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中国海权衰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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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3-09-23 14:19
明代对海防建设比较重视,水师及战船数量,明显多于海上基本无战事的清前期。明朝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规定的兵船数量和万历年间造万余只的定额,大大超过清道光以前1650艘兵船拥有量。
与人们的认识不同,笔者认为,18世纪中国海权逐渐衰落,有着复杂的原因。
清代海防有发展
漫长的封建社会里,中原王朝强敌多在西北,东南沿海鲜闻烽火,通常把陆防作为建设重点。直到明代以前,中国沿海并没有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真正形成海防体系,应该说白明代开始。与明代相比,清朝在18世纪的海防,有以下的发展和进步:其一,明代采取备海防于大陆之上的策略,这等于把海上的险要拱手资敌,自己则据守在大陆上,又缺乏强大的海上舰队,实际上使沿海诸岛成为倭夷和海盗出没的窟穴。清代在18世纪的海防不仅是防敌于大陆,而且制敌于海岛,这是明代海防策略所不及的。
其二,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起,开始修建虎门要塞,18世纪的沿海设防逐步以炮台式要塞,取代卫所城池体系的格局。雍正帝在位时,试图建立强大的八旗水师,但他对困难估计不足,准备不充分,管理上有诸多漏洞,又有好大喜功的毛病,八旗水师部队成立后难如人意。而乾陉帝并无雍正帝那样的见识,因噎废食,致使北洋海防愈见薄弱。这是清廷军事部署上的一大失误,也反映f}{清王朝海权意识的薄弱。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朝水师日益腐败,不堪一击。
海权不只是战船
现代海权理论的开山鼻祖是美国人马汉。他认为,海权包括两部分海上力量,即,用于控制海洋的军事力量和用于利用海洋的非军事力量,“控制海洋”是海权的军事因素,“利用海洋”则是海权的经济因素,两者互为因果,相辅相成。
马汉认为:“商业、航运、殖民地”是形成海权遂行的三个重要环节。此三者也是发展海外贸易,创造国家财富、支持强大海军必具的条件。海军则是控制海洋、利用海洋、支持一个国家保护海外贸易和殖民地、维护海权的主要工具。
随着航海交通技术的改进,18世纪,西方国家的艨艟巨舰无远弗届,航海交通的成本远远小于陆路交通,也是西方国家海权意识大发展的历史时期。比如说,18世纪的英国海权以贸易、殖民、海军为基本内容,三者你促我进,构成一个良性循环的体系。
马汉对18世纪法国海军政策提出过批评。当时,法国海军以所谓的“海路之战”击败英国,于是,英国的战斗舰队躲在港内不敢出头,而在海上突袭商船的法国巡洋舰却数量日增。其结果是,尽眚英国损失了不少商船,商业仍日益繁荣,而法国的商船完全从海上失踪了。可见,“海路之战”不能代替战斗舰队的会战。
炮舰决定海洋权益
进人18世纪以后,西班牙、葡萄牙两国瓜分世界的局面一去不复返,即便是称雄四海的大英帝国也无力完全控制世界海洋,越来越多的西方国家主张“海洋自由论”。1702年,荷兰法学家宾刻舒克,将海洋区分为“从陆地到权力所及的地方”和公海两大部分,前者属于沿海国家的主权管辖范围,后者则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公有物。他提出:“陆地上的控制权,终止在武器力量终止之处。”
意大利法学家加利安尼,鉴于当时大炮的平均射程,提议沿海国所属海域f领海)宽度以三海里为限,获得各国普遍欢迎。从此,世界的海洋分割为领海和公海两个部分,各国以划定领海的形式获得利用和控制海洋的权利,成为合乎国际行为规范的行动,领海也便具有了海洋国土的性质。
