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再后悔，总比后悔没卖掉要好

　　——顶级经纪人拉伊奥拉的足球观和生意经

　　谁是拉伊奥拉？

　　米诺·拉伊奥拉，1967年生于荷兰，父母都是意大利人。父亲在与荷兰开餐馆取得成功，拉伊奥拉从小当上服务生、送餐员、收银员，与各色人接触，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大学攻读法学专业，通晓7门语言。20岁便成为哈莱姆俱乐部体育经理，兼职荷兰球员境外转会代表人，1992年把罗伊带到福贾，开启和意大利的交易大门，1993年第一个代表作，博格坎普和琼克从阿贾克斯转会到国米的中间人，借此踏进一线市场。

　　传闻，2009年操作伊布拉转会巴萨，拉伊奥拉获天价佣金：直到2014年的5年，每年得到120万欧元报酬。他打理过和正在打理内德维德、伊布拉、巴洛特利、博格巴、范博梅尔、罗比尼奥、科曼等球星。他也是米兰2011年夺冠和近年组队的功臣之一。

　　★博格巴胜任10号，只是太腼腆不敢跟教练提要求

　　他就像梵高，你能把梵高用金钱量化出来吗？那得看要买他的人腰包里有多少钱。

　　我认为保罗（博格巴）可以胜任10号，齐达内型经典前腰，可问题在于，保罗有别于我打理过的其他球员，他从不当着教练的面提要求，绝不允许自己对教练说：我想踢这个位置或那个区域。这方面他应该改变，改变即进步，一个真正的球星到了一定地步，必须告诉教练他想干些什么。这不叫傲慢，是实在。当然，如果你要踢前锋，必须进球；要踢前腰，得有拿球摆脱组织的能力。想踢哪不是随便说的。保罗的爆发归功于孔蒂。年轻保罗需要这么个教练，明确告诉球员：按我说的做，你才能出场获得空间。

　　知道我为什么把保罗引进到尤文吗？最初接触的是米兰城球队，米兰说，要和热那亚一同引进，放到热那亚锻炼，我马上否决！国米说，不能得罪弗格森，更要否决！我和尤文协议如下：务必让博格巴在一线队，领着一线球员级别的薪水，不能外租。我还跟罗马的萨巴蒂尼提过，他居然回答：米诺，你不干好事，给我介绍的没像样球员。（《米兰体育报》后来找萨巴蒂尼求证，罗马体育经理承认这段往事，但拒绝购买博格巴另有内情：拉伊奥拉索要的佣金太离谱）

　　★豪门未必需要现在的梅西和C·罗，但一定需要这个年纪的博格巴

　　就像我父亲教我的生意经：卖了，再后悔，总比后悔没卖掉要好。不卖博格巴，就没有组建冲击欧冠大号球队的钱和可能。如果想留住博格巴，那就必须建造和博格巴同等级别、让他继续进步的球队，可不卖掉他又没这笔钱，尤文陷入这个死循环。

　　我觉得出路只有一个：卖了，再后悔去。出售博格巴和用这笔钱购买什么样的新人是两码事，决定前者时先别想后者，2001年尤文卖齐达内时也这样。我能把博格巴留在意大利多久？每个人手里都有牌，不缺王牌，就看什么时机出牌。巴黎圣日耳曼似乎是最自然的去处，如果保罗同意去，皆大欢喜，是否在今年，我也不知道。

　　我代表保罗和尤文续约到2019年的考量是这样的：不续约的话，我会和尤文发生摩擦，他们敌视我；再者，保罗也会怀疑我的用心，我被逼到立刻高价卖出他、还得给他好去处的悬崖；第三，最重要的，我要让所有潜在买家认识到，购买博格巴必须花大价钱从尤文手里抢才行，不是轻而易举的。保罗已到梅西、C·罗、伊布拉等超级明星的等级，无论技术水平还是国际认知度，和我打理过的内德维德一样是个金球坯子，所以就算今年不转会，明年必转。

　　我举个小例子说明生意的道理。假设你贷款兴建一个企业，银行利息高达12%，投资效果成疑，债务太重。如果银行利息只是0.5%，那么你悠哉了，不说稳赚，起码不赔。足球市场和这个同理，你想高收益，必须承受一般人不敢碰的高风险。如果你求稳，赚一点就行，那去年我们就可卖掉博格巴，3500万-4000万，和如今的1亿差别巨大吧！

