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索德克 “邪恶”情欲天使

  • 来源:摄影之友
  • 关键字:简·索德克,艺术,情欲
  • 发布时间:2013-08-17 16:00

  简· 索德克被认为对捷克艺术历史影响最大的三位艺术家之一,他的画面骇人听闻,却充斥着对欲望、生命、时间等问题的思考,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在现实主义盛行的时期特立独行?他又怎样登上了艺术史的重要舞台?我们一起解密。

  一段难忘的童年

  童年的生活无疑对简·索德克的今后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谁能想象在集中营中他和哥哥是唯一的一对幸存者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军入侵捷克,希特勒占领捷克斯洛伐克以后,父亲便沦落到街头扫地,同时还要忍受奚落和侮辱。战争快结束时,父亲被送往集中营,索德克和哥哥Kaja也被安置在波兰边境的一座中转集中营中,并在那里一起度过了一段特别的童年。简·索德克和他的家人被关进了集中营,那时,简·索德克只有10岁,他父亲和五个家庭成员都死于集中营,而他与他的孪生兄弟却万幸地逃出了法西斯分子约瑟夫·曼达尔医生的魔掌。曼达尔在集中营用活人作试验,尤其喜欢用孪生子作人体试验。幸运的是,战争并没有再持续多久,当集中营中只剩下他们两位孪生兄弟时,战争便结束了。很快,国际救援物资开始源源不断地运到捷克斯洛伐克。兄弟俩不仅为收到的巧克力而兴高采烈,更被物品包装上的漫画深深吸引,那些卡通角色在气泡框里的对话影响了他们的一生,这对兄弟搭档开始画自己的冒险故事,故事中的主角就是他们自己,直至后来,索德克的很多摄影作品都可以看到卡通戏剧效果的影子。直到1948年,像《时代》和《生活》这样的美国杂志报纸开始出现在布拉格的街头。1950年到1952年,简·索德克进入布拉格工业学院学习摄影,1952年的一天,索德克得到了一部塑料的柯达相机,从此他开始在《生活》杂志中刊登的那些照片里寻找启发和灵感。他那时还只是一名摄影学徒,没有能力涉足真正意义上的摄影艺术。他学习了各种不同的暗房技术,并从20世纪50年代初开始了他风格独特的摄影创作。

  一本影响终生的画册

  有一本展览画册曾经对简·索德克影响深远,并使他了解到了艺术摄影的真谛,由此开启了在摄影艺术上的创作大门

  上世纪50年代末期,简·索德克在工厂和农场靠打工维持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索德克得到一本展览图录, 是时任MOMA摄影部主任的爱德华·斯泰肯1955年在纽约举办的“ 人类大家庭”巡展 。这场展览如同马赛克拼贴般展示了理想生活的方方面面,并将摄影作为一种通俗易懂的世界语言来呈现。这些摄影作品深深地打动了他, 使他意识到摄影将是最好的自我表达的工具。简·索德克清楚地看到了摄影作为创作媒介的种种可能性。于是,他试图创作属于自己的人文摄影,其中人、梦想和欲望扮演了主要角色。他巧妙地排布自己的照片,使之看起来像是一部关于人类生存状态的纪录片;刻意关注作品的视觉力量,往往能将作品扩展出一定的象征意义。他很醉心于图片的反差效果。他拉近镜头,捕捉孩子手无寸铁的小拳头,被胡子拉碴的男人紧紧握住这样的细节,一对恋人通过纽带永远地联系在了一起。这在当时是很时髦的拍摄手法,很多摄影师津津乐道于安排主观的摆拍场景,这股浪潮出现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于1960年代。这个时候的索德克,只想讲自己的故事。

