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 热爱帅哥是一门宏大学科

  • 来源:女报•生活
  • 关键字:刘瑜,帅哥
  • 发布时间:2014-08-21 09:11

  即使你对民主的细节不感兴趣,刘瑜还能告诉你男人的细节,比如说男人长相上的丧权辱国、闭关自守、韬光养晦、为国争光、精忠报国等等。

  猪头肉给学术垫底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人民大学,食堂小窗口有卤好的猪头肉出售。饭点,吃饭的同学慢慢散去,食堂人不太多但又不至于少到每个用餐者都令人瞩目,政治系本科生刘瑜才开始行动。她东张西望,确信四周没有熟人,快步走到小窗口,压低声音快速对打菜师傅说:二两猪头肉。肉进了饭盒,她迅速盖上盖子,低着头,风一样离开。那情形,像毒品交易。

  但有时候实在不巧,一转身跟熟人撞上,刘瑜面红耳赤,犹如考试作弊被抓。那时候的女大学生,理想中的自己,是戴望舒《雨巷》里那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纤细洁白的丁香怎能像抠脚大汉一样,热爱痛快大嚼猪头肉这种庸俗的食品,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直到2000年之后,在美国上城租住的公寓,刘瑜才开始后悔,当初有一盘盘的猪头肉摆在面前而她没有好好珍惜。她回忆“那一盘子晶莹剔透的猪头肉”,口水哗啦啦流一地。

  留学生的伙食问题凸显了新东方烹饪学校跟新东方英语培训具有同等重要性,但中国人的烹饪对外国的厨房来说是一场严峻考验。那时刘瑜是公寓楼楼长,如果某个学生或者清洁工找上门来,痛诉宿舍有什么问题,刘瑜便会出兵干涉,召集大家开会,语重心长告诫大家世界和平的意义。头三年时间她成功化解了各国留学生的各种矛盾,俨然有小型联合国主席的架势。但最终问题出现在了她自己那间十人共住的公寓。

  自从两个酷爱做饭的中国男生加入进公寓,公寓共用的厨房卫生状况急转直下,后来又有一个阿拉伯兄弟搬进来,厨房于是成了垃圾场。每次刘瑜做工作,要求他们小小地打扫一下,对方态度好极了,然后依然热火朝天地做饭,依然心安理得地认为脏乱差都是别人的事。

  做思想工作,贴温馨提示俱不管用,刘瑜发了5.5级的脾气,在橱柜上贴原创小诗一首:

  为什么就不能打扫一下呢?

  为什么?为什么呢?

  热爱脏?

  热爱激怒别人?

  X你大爷。

  最后那四个字,是猪头肉就烧白的烈性,把丁香结的愁怨冲得无影无踪。

  纸条很快被揭下来,但厨房没有最脏,只有更脏。堂堂中国人大政治系的优秀毕业生、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在读博士,就这样被一个厨房给难住了。

  从那以后,丁香花变成了“醉钢琴”,刘瑜开了博客,有了大群粉丝叫“罪犯”(醉饭),颇有点黑社会大佬的感觉,讨论的是严肃的政治学专业问题:理性、和谐、正义的公共秩序是否可能?如果可能,它的条件是什么?如果不可能,它的障碍是什么?——所谓真正的学霸,就是你给她一厨房的垃圾和油烟,她还你一大沓论文外加博士以及博士后头衔。

  刘瑜24岁拿到研究生学位,32岁成为英国大学讲师,却在35岁选择回到中国。回国后刘瑜很快回到中国人民大学食堂,大大方方走到小窗口,充满期待地大声对师傅说:“给我来二两猪头肉。”有猪头肉垫底,现在的刘瑜,谁要给她一个行业内听起来很吓人的新词,比如说“政权内卷化”,她绝不会被新词的牛逼哄哄弄到荷尔蒙分泌加速;谁要跟她吹他开的车多高级,她会气定神闲地伸出脚来,说你看看,我脚上的鞋多好,才花了18块5,18块5!

  能否凑到一起说别人的坏话是检验女人友谊的唯一标准

  江湖中有许多关于刘瑜的高大上的传说。比如说,刘瑜回国后在清华任教,虽然很多学生喜欢她上课的中西结合风格,但是也有学生极不喜欢,说她是“西奴”,是思想的污染源,并发扬学生运动精神,公开贴出公告,要求大家不上刘瑜的课。于是大概有一周,迫于种种压力,只有一个学生来上刘瑜的课。刘瑜不问他是走错了教室还是来抢自习室的,从容地走上讲台,讲了她认为自己史上最卖力,最忘我的一堂课。下一节课,依然还是只有那个学生,两人一对一地教与听,彼此都大呼过瘾。而一周过后,她的课堂重新需要排队,人满为患。

  外人评价说,口水与掌声,对于刘瑜来说,效果都是一样。毫无疑问,现在谁谈起刘瑜,不正襟危坐、不满口溢美之词,显然不符合她国际名校博士后、清华大学副教授的身份,更何况因为《送你一颗子弹》、《民主的细节》等畅销书,江湖上对她的评价高到了“她让中国更了解民主”、“她写的是中国最好的民主启蒙读物”等等。

