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圈,本该更好一点”

  • 来源:足球报
  • 关键字:职业足球,文身,范·巴斯滕
  • 发布时间:2015-01-12 12:54

  ——听大胡子青年感悟人生

  恐飞和压力

  我曾经也特别喜欢坐飞机旅行,享受在云端的感觉。但一次的经历让我恐飞,两年前乘坐博洛尼亚到巴里的飞机,客舱内的氧气足够,飞机也没遇到任何气流差生颠簸,没有一点外部打击,我突然开始冒冷汗,像狗在大热天那样吐着舌头大口喘气,几乎昏厥。

  从那以后,我能不坐飞机就不坐,长途火车、哪怕早上5:00赶火车都无所谓。若非要乘飞机,登机前我必须吞服大把药片,我也知道那不好。和国家队从奥斯陆回国那次飞行当然例外,我不需服药,一来队医不让,二来我情绪太好了,对挪威的进球就是最佳药方。

  飞行给我带来的心悸,和职业足球给我的压力相比,小巫见大巫。足球这工作远不像局外人以为的那么美好、神圣、高贵,这不是童话世界,其实比普通人的生活糟多了,无时无刻不被压力、陷阱包围,我们的生活质量不高。我见过好多能力超群的球员,因为走不出内心的焦虑逐渐迷失然后沦落,不堪重负。我也遇到很多坏人,他们神通广大能让你出名,把你捧起来,然后等着你跌倒或者捅你一刀。足球圈,本该更好一点,理应更好一点,让我们的生活更安稳一些。不管怎么恶劣,我不失眠,赛前睡得着。

  黑暗时光

  如上所述,我人生迄今为止的黑暗皆因足球,和我个人无关,不是我为人处事不当、某种坏习惯造成的,尽管我承认我在交友这方面比较木讷愚钝看不清人,16岁的时候还曾为朋友去打架,我的对手比我强壮很多,结果我俩都被拉去警局。归根结底,是足球圈的一些不成文规则、默许的做事方式让我很不舒服,我感觉到生活质量太差,像条丧家犬惶惶不可终日。我效力尤文斯塔比亚时,熟悉乙级赛场每个城市的看台,骂人招数各有千秋,我以为这已经很差了,没想到去了甲级亚特兰大更黑。亚特兰大经理把我带去时,我以为那是天堂,很开心,但很快我没球踢,连在青年队都不让我出场,我被封杀了。仅仅因为我不同意俱乐部提出的续约方案,他们只给我劳工法的最低薪,还威胁我把我弄到丙级。那6个月太恐怖,我半年没笑过,看什么都是黑色的,那是我至今唯一一次心灰意冷失去自信,跟自己说:“西蒙,你完了,这辈子再打不上意甲了。”

  家庭

  我的父母就像拐杖,我还未成年、没有独立见解时,他们支撑我,避免我摔倒。我13岁离家学球,对我们双方都是磨练考验,他们当时沉默目送我的情景,我永世不忘。他们对儿子的牵挂大于我对家庭的想念。如今,我和他们是完全平等而开放的关系,不单是儿子和父母,更像朋友之间的关系,无话不谈。我们是彼此的心灵依靠。等我有孩子,我也会坚持这种关系。我喜欢小孩,将来肯定多要几胎。我发现很多年轻人故意脱离家庭,显摆自己的成熟,装做是男人或女人独立处事,什么都不需要家人,我极为不齿。自立是必须的能力,有时我也习惯独处,但有时我需要家人,需要那种爱。我仍感觉到母亲亲吻在我脸上留下的热度,我不是被宠坏的孩子,也不是离了妈妈活不了的人。

  朋友

  什么叫朋友?一个能为你感动到流泪的人,就是朋友。庆幸我有这样的朋友Pollo(俗语中鸡肉),赛季第二轮我对卡利亚里进球(扎扎赛季首球)时望向看台,看到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损他往日的帅哥形象,我特感动。为什么叫他Pollo?没特别原因,我俩10岁时就这样互相称呼对方,这个绰号也没特殊含义。他原名是弗朗西斯科·帕帕。现在我俩也住在同一屋檐下,他在萨索洛找到工作,我们日夜为伴,基本上每天都要吵架,什么事都要争论,真像一对夫妻。他之外,路易吉、卢卡、绰号“爷爷”的朱塞佩,我们都是从小到大的死党,闯祸在一起,认真做事也在一起。我在人际交往中不愿动心机,靠直觉凭感觉,意气相投就行。久而久之我总结,朋友就是对我了如指掌的,在我犯错时不留情面批评我,人生重大时机为我设身处地考虑的人。有个真朋友,如同多了个亲兄弟。

  饮食

  不踢球我肯定是个超级大胖子。我从前饮食无节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20:00晚饭,然后23:30坐在电视机前打开一包饼干,再来点面包片蘸巧克力酱,美味啊。成为职业球员不得不做点牺牲,我也得有个运动员的样子。我的解决办法是不买零食,逛超市时看到零食区绕道。我最悲伤的一晚莫过于向妈妈递交节食表的一晚,规定自己一天只吃一顿意大利面,过去我可是两次正餐都要面条的,中午肉酱蒸,晚上配合鱼肉和沙拉等。来到萨索洛,我的悲伤加剧,因为这里的特产炸面团特好吃,欲罢不能。等我挂靴吧,我要变成胖子。

