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神捕

  • 来源:飞粉色
  • 关键字:第一神捕,诈尸,不老男神
  • 发布时间:2015-12-23 17:27

  前言:夏若穷极无聊,在他耳边嘟囔,“天黑的好慢啊。”熊信笑了笑,他也觉得有点慢。

  一.父与子

  一阵撕心裂肺的“跌!跌!跌!”的哭喊声将夏若从梦中拉回,她爬起来扯着嗓子怒吼,“别嚎了,都快跌死了!”想到股市一片惨绿,夏若仍觉得心脏抽痛。她千不该万不该,跟着人家学炒股,现在好了,棺材本都赔光了……

  夏若苦着脸,神情十分悲戚。

  床畔的熊孩子们哇哇大叫着逃窜出去,“爹!爹爹诈尸啦!”

  夏若气得跳起来,“别再提那个字了,要说涨……”夏若被眼前的景象吓到,险些被口水噎住,这间房实在太古朴了。夏若拧紧眉头陷入沉思,孩子们又哭哭啼啼地回来,扯着她的袖口道,“爹……涨,涨,你又活过来了,太好了。”

  “……你们叫我爹?”

  孩子们都做着古代小童打扮,一边点头一边把鼻涕眼泪往她身上抹。

  夏若脑袋有点蒙,她记得自己所有股票跌停后心脏抽痛,被紧急送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她其实已经死了,还穿越……成了男的?夏若不甘心地在屋子里翻找,想推翻自己的猜想。

  她正忙碌,忽然一个挺拔俊俏的男子端着药进来,一言不发地打量她。

  夏若盯着他嘴边不怀好意的笑,她方才在镜中也看见自己这么笑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过脑海,她哆哆嗦嗦地道,“你……不会也是我儿子吧……”他比她还壮,怎么可能!夏若拍拍脸,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背对着男人继续翻啊翻,身后传来男性浑厚的嗓音,“爹。”

  夏若震了一下,她甩甩头,“不可能不可能……”她压低了脑袋,拒绝接受现实。男子干脆凑到她旁边,一米八的大个子使劲挤到她怀里哭诉,“爹爹你又不要我了吗,我保证我不会犯错了……”

  这还是刚才那个有点坏的帅小伙吗?

  “父”与子坐在桌前正式会谈,在男子时不时地咬唇委屈的眼神控诉下,夏若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有个二十岁儿子的事实。虽然她此刻的模样看着也挺年轻,但也许是驻颜有术呢?也许她也是传说中的不老男神。

  谈话的间隙,有几个邻居闻讯过来,从他们口中得知众人称呼她“夏老板”,两年前搬来,育有五子。

  夏若闻言一愣,“五子?那……”家里有五个小萝卜头,还有一个傻大个。夏若怀疑的目光投向傻大个。男人瘪着嘴,眼泪汪汪地道,“我是最近才找到爹爹的,当年娘生下我不久爹爹就离家,一直没回去,半年前娘去世让我来找爹……原来爹爹又娶了别人啊……”

  几句话终了,大家纷纷转而鄙视夏老板负心薄幸去了。连夏若也忍不住鄙视自己,这真不是人干的事!经过众人连番指责与傻大个的眼泪攻势,夏若深感同情与自责,决心肩负起父亲的责任!

  送走邻居,夏若准备做一桌好菜慰劳受惊过度的儿子们。她刚踏进院子,立即腿软地扶墙倒地,“这、这是怎么回事!”满院子吓死人的绿色!堆积得只留下一人通行的过道。还未从股灾沉痛的打击中恢复的夏若又感觉到心脏隐约的抽痛。

  傻大个听见尖叫跟过来,“爹,怎么了?”

  夏若颤颤巍巍地抬手,她正要扶着起来,傻大个弯下腰两手一抬,用公主抱把她抱回房。他虽然看上去傻,但是胸膛结实宽厚,双臂有力,容貌俊秀。夏若捂着滚烫的脸颊,完了完了,她是一个糟糕的爹爹,她居然对自己的儿子想入非非!