18世纪是西方海权意识大发展的重要时期,中国同时期却受大陆思想的束缚,尽管有辽阔的海疆、众多的岛屿和四通八达的海峡,却一直没有形成明确的海权意识。
原海军司令部副参谋长范豫康将军指出:在16世纪60年代以后,中国由于三百多年形成海洋历史的大断层,造成整个民族海洋观念和海权思想的大衰落,万里海疆几乎成为无人问津的真空带。而与此同时,西方资本主义兴起,广阔的海洋成了冒险家角逐的新领域。海洋成了列强向外侵略掠夺殖民地的通道,中国沿海也就变成帝国主义入侵的主要方向。
缺乏发展海军动力
中国人在海上的活动,至郑和下西洋时期达到过一个高峰,其后便于不知不觉之中日趋式微。其中原因何在?一般认为:以自给白足的自然经济为主体的中国社会,本质上并不需要强大的海军,不需要拥有利用海洋和保卫国家利益综合一体的海上力量,发展海军事业缺乏内在的动力,导玫海洋意识淡薄。
清王朝在18世纪执行闭关锁国政策,改多口通商为一口通商,相继颁布限制外商的条款和章程。但是,1840年以前,清王朝并非简单地推行闭关锁国的政策,仅仅采取一种现实主义的调节政策以维持现状,既不反对商业,也没有被中国中心论的优越感所激动,他们主要关心的是国内稳定,只有当沿海地区的安全受到海洋贸易的威胁时,清朝统治者才恢复限制贸易的政策。
B银外流与海禁
现代学者对清政府奉行的“寸板不许下海”“寸货不许人番”的政策颇多诟责,但是,海禁政策的确有它的海防意义。海禁政策并不是统治者主观意志的结果。
这在18世纪是一种与开海派相对立的思潮。清代《海防经略纂要》中说:“西南雄郡如琼州为廉之外户,五指山腹心尽为黎据,郡邑封疆环滨海。若白沙、琼馆、文吕、海安、海康,对峙番岛,防御当严,舡只编号,寸板不许下海之禁,岂可少弛也哉?”在当时许多知识分子看来,严行海禁是靖海谧边的良策。
18世纪后期和19世纪初叶,中国白银的外流引起清廷的恐慌,禁海的言论更是甚嚣尘上。另一方面,开海派的官僚主张开放海洋贸易,以增加就业机会和解决人口过剩问题。
海禁政策使中国与当时的世界相隔阂,形成一种以白积能、白转换机制起圭要作用而对外界环境依赖较少的内耗散态系统。海禁政策貌似强固海防,效果却适得其反。它导致国内经济发展迟滞,国势衰败;同时,激化沿海人民与统治者之间的矛盾,更逼得一些人铤而走险,或参与走私贩毒,或啸聚海上打家劫舍,东南海疆祸乱丛生。
清代海禁政策是以H我安全为核心内容对国家防务进行的筹划,使得海防战略重点发生异化。
混淆海防与海安
在18世纪,指导中国沿海防务的基本策略,就是“守”,几乎无人论及外海作战,争夺制海权;相反,还有一些人I田i地为牢地白限于修陆路之备,主张不必争利海中。这样最终导致了海洋观念的淡薄、海权在近代的丧失以及陆权的难以保护。
中国海洋文化在“以海为商”上则十分落后,始终突破不了中原农业文化所制定的重农抑商国策。
白大愚昧使清廷实行海禁政策,而海禁政策反过来使清廷对外部世界更加茫然不知,更加白大愚昧。这种不能知己知彼的混沌状态,必然表现于国家的海防事业中。在“大风泱泱兮大潮滂滂”的18世纪,中国成了自己成就的受害者,她既然已经达到如此匀称的一种守衡状态,也就很难意识到,需要进行实质性的变革或创新。清政府在18世纪的海防政策,可谓刻舟求剑,不能顺应世界历史的潮流。
其实,“海防”与”海安”是两个颇为不同的问题。“海防”是指海上防卫,即以海上武力抵御外患,消灭来犯之敌,确保国家安全。这属于军事的范畴。而“海安”是指海上保安,即以海上警察力量维持海上秩序,达到治安、船安、人安、航安的四大要求。然而,在18世纪,清政府的水师基本上是一支水上警察,战斗力极弱,主要任务在于防止走私和缉捕海盗。为保持兵船在航速等方面对民船的优势,清政府对民船的制造屡加限制,使得中国海上航运的发展疲软不振。
清政府海权不振的根本原因,在于没有正确处理“防”与“放”的辩证关系。正确的海防观是既要打开国门,又要巩固边防。一方面。只有“放”,才能从根本上达到“防”的目的;另一方面,“放”的同时更要注意“防”。要开放就必须建立强大的海防予以保障,否则开放就不是健康的开放,必将引狼入室。
(肖心荐自《特别关注》)
文/张世明 责编/天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