个人维护人际关系、保持身体健康和规律饮食。研究表明,每 40人中就有1人可能遭遇这些问题。那么,爱做白日梦算是一种精神疾病吗?如果是,它该如何治疗?

  | 首次提出 |

  以色列海法大学的临床心理学家伊莱·索梅尔是第一个识别这种精神现象的人。他在行医过程中遇到六位病人,他们自称会进入逼真的幻想世界,以抚慰内心痛苦。一位患者恋情告终后,幻想这段关系仍在继续;另一位病人,面对深入骨髓的孤独感,会想象与他人进行他渴望拥有的对话。

  索梅尔意识到这些症状报告有别于其他精神疾病,因此就该现象创造了术语“适应不良的白日梦”(又称强迫幻想症),为《当代心理治疗》杂志撰写了一篇相关文章。

  这些强烈的幻想与普通的思绪游荡有很大区别,前者通常更复杂且具有强迫性。许多患者称,一些简单的日常举动就能触发幻想,他们会摇晃身体或踱步,让大脑进入正确的精神区域,类似于自我催眠。

  与精神错乱不同,“适应不良的白日梦” 不会损害我们的精神健康。不过,当幻想超过合理限度时,问题就来了。索梅尔指出,许多人靠白日梦来排解负面情绪,却选择性地忽视问题的根源。他和内盖夫本–古里安大学的尼里特·索弗–杜德克发现,患者经历长时间的白日梦后,一旦停止幻想,负面情绪就会破闸而出。

  意大利帕尔玛大学的亚历山德罗·穆塞蒂在一项研究中发现,强迫幻想症患者更有可能经历更高水平的抑郁和焦虑。许多患者在白日梦中体验到了无上的满足感,以致常常脱离现实。部分患者一刻也离不开白日梦,留在现实生活中的时长甚至无法超过十分钟。包括索梅尔在内的心理学家将这种病症视为一种瘾症,类似于强迫性赌博或酗酒。

  | 难以割舍 |

  许多强迫幻想症患者觉得很难跟他人分享自身经历。“开始或停止幻想看起来是我可以自由掌控的事情,”患者米歇尔说,“但请相信我,我真的尽力了。”她表示,比起分享焦虑和抑郁的感受,向他人倾诉“适应不良的白日梦”要更难。

  索梅尔和索弗–杜德克在一项1000多人参与的调查中发现,约2.5%的人符合强迫幻想症的病症标准,这意味着该病症比神经性厌食症或强迫症更普遍,其发病率近似于广泛性焦虑障碍。

  鉴于这些发现,索梅尔认为相关机构应该将“适应不良的白日梦”判定为精神疾病。穆塞蒂表示赞同,认为健康专家应当提高这方面的认知。有越来越多的人谈论强迫幻想症,但他们在试图得到专业帮助的时候却常常碰壁。

  如何治疗强迫幻想症仍然是一个开放性问题。不过,一些积极的迹象表明,人们可以学着掌控自己的习惯。2018年,索梅尔发表了一份案例研究,案例中25岁的大学生本每天要花三个小时幻想。本之前经诊断患有注意力缺失过动症,被建议服用利他林,但这进一步加剧了他白日幻想的倾向。

  索梅尔建议本采用认知行为疗法,并进行正念训练,比如记录发病时的环境,制订每日计划以抵御白日梦的诱惑。六个月后,本做白日梦的频率降低了50%。

  然而,在许多情况下,人们不太可能也不太愿意彻底抹去白日梦,凯拉就是其中之一。她表示,做白日梦不仅仅是为了逃避负面情绪,通过梦中的对话,她也可以获得一些不同的观点和视角。她认为,绝无可能彻底抑制白日梦,“这就是大脑的运行方式——你没法就这么把它关上。”

  [编译自英国《卫报周刊》]

  编辑:要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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