  情与性

  我妈告诫我:只在有爱的时候再行房事。哎,我没听她的,只为乐趣和好奇想做就做了。我也记得第一次是几岁,只记得不太成功,感觉一般般。随年龄增长,我知道母亲说得对,有爱情根基时要比纯粹的性行为发泄美妙得多,这么说因为我这四年都有爱情滋润,我有未婚妻。估计等我结婚后会更美。比赛前夜我肯定杜绝房事,倒不是这事对我身体有什么坏影响,只不过教练的话该听。总之,性事对我而言不像这个时代12岁少年那么随便,不是游戏,看看网络上,十几岁毛孩都觉得是老手,讨论一些我在那个年龄不敢想的东西。我才23嘛,我12岁又不是远隔世纪。或许,我妈对我的传统教育过头了,但现在的年轻人更过头。

  伤痕

  我曾经是个暴脾气球员,爱吵架、爱冲突,对手们了解我了,都来挑衅我激怒我,在我错过进球和争抢的时候。记得我和克罗托内的里吉动过手,因为他侮辱我的母亲。从上赛季连续打意甲开始,我按捺情绪学着冷静,不堕入对手陷阱。我在丙级的时候受伤最多,那时我也很硬朗强悍,经常跟对方冲撞。我遇到的最难缠对手要数挪威两个中后卫,他们也最脏,在我小腿上留下一道深深伤痕。这伤痕对应了我在国家队的处子球、我的勋章,因此我不希望伤疤痊愈、消失,永远留在那吧,我每次都会爱抚。

  旅行

  我至今仅有的旅行都因足球,踢客场,意大利南北反反复复跑。属于我个人的旅行?不好意思,零!但我真的计划过去旅行,特别严肃认真的,一次去西班牙伊比萨岛,一次去希腊,每次都至少一周。结果,我还是猫在家里过我的宅男生活。我真是个懒人,每每想到跑出去几十公里就为跳跳舞、晒晒太阳,还不如躲家里舒服。可能我太迷恋故乡了,深爱我的故土巴西利卡塔大区。我们的城市马特拉当选2009年度欧洲文化首都,我深以为豪,外国人总该知道意大利有个巴西利卡塔大区了吧,这都不知道,如何理解这个大区诞生了西蒙尼·扎扎?我立誓,尽快给自己安排一次旅行,说走就走,可能去巴黎,火车就能到,听说那里很浪漫。纽约虽好,能不能把航班缩短到三五个小时呢?否则我受不了。让我痴迷的地名?马达加斯加。

  怪癖

  我抽烟喝酒,但适量。谁说人一旦抽烟就走上学坏的不归路?坚决不吸大麻,饭后有时来根烟挺爽。喝酒嘛,时而喝一罐啤酒,烈性酒不沾。德州扑克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PS,还有动物,我对动物天生好感。我在南方老家养了两只公牛犬,分别叫奇洛和艾米,一公一母。在萨索洛养了一只amstaff,叫Baloo,我鼎盛时期家里还有好多品种的狗。各种古怪的宠物我都愿意带回家,比如蛇,那是在我对饲养蝌蚪产生厌倦之后。我去市场购买过鹦鹉、蜥蜴、雪貂,我住酒店时,管理人员不让我进,我就把宠物藏在足球行李包里,到了房间再拿出来。我酷爱滑板,出了门基本采用这种交通工具,一个好的电子滑板可比开车强多了。这算毛病吗?

  偶像

  小时候拼命看他的比赛录像和进球视频,每个过程细节深入脑海,这个人就是范·巴斯滕。我跟自己说:要变成他那样。如今不少孩子说:要变成扎扎那样。我受宠若惊。我对新一代的年轻人,和我同龄以及更小的一批不太看好,因为他们普遍太脆弱、太软弱、没主见,随波逐流,没有基本的是非观,什么都跟风,不管好坏。因此,即便被他们当成偶像,我都觉得不是好事,因为他们的心和眼睛是模糊的。这个多元价值的时代,太需要很强力的正面典范去引领社会,我找到了这样的榜样———如今的教皇。不是宗教信仰问题,尽管我是基督徒,时不时也去教堂忏悔,只是一个名人的自我修养和公众形象处理问题。教皇也玩推特,也自拍,跟随时代脚步,但从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他可爱、谦和、善于开玩笑、用暖流融合周围世界,让人们自觉又自愿地听从他跟随他。这才是偶像的内涵。现在很多所谓名人,不计手段增加曝光度,刻意塑造自己的权威,殊不知渐行渐远。足球界也讲究一种自然质朴,昔日巴斯滕,今日的伊布拉,他们能把不可能的进球变成常态,自然化,这就是偶像的功力。我迷恋于他俩匪夷所思的动作,更崇拜他们的进球常态,该进的不该进的都能进。

  文身

  看我的胳膊就说我是个文遍全身的球员,错了,没看到我的后背。那里很光洁,我给我未来的小家庭预留。文身习惯是遗传的,我爸有9处,我妈有3处,我有多少?不知道,到达7个我就停止计数。不过也不可能太多,因为我的文身图案都特大,小的没意思。第一个文身在右臂,是西班牙文‘你们是我的命’,献给我父母。后来觉得不好,加以修改,换成米老鼠和天使的图案,分别源于我爸和我妈的文身,又加上我母亲的肖像,我希望她时刻陪伴我。和足球有关的我反感,坚决不文比赛时间、进球场次等,那是普通人干的事,我不追随潮流,专挑奇怪的。如果我也跟风,会觉得自己是傻子。有人问:70岁时看这一身图案太不合适吧。想得真远,等我70多时,所有人都文身了,我不特殊。到那时,我不想只关注自己的身体,好好生活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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