　　保罗是今夏唯一可以走动的巨星，将引发豪门过亿的争夺，他们未必需要现在的梅西、C·罗、伊布拉，但一定需要这个年纪的保罗。皇马说不关心？太好了，越这样越表明他们在乎。他们总是明目张胆的口是心非。我担心的是一个问题：保罗的个人选择。出售方面，我和尤文应该会达成一致，但若曼城给1.1亿，皇马只给8000万，保罗说去皇马，怎么办呢？我代表保罗，只能和尤文开战了！

　　★我最大错误：让巴洛特利回意甲

　　我经历过的球员中，马里奥遭受的不公最多。人们不了解他，他也习惯把自己困起来，任凭外界摆布，被外界牵着鼻子走，做些并非自己本意的事。根本上，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伙子，一些傻事来自内心的不安定、空虚。对他，我都不得不改变自己。我对其他球员都很强势，满足球员的需求，但方式、路径必须听我的，唯独对马里奥不行，他老是跟我说：我想妈妈、我需要朋友、我想回意大利。

　　作为一个父亲，我理解他，想尽可能满足他，所以从曼城带回意大利，后来发现这是大错特错，我职业生涯重大失误之一。当时我应该告诉他：永远别回意大利，英超才是上档次的足球、欧洲重心。曼城很伟大，不会任凭你下坠置之不理。我错的另一点是对米兰市场需求的判断，米兰当时需要一个领袖，精神强大、意志刚强，马里奥不是，而且也别要求他成为这样的人。有些球员，技术高超但天生不具领袖气质，有些人，水平不够高但具备独特领导力。马里奥只是个前锋，把球给他，他破门，大家开心，其它的事别强加在他身上。

　　★马里奥的症结：最强足球资质，性格不强

　　利物浦有这样的文化：不允许10个人只为一个人跑，也就是不能只有一人弹钢琴。而马里奥曾经习惯定位于弹钢琴，队友为他服务，所以需要他和利物浦人更深入的磨合。

　　我2月份和他见面时说得明白：你和利物浦合同4年，我不会把你带走。要么你以6000万-7000万身价离开，我俩都受益，要么你就死在利物浦！这是我经纪人生涯头一次用如此口气对球员说话。效果不错，马里奥很安静，他和米兰时期不一样了，有悔过之心，恨自己不成器。利物浦还特别在，一开始就没把巴洛特利当宠儿捧着，而其它球队引进马里奥时都会很珍惜。利物浦态度是：要么按我们说的做，要么你就出局！人们问我利物浦是不是他正确的去处，这问题没意义，因为利物浦是他唯一去处。

　　除了技术环节，马里奥周围的人不让他省心。女儿皮娅改变了马里奥的人生态度，让他幸福感膨胀，可女儿的生母不是个省油灯，三天两头找麻烦，现在马里奥失去了探视权。马里奥家人会为坐商务舱还是头等舱争吵，这些事让马里奥头疼，心烦意乱。他有着最强的足球资质，但性格不强。同样，他身体素质超好，连C·罗都不具备，可他放任自己的饮食，不知道职业球员只能喝矿泉水。他酷爱意大利面（发胖食物）、甜品、喝冷茶。

　　★伊布拉会“暴揍”巴神

　　我总是跟巴洛特利强调：你的缺点就是不如伊布拉坏！热拉丹是个让人恐惧的狠角色，感觉上随时能伤害你，是一个街头霸王，所以心存不轨的人不敢接近他。马里奥相反，一个把房子烧着的人都能得到他的原谅，然后变本加厉，称兄道弟，马里奥太仁慈柔软。换做我，我会把放火的人打到死！若这两人都留在米兰会怎样？答案相反，这是马里奥的好事，却是热拉丹的坏事。热拉丹会受不了马里奥，瞧不起他浪费才华，会动手暴揍他的。

　　★伊布理应比梅西多拿10次金球

　　他肯定留在巴黎，合同还剩一年，可能续下去。退役？不，他这人有时比较夸张，情绪化。巴黎有他和没他完全是两码事，这方面也能看出巴黎没有明细计划，当球队依附于一个球员时，很难进步。伊布理应比梅西多拿10次金球奖，为什么？梅西所做的只在一个球队，而伊布拉到哪都留下深刻印记成了旗帜。洲际奖杯缺失？他与国米三冠擦肩而过，去巴萨算是选错了，可也无可厚非，巴萨是他的梦，他必须追梦，亲吻巴萨球衣说明他对那个球队的向往。瓜迪奥拉真是个混蛋，他劝说热拉丹过去，理应第一个保护热拉丹，事实正相反。瓜迪奥拉是个了不起的教练，同时也是个差劲龌龊的男人。