  一次受指控的展览

  简·索德克的作品总是十分尖锐,这也使得他的展览被很多机构拒绝,使他成为了警察关注的对象

  1963年,索德克的首次个展,在布拉格前卫的Na zabradli剧院小小的前厅举办。展览招来了无处不在的秘密警察,他们对索德克公寓进行了一番搜查后,没收了他的底片,并指控他散播色情照片。底片永远丢失了,尽管其中并没有色情镜头。1960年代后期,社会各个领域都出现了松动。人们开始一点点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这时,索德克获得了“复制摄影师”(reproduction photographer)的资格。他在农业部门做国家公务员,还尝试写作和绘画,唱歌,跳舞;他结了婚;热爱健身和女孩;同他哥哥一道保持了对卡通的热爱,创作一些风格独特的作品;划独木舟;模仿克里夫理查德穿牛仔裤,还搭配多种颜色的衬衫和太阳镜,让他那些土里土气的同胞们看得目瞪口呆。沉闷的五十年代过去后,人们开始有了一些自由呼吸的可能,摇滚、迷你短裙以及潮流发型的概念被引进,就像世界其他地方那样。Kaja也终于有机会出版了他累积多年的作品,之前,这些作品只能被他小心地藏在抽屉里面。他们在布拉格、布尔诺、奥洛穆茨共同举办了较大规模的展览。1969年,索德克去了美国,那是他第一次在国外举办展览,地点是印第安纳州的布卢明顿,他在那里重新获得了灵感,并重拾了攀登艺术顶峰的决心。 然而,他把他全方位的成功归功于一家名叫“艺术无限”的荷兰出版社,这个出版社致力于出版发行明信片、海报和图片类图书。1980年代中期,当索德克放弃了他的工作后,“艺术无限”便与他建立了紧密的联系,在其后将近10年的时间里,索德克一直为之工作,直至精疲力尽。

  迄今为止,德国人却对索德克一直表现出他们极度的审慎,虽然从1978年开始他的照片在德国也卖得不错,但至今仍然没有一家博物馆或美术馆认为应该为索德克举办一次个人展览。除了路德维希博物馆外,你很难在其他主流的艺术馆中找到他的作品。即使在捷克斯洛伐克,人们对他的认可也非常勉强。 曾是布拉格艺术与工艺美术博物馆影像部主任的安娜·法罗娃毫不掩饰她对索德克作品评价的两难,1983年她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我不喜欢他那种低俗的风格和粗劣的制作,同样,我也不喜欢他早期作品中那不自然的气氛和矫揉造作的多愁善感。”但同时她又很欣赏他:“他有自己的东西,这个布拉格人非常特别! “ 实际上,索德克的照片无论在展览上还是在摄影图书中,总能紧紧抓住读者的视线——它们与那些报道摄影以及当时风行的现实主义风格截然不同。

  作为一个西方的观察者,人们有理由相信索德克是恶劣的政治环境下的牺牲品, 然而,从1975年开始,随着索德克在国际上越来越被人接受,他终于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摄影中而不必为经济问题操心了。很自然,他的这种境遇在那些他疏于交往的国内摄影师中引起了不少的嫉妒。但造成他孤立处境的根本原因却并不仅于此:他所倾心关注的裸体主题对当时大部分捷克摄影师而言是很少有人涉足的——在1970年代,当索德克开始把焦点朝向人类的性问题时,捷克摄影的主流依然是纪实摄影。本身也是位摄影家的布拉格艺术学院教授弗拉德米尔·伯格斯(Vladimir Pirgus)坚持认为,1970年代的裸体摄影无论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无论是对古典裸体摄影的理解还是在”新派“影像的创造上,都无法与1960年代的成果相比。他认为,这其中部分原因在于图像的泛滥和荒谬,而法令和禁令也使裸体摄影失去了展览和出版的可能。 因此,索德克的处境是很被动的,他的住所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搜查,没有及时藏起来的照片和底片都被没收,国家安全局还对照片中的人以及他们的朋友和亲属进行审问。有一段时间,索德克被迫定期到警察局汇报他的行踪。

  1989年以后,捷克斯洛伐克政权瓦解,自由终于回到了这片土地,简.索德克的作品也终于能够公开展出。之后的成功和受欢迎程度,甚至令他有机会出演电视脱口秀节目。时隔多年,他又开始了油画创作。他出版了大量专著,在全世界许多国家举行了数不清的展览。

  编辑:树楠 摄影:米格 文:MiroslavAmbroz 特别鸣谢:see+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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