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教师 王其玉
过年了,母亲从花市买回了鲜花。
常年流连于市场,母亲对价格极为敏感。她一边在一大捧花中挑挑拣拣,一边对我絮絮叨叨:“你不知道,一到快过年,这花的价格就翻了几倍!”话虽这么说,她最终还是抱着一大捧自己精挑细选的花喜滋滋地回了家。
她剪掉多余的枝叶,把颜色各异的花朵在瓶中交错有序地插好,不时还把瓶子挪挪位置,问我们好不好看。捧场的小妹夸得天花乱坠,母亲骄傲而满足的表情俨然一位刚完成大作的艺术家。
花的瀑布从瓶口喷薄而出,柔滑如同丝绸。隆冬冻不住它们娇艳纯洁的美。小小的花瓣如同轻盈的羽毛,轻拢中间一点明艳的鲜黄,娇羞而含蓄;大大的花团从绿叶里探出来灿烂的脸,好像在肆意欢笑。
几枝百合却突兀地直立着,花苞紧闭,在热闹的花海中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准备就绪只待音乐响起的舞者。
我来了兴趣,凑近观看。青绿色的花萼托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枝枝静立着,任凭周围的花朵喧嚣,它们也不急不躁。看,洁白的水仙、娇艳的郁金香、璀璨的满天星,都一一展开了笑颜。百合却依旧静立着,如同被凝滞在琥珀中一般。我忽地想起一句话——记忆是柔软的琥珀。是啊,含苞待放的花儿最让人牵肠挂肚。
我突然迫切想看它们开花的样子,但母亲并不着急,说:“再等等吧,花开自有日。”
春节出游归来,一进屋便闻到浓郁的花香——百合花开了!
等待中的舞者终于在春日的圆舞曲中起舞,舒展身体,散开洁白的长裙,舞步轻盈优美,姿态优雅迷人。它们在春风中跳跃、旋转,芳影散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其他的花都黯然失色。
我长久地注视着百合,那花,那叶,那枝丫。身旁的母亲轻拥我,感叹一声:“有时,等待花开,也是一种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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