　　我和伊布通常用英语交流，但他在巴萨踢球时，跟我说塞尔维亚语，后来用意大利语。他比我还爱意大利，爱这的饮食和沉重而高耗损的足球风格，一度我跟加利亚尼开玩笑：应该把热拉丹卖到阿拉伯国家去。我欣赏加利亚尼，他从不带着恶意，以米兰球迷的视角做事。2012年我告诉热拉丹：我们要离开了，热拉丹顿时暴怒揪我衣领问怎么回事。他眼中的米兰，还是巴斯滕的米兰，一个神话符号。转会后的两年，他都没跟加利亚尼说话，然后慢慢恢复关系。要跟热拉丹重修于好，可得费一段时间。

　　★如果有上帝，会成全国米拿三冠

　　内德维德在尤文任职，可以帮我处理好博格巴的事？恰恰相反，他的职位对我工作起到了反作用，我和尤文谈话有时，碍于他的存在，磨不开面子。

　　球员时的他跟我强调了好多次：坚决不去尤文。结果，你们看到了。他进入一个团体，很快成为领袖。我还记得2009年和尤文主席布兰科（法国人、兼执行董事）吵得很凶，当时我手握国米邀请，和帕维尔到莫拉蒂家吃晚饭，莫里尼奥也在场说：过来吧，有你，我们可以拿到三冠。帕维尔随后和阿涅利家亲近的人说过这事，有赞成派‘去吧’，有反对派‘你去国米，先把我的心撕碎’。他决定不去，退役，跟我说：如果真有上帝，不会让国米拿三冠的。我回答：不，如果有上帝，国米就能拿三冠。帕维尔是个奇特的人，你要跟他反着来才能给他力量。

　　★内德维德从8：00跑到19：00

　　帕维尔和妻子都想留在罗马，我却感知到他到了转会的时候，拉齐奥承载不了他。我对老克拉尼奥蒂说：内德维德比你更爱拉齐奥，你让他转会换来拯救俱乐部的现金，他愿意；你给他一欧元年薪让他留下，他也愿意。我们在希尔顿酒店见面，克拉尼奥蒂父子都出席，假装好意，‘帕维尔，我们不能卖掉你，但你必须减薪我们才谈续约’，媒体却报道内德维德续约。

　　我和帕维尔到弗米奇诺机场时，他很开心，手拿着妻子送的卡帝亚钢笔，看着续约合同跟我说：不错，可以签的。那个时候，我心知肚明，莫吉和克拉尼奥蒂接触过，得到了放行许可。我马上给莫吉打电话，莫吉此时表现出智慧和狡诈，对外宣布内德维德乘坐私人飞机抵达都灵，40多名记者赶到机场。

　　和吉拉乌多见面时，吉拉乌多告诉帕维尔：您想来尤文吗？赶快换个经纪人吧，您现在的经纪人太不普通。我在一边听得汗毛直立，这不是卸磨杀驴吗？帕维尔直接问：‘合同在哪’，拿过合同文书马上签字递给我，‘拿着，我的签字，你想怎么干都行，我先走，我放心。’帕维尔起初在尤文不太顺，他训练太多影响体能。翁贝托·阿涅利给我来过一次电话：‘我8：00到办公室，看到帕维尔在跑。我19：00离开办公室，看到他还在跑。这家伙是在为尤文训练吗？’

　　★我会让梅西转会4次

　　和哈姆西克合作时，我说过（2011年和米兰走得很近），没有6000万-7000万不卖。现在怎样了？变了，他退缩了，没那么风光了，没有转会的念头和动力。我们俩终止了合作，因为思路完全不一致。我是天主教徒，他是耶稣新教徒，我们不能在一个教堂里共处。我挑选球员时会问两件事：你的目标在哪，如何实现。如果我是梅西的经纪人，早已让梅西更换4次球队。不是为谋利———通过梅西的巨额续约，我照样可以分红无数———只是为他职业上的不断精进，那样他的身价会越来越高。

　　★挫败感成就莫里尼奥

　　泽曼是我打理的教练中最棒的，他擅用年轻人，对年老球员嗤之以鼻：不行，太老的人跑不动。扎切罗尼也不错，第一个用343阵型取得冠军的教练。欧洲名帅们，瓜迪奥拉我谈过了，我对莫里尼奥这种全凭自己本事、从零起点出发登上一流教练行列的人，怀有特别的敬意。他能最大限度激发手头球员的潜能，团队控制方面深得妻子的教导，他妻子是心理学家。我理解，年轻时不成功的球员经历给了他不少挫败感，自卑和愤怒也写在现在的莫里尼奥脸上，在被对手进攻之前快速攻击对手的战术，抵消了挫败感。

