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残酷而生的感官世界

　　二战是世界历史上重大事件，在这场关系到人类命运前途的搏斗中，世界艺术也经历了一次心灵的震荡，情感的冲突和观念的嬗变。艺术家饱受了战争带来的巨大煎熬，也释放出巨大的生命与艺术激情，为人类留下了特殊的精神财富。

　　梳理二战时期以及受二战影响产生的艺术，西方与中国，相同的命运，开出不同的艺术之花。作为个体的艺术家，西方艺术家更加倾向于以个体的经验来表达人类对于战争的心灵感知和状态。以二战结束为界限，西方艺术进入当代艺术。二战的残酷使人类认识到“想法”和“感性”的重要性，艺术本身也从“所看到的”走向了“感觉到的”。

　　中国的艺术家在民族危亡的关头，更多肩负起宣传、教育、发动大众的职能。战争改变了艺术家的生活，捣毁了象牙塔，打破了学院和社会的界限，他们走出画室，走出都市，走向前线和少数民族地区进行战地或者旅行写生，把审美视野扩展到更为广阔的空间，出现了五四以来最为广阔、最为深远的“深入”民间运动。

　　时值二战胜利70周年之际，本刊特别策划，跨越中西方，梳理二战时期的海报、油画、国画、漫画、信札等不同形式的艺术品，展示其独特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二战艺术也因为具有视觉性、人文性、社会性和政治性而吸引了越来越多藏家的目光。

　　墙壁上的“武器”——收藏家徐健国与美国宣传海报

　　时值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细细品味中国盟国-美国的战争宣传海报，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作为特殊时期的宣传品，除了在当时被誉为墙壁上的“武器”发挥着凝聚人心、激发斗志和解释政策等卓绝作用外，其独特的艺术性也吸引了藏家的目光。

　　上世纪80年代，收藏家徐健国先生从上海出发到美国专业艺术学府求学。谈及他为何会关注海报收藏，还要回溯小时候的一段记忆：在他有模糊记忆开始的5岁左右，徐健国经常听到父母讲抗日战争的往事，其中如何躲避日寇的追杀是父辈们讲得最多的故事。父母经常说起日本占领上海的往事。当时日本鬼子冲入浦东吴淞拿着刺刀到村口，妈妈就把他的阿姨藏起来。占领后公共租界由于封锁没有粮食，当时就有国人冲破封锁到农村找粮食，也有回来过封锁时被枪杀的。因此，说到二战，徐健国记忆深处的那段就会生动地呈现在眼前，幼小心灵对战争的恐惧和渴望更多地了解这场战争的双重情绪一直伴随着他。

　　到纽约后，各种有关二战的海报展览给徐健国以震撼。他开始关注、收藏与二战有关的艺术藏品，而二战的零星海报，当时价格还不是很贵。印象深刻的是，之前他认为美国很富有，在二战中有使不完的飞机大炮和各种轻型武器。看到海报上号召让民众要将吃剩的油收集起来，集中到卖油的地方，为制造战争需要的武器提供原料。徐健国看了这张海报，认识到战争和每个人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后来，无论是在纽约小型的古董店或拍卖的场合，只要看到自己没有收藏过的美国二战海报，他都会不惜重金收到手。

　　目前徐健国先生所收藏的120多幅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宣传海报，偶得于一场2014年的美国拍卖会。委托拍卖进行出售的是一位女医生(Lida Orzeck)，上世纪70年代，她在家里地下室发现了她父亲(David Orzeck)，一位来自布鲁克林的普通医生，毕生精心收藏的750多张复古海报，时间跨越了第一、二次世界大战，被发现时这些精美的海报处于非常完好的保存状态，收藏者细心地将它们分别归类，使用牛皮纸包装好。部分完整海报现只有美国国家档案馆和美国国会图书馆收藏。

　　徐健国先生收藏的这一批海报涵盖了当时最有影响力，最具艺术风格的系列海报，不仅从艺术审美角度提供一隅窥看海报艺术发展历程，同时系统性地展示了当时背景下的美国社会文化和风俗，见证记录了一个特殊时代的历史。

　　这批美国二战海报的内容，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大部分海报内容宣传二战是每个人的战争，是反法西斯的正义的战争。希望老百姓人人动员起来，消除种族歧视、团结一心，共同对付敌人，积极投身战争。海报宣传谁是盟军，谁是敌人，特别提出不要受敌人宣传的影响。其次，相当部分海报内容是号召老百姓如何从小事做起，支持二战。如提出不要浪费物资，自己种地丰衣足食，为国家减轻负担。动员老百姓购买战争代理券。其中有一幅画很有意思：有一位女士在掏男士钱包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士还不忘叮嘱一句：“拿了钱，不要忘记购买战争代理券。”也可看出战争经费缺乏时的全民动员。有几幅也很感人：如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和孩子，画外音：我贡献出了一个男人，你可以购买战争代理券吗？让人怦然心动。这种全民的动员还体现在大人孩子都被赋予了责任。中呼吁大家买战争邮票，画面上稚嫩的孩子通过购买这种邮票也为战争作出了大的贡献。

　　另外，也直接动员有能力的群体参与到一线的战争中去，如号召女性加入护士行列。

　　当然，基于战争的残酷性，海报中有很多是告诫人们在特殊战争时期要严格禁止做的事：比如说不要在公共场合谈论军人和军队的事，严重的泄密甚至会让士兵牺牲生命。其中有一张海报就是由于其独特的构思设计曾获得设计大奖：海报使用夸张的手法，设计了由纳粹颁发给随口无心之说而泄密者勋章。很直观形象，有震撼力。

　　战争海报是一种特殊的艺术表现形式。可以从上面几类美国二战海报的欣赏中看出，它在当时传播手段相对单一的战争时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即使现在的人们看来也有很强的震撼宣传的效果。

　　海报又译成招贴画（Poster），是一种重要的视觉传达艺术，在其伴随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形成了丰富的视觉语言和表现形式，往往个性鲜明而且具备独特的风格，起到独特的视觉宣传功能。设计师们结合战争的特殊需求，配合不同的文化背景，通过开拓的思想和个性化的创意以及独特的艺术手段，很好地解决了战争信息的传递。

　　较之于其他艺术品的收藏，战争海报的藏品有诸多特点：首先，它的所有成品的展现一定是直观易懂、一目了然的；其次，设计理念是一定要第一眼就抓住观众的眼球。因此，海报很明显地，都给观众带来深刻的印象，进而影响到人们的心理和情感导向。

　　设计中的很多素材就是来源于战争，透过构图用纯文字，用黑白真人照片，强调透视，用覆盖着盟军国旗的武器等制造出了先声夺人的效果。

　　上世纪美国二战招贴画随着年代的久远、数量的日减，日益成为藏家关注的品类。近来在各种拍卖会上成交的价格也日趋走强。

　　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的今天，重温二战盟军的美国的招贴画，更能品出其中的不易和艰辛。警醒我们要和平，不要战争。

　　文：思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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