  其实作为女人,刘瑜是很敏感的。口水和掌声,效果本来就不可能一样,而且对于过分的高大上,刘瑜有点害怕。

  2003年夏天,比刘瑜低一级的德国姑娘Miriam参加刘瑜所在系的过关考试。她听说刘瑜前一年考试得了优,便托人介绍,跑来找刘瑜取经。那是个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的德国女孩。当时刘瑜到美国之后的新鲜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对于交朋友简直有一种收藏癖,各个国籍的朋友都想收藏一枚。正好她的收藏品里还没有德国,正好两个人一开始相谈甚欢,刘瑜于是决定在朋友地图上插上这面美丽的德国小旗。

  两个人一起聊完考试,又一起听歌剧,喝咖啡,还参加了Miriam举办的Party。非常好的开端,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德国女孩一个中国女孩,将在纽约这个世界都市,谱写一曲世界人民心连心的新篇章。可是,两人之间的中德友谊加温到30度之后,就再也上不去了。

  原因在于,Miriam实在太完美了。比如说到系里的某个教授,刘瑜刚想点他的坏话,Miriam马上说:“啊,他太棒了!”说到个别学术会议,刘瑜刚想说无聊,Miriam却说:“那个会让我受益匪浅。”说到写论文,刘瑜刚想哭诉,她却说:我真的特别享受写论文……

  刘瑜最后一次见Miriam,她刚从印尼做调查回来,照例满面春风。

  刘瑜:你调查做得怎么样?

  M:很好。

  刘瑜:去那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会不会孤单啊?

  M:不会,怎么会呢?

  刘瑜语塞,换了个话题:这个学期忙吗?

  M:嗯,我有两个会,三个论文,一个助教的职位……

  她振奋的声音噼噼啪啪在刘瑜眼前开放。在她振奋的声音里,刘瑜焦虑了,灰溜溜地没再跟她联系。若干年后陈丹青出了本新作叫《退步集》,刘瑜欣喜雀跃,终于为自己当初的灰溜溜找到了理论基础。再若干年后,网上不知哪个八卦爱好者说:检验女人友谊的唯一标准,就是两个人是否能凑在一起说别人的坏话,简直是绝对真理,正确得不能再正确。

  文艺青年的共同爱好是帅哥

  很多人读刘瑜的书,常常会忘了作者是个女的。好些人一谈到她,就自动给她挂上“爷们儿”的标签,仿佛赶上了这几年流行的女汉子风潮。人类就是喜欢这样把别人轻易定型。刘瑜除了专业上牛逼些,其他方面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而且是个眉清目秀的文艺女青年。

  文艺女青年的共同爱好是热爱帅哥。在国外留学时,刘瑜曾经把男留学的相貌分作五个档次:丧权辱国;闭关自守;韬光养晦;为国争光;精忠报国。

  初中的时候,班上够得上精忠报国级别的男生就坐在刘瑜后面。他有全班最酷的平头,最长的长腿,最白的皮肤,最小最精神的眼睛,最羞涩的笑容,而且还在长跑队里跑得最快。当他在校运会中,从操场那头迈着他长长的腿,迎着晚霞飞快地跑过来时,刘瑜的瞳孔里只有一个不断放大的帅字,当这个帅字放大成72号狂草黑体字时,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了。

  多年以后,只有萨达姆在法庭上发飙,或者孙楠站在舞台上青筋暴露地高唱“你快回来”时,才能让刘瑜依稀回忆起初恋情人那荡气回肠的“帅”。

  可惜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小了。初中毕业后刘瑜去了一中,帅哥去了二中,两个人之间有了“长达”10分钟的自行车车程,无情的距离生生把刚冒出头的小萌芽给掐死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从那以后,刘瑜的生命中再也没有出现过真正的帅哥。多年以来,从江南到北国,从北京到纽约,她不停地找,不停地想,却不停地碰壁。等到出国以后,刘瑜更是目睹了中国留学生中帅哥严重脱销的局面。每次开一个party,但凡有一个五官还比较对称、形状还比较科学的雄性,众多女色狼们就会蜂拥而上,将其包围得水泄不通,而刘瑜,只能不断吞咽着口水站在数层包围圈之外,望梅止渴。

  随着对形势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刘瑜的审美标准开始了全面溃退,从精忠报国退到了为国争光,从为国争光退到了韬光养晦。举目四望,不能再退了——“毕生的理想,就是找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他就那么随便一帅,我就那么随便一赖,然后岁月流逝,我们手拉着手,磨磨蹭蹭地变老。”

  文艺女青年最终似乎都能找到令她们满意的另一半。刘瑜和老公周濂是同事,也是政治学和哲学的枯燥学科大联合。2013年12月26日,两人爱的结晶出生,取名小布谷。有人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问两个人将来对孩子的期望,他们的祝福殊途同归。一个说,小布谷,愿你慢慢长大。愿你有好运气,如果没有,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愿你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愿你一生一世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另一个则说,不管你成为工程师还是理发师,我都替你开心——男人不管帅到什么等级,心心相印总会是最帅的那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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