　　伊布拉跟我评价过两个教练：安切洛蒂自如、潇洒，更衣室经营之道不可思议；曼奇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总是根据对手变换打法，缺少自己一以贯之的战术身份。孔蒂，我眼中现阶段意大利境内最佳教练，阿莱格里只是个听话的企业人，没个性，孔蒂后时代才能轮到他。孔蒂给了尤文一个硬朗的DNA，阿莱格里再给尤文穿上几件柔美的漂亮衣服。两人对博格巴的管理对应他们的球风，我更欣赏孔蒂那样的硬骨头，巴洛特利也该被孔蒂这么管教，不到一个高标准不能放松。

　　★我不是出租司机，你想去哪就去哪

　　很多球员来找我合作时，我会问：为什么找我？他们基本会答：你能把我带进豪门。我通常说：‘我又不是出租司机，你想去哪就去哪。你们说反了，是你的强大把我带进豪门。’比如说，我没有把博格巴介绍给皇马，是博格巴把我和皇马、和众多俱乐部牵扯起来。如果球员来找我，必须相信我，听我的话。尼昂不这样，他是我的又一个错误。

　　曾经，足球场上有11个位置，如今只剩2个：进球的和不进球的。进球的身价就高，不进球的就普通。没办法，现实就这样。迪巴拉在意甲的小球队进球，数量和平台有限，却是通往豪门的通道。巴巴卡尔进球不够多？那是因为还没续约。他去年在摩德纳很好，本赛季总算能稳定出场。他的经纪人巴斯蒂亚内里是我伙伴，我负责他的战略，我们告诉佛罗伦萨：就算给我们的合同很好，不让出场踢球也不行。大家都说蒙特拉不错，可他极少用年轻人。

　　★米兰和国米应该合并，或者赶快引进中国资本

　　米兰和国米应该联合起来。直接一点，合并！他们曾经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两个俱乐部，可过于依赖贝卢斯科尼和莫拉蒂两人，没有这两人他们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加利亚尼跟我聊天时会流露出对阿拉伯富商的仰慕亲近，觉得跟他们合作容易多了，我反问他：让你给阿拉伯人连续干20年，你愿意吗？也会枯燥的。当今，唯独伦敦有能力支撑多个顶级俱乐部，阿拉伯人在那也有点吃力。

　　所以眼下米兰足球的出路只有两个：一，来个中国人，符合我们想象的那种，钱多到大包大揽，放出话‘我买米兰，我出钱，我们要成为世界冠军’，中国富人只要有这个意图，一定能干成。二，两个米兰合并。现在，两支球队无力自生、前进，球迷会持续看到两个残损的队伍，他们各自都是半个队伍，合起来就是一个，能与皇马巴萨抗衡。

　　为什么要合并？营业额扩大，每个人都是1.6亿，合并就有3.2亿。而且重新创造的品牌商标潜力无限，比米兰和国米两个老底已被掏空的符号更刺激。我曾经试图购买伦敦的一家足球俱乐部，就是看好他的品牌价值———伦敦FC。每个城市有自己的味道、足球归属，你不能把圣日耳曼去掉，那样的巴黎没意义。米兰城该组建一支米兰FC，城市唯一代表，推向世界的唯一符号。

　　★我不喜欢阿贾克斯、巴萨的单一培养模式

　　巴洛特利是最为典型的意大利制造。意大利制造的显著特点是让你又爱又恨，半黑半白。巴洛特利代表的球员模型，让我们拿到4次世界冠军，也让我们提前出局被骂得狗血临头。在意大利，人们去圣西罗看一场恶心的比赛，巴洛特利世界波锁定1比0，媒体会说：马里奥几乎消失整场，突然冒出来决定比赛，给他7分高分。国外绝对不会用这种评判尺度和足球观。光进球不够，还得踢得漂亮。

　　我记得曾经和范加尔争论过这问题，他说：‘因扎吉在我手下肯定没球踢。’阿贾克斯俱乐部工作人员也跟我说同样的话，‘因扎吉来干嘛？他的足球就像打乒乓球，弹珠台，我们要的是会踢球的人。’这就是我们意大利人和荷兰人的区别，我觉得他们可以随便看不起因扎吉，但必须尊重因扎吉进球如麻的事实。由此，我不喜欢巴萨和阿贾克斯的文化、发展模式，他们只会培养单一品种球员，不接受百花齐放。

　　意大利极其推崇个人主义，喜欢塑造英雄，便也善于打造废材。巴洛特利在曼奇尼手下能发挥个人威力，如果换成范加尔就完了，范加尔会说：我管你有才无才，你只是系统中的一个零件。意大利的足球教育、价值认知该改了，球员和教练都要改。教练连英语都不会，你怎么国际化，怎么听懂别人说什么。荷兰人一辈子在想如何离开荷兰，意大利人在祈求上帝别让自己的母亲死去，不是出于对妈妈的爱，而是妈妈死了孩子没饭吃。

　　★租借是最恶心的办法

　　租借是足球界极其狗血、恶心的现象，本末倒置。若我是面点师，我会自己买面粉自己用，而不是把面粉给另一个面包师看他做东西。德国俱乐部绝不会为外放锻炼球员而购买他，宁可不买。我为科曼（尤文前锋）惋惜，如果下赛季他还踢不上球，我会劝他走人，不是租到另一处，而是彻底转会。

　　意大利人把年轻人视为不安元素、冒险元素，不敢用，我却把他们视为财富。举个例子，你让伊布拉做个鬼脸图乐呵，伊布拉会揍你，他觉得那是羞辱；你让意大利青年球员做，他们肯定照办。意大利小孩很听话，只要你给他机会，他什么都听你的。但别拿他们当傻子、工具、交换筹码，要当自己儿子那样对待，他才会有回报。米兰的马斯图尔（17岁新秀）正被皇马追逐，米兰听之任之、任凭年轻人身边出现一堆丑角瞎闹腾，这就不对。

　　★经纪人和中间人的区别

　　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接受天生强势的、凌驾于你之上控制你的合伙人。好比你去看牙医，牙医说不成为他随后三年的固定客户就不给你看病，你愿意就范吗？肯定拂袖走人吧！医生水平高，我就来，反之我去别人那，哪来的霸王条款？经纪人也是这种角色，给球员提供最好的服务换取报酬，不能让客户感到不舒服、被侵犯。

　　现在有两种角色：经纪人和中间人。区别？经纪人要为球员的综合利益着想，做理性公正的建议、决定，有时必须和球员讨论；中间人只为迎合球员、哄球员高兴而存在，揣摩球员的态度笑脸相迎。我很讨厌交易中有这种角色参与，如果有人跟我说：‘把博格巴谈判权给我，我把他带到皇马’，我会把这人弄死。皇马想要博格巴的话，第一联系尤文，第二联系我，然后三方会谈，这才是正常程序。中间人介入，会让市场不透明。

　　★我曾想收购意甲球队

　　知道吗？我曾经想收购那不勒斯的，和乌迪内斯老板波佐一起，后来德劳伦蒂斯抢先成功。我距离罗马也很近，在美国人没来时，我也接触过，差点签了股权交接的合同。我不能告诉你们我的合伙人是谁，罗马债权银行Uni鄄credit不愿意我接手，他们说：银行在罗马有3000家网点，如果俱乐部给了你，球迷会把所有网点砸烂。现在罗马的思路我不喜欢，萨巴蒂尼能买进一些我也很欣赏的球员，无奈没机会露脸，萨巴蒂尼被迫在一个框架中工作。

　　★投资公司双刃剑

　　投资公司若处理得当，将是足球界一个新的动力，否则沦为反面：绑架勒索。为何说是勒索？他们目前的逻辑如下：我给俱乐部钱让你买某某，把他卖走时，你要在半数转会费之上再加12%分成。俱乐部没钱，没法拒绝，硬着头皮在卖出时自己少点分成，然后陷入循环。错在双方收益、风险不公平，赚了钱投资公司站出来，反之俱乐部养活球员，投资公司成本太低。应该对半分，有人找我一起购买球员，大家应各出一半钱，出售时也分一半。投资足球很不容易，因为球员的命运握在教练手里，要看教练眼色，有能力未必就出彩。

　　去年巴洛特利转会时，我曾想掏钱购买马里奥部分所有权，利物浦反对，他们愿意承担所有身价，我只当经纪人。我只对自己的球员才会动‘入股’念头。投资公司不能成为操纵球员的幕后机器，可问题是，俱乐部没钱，银行不贷款，只能靠投资公司救命，西班牙和葡萄牙都这样活过来的。在巴西，孩子们频繁更换投资公司，结果是阻碍了进步，拿钱的人不是教练，不懂怎么让他们出彩，只会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