  二.雌雄大盗

  既然已经穿越了,夏若选择认命,当爹就当爹吧,有帅气傻大个能让她偶尔吃吃豆腐也不错,说不定几个小儿子也能培养成小鲜肉。只是,这种想法只维持到傍晚,在她穿越后第一次上茅房后烟消云散。

  彼时大儿子正在哄孩子,忽听茅房传来尖叫,他立即飞奔过去。“别进来!”夏若一声吼制止了他撞门的动作。

  夏若双手颤抖着提好裤子,她又不确定地拉开上衣往里看了看——被勒住但是还是颇明显的胸部——为什么在她准备好做男人之后,才让她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妹子?这个身体是女的,那外头的几个儿子怎么回事?夏若脸色煞白,难道是她被别人搞大肚子,还生了六个孩子?夏若拍拍肚子,想到这里可能已经蹦出六个孩子,她就觉得恐怖,脸上苦哈哈地皱成一团。

  门外熊信催促得急,她赶紧收拾好衣服,面无表情地推门出去。熊信是大儿子的名字,夏若知道时也挺好奇,怎么不姓夏?熊信瘪着嘴,断断续续道,“娘很伤心……我跟她姓……”他接着开始饱含热泪地怀念娘亲,让她怎么也硬不起心肠继续问下去。

  熊信急切地问,“爹,你没事吧?”

  “我不是你爹!”夏若没好气地回道,她是娘亲!

  熊信还有孩子们,好像都不知道她是女的……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古代生存不易,且行且小心,她决定先瞒着。夏若想通了后,又不时地打量着熊信,她想象将来有个女人名正言顺地霸占她的帅儿子,心里莫名火大!难怪婆媳关系是一大难题,夏若有点感同身受了。

  傻大个瘪着嘴眼神特别无辜地瞅着她,“爹爹又不要我了吗……”

  夏若有气无力地安抚他,“好啦,我不会不要你的啦……”她会努力,把对异性的欣赏转化成母爱。

  母爱虽伟大,但是对于年方24连男人都没有的夏若来说,实在太遥远陌生了。而且,身为一家之主,她还有更现实的压力,她必须养活一大家子。前任的夏老板跟夏若一样,也不大有生意头脑,把所有钱都投去做绿植,结果钱没赚到就出了意外,把脑袋磕破了差点翘辫子,最后被她顶替了,满屋子的绿植也成了废品。

  夏若忙了一天回到家里,伺候几个小祖宗吃完饭,她命令熊信看好弟弟们,自己则躲进空出来的小房间里洗澡。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洗澡,她飞快地脱掉衣服钻进热水桶里,舒服得差点大叫,“爽死了!”

  她洗得正欢,门口忽地传来动静,夏若连忙套上外衫追出去,本应该睡满孩子的床铺空无一人,院子外传来孩子的哭声,她狂奔过去,正巧看见一个男人将大哭的小五抱上马车。“放开我儿子!”夏若扑过去把孩子抢过来死死地抱在怀里,随手抄起一根棍子用力打过去,那人见事情暴露,丢下马车迅速离开。

  熊信从黑暗中走出来,“爹,你怎么了?”

  “我,腿软了。”夏若抱着孩子跌在熊信的怀里。

  这回她真的被吓到,原来古代也有人贩子。

  把孩子送回床上,哄他们睡觉,夏若自己却后怕得不敢闭眼。熊信在一边陪着她,夏若不高兴地质问,“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好弟弟?”

  他有点被吓到,“我,我去尿尿……”

  夏若看他畏畏缩缩的,叹了口气,“算了。”熊信虽然长的人高马大,器宇轩昂,十分赏心悦目,但他也就这点用处,她怎么能指望他帮到忙呢?

  夏若烦躁地打发他去睡觉,熊信不肯睡,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夏若被她看得心烦,让他去外头搬绿植——这是熊信的另一个用途,做苦力!这些绿植都是要拿去卖的,再不想办法赚钱,家里真的要揭不开锅了。

  熊信听话地搬,他也知道家里没钱了,于是傻乎乎地问,“没钱,把小孩卖掉就有钱了啊。”

  “你……”夏若气得差点厥过去,“你居然说这种话!他们是你弟弟!你……气死我了,今晚不准你进来睡觉!”夏若气得关上门,把他丢在院子里。

  门合上,熊信眸光一闪,立即换作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个夏老板越来越引起他的兴趣了。他悄声来到门边,方才溜走没多久的黑衣男子又回来,“熊老大,你……”

  “我继续留下。”熊信压低了声音道,“你去查清楚,雌雄大盗的传言可不可信。”男人领了命令,随即消失在黑暗中。熊信狐疑地看向寝室的方向,他自小练功耳力极好,恰好可以将夏若吩咐儿子们小心提防“傻大个”的话尽收耳中。

  熊信笑着看着窗上透出的人影,瘦削的身材下明显是女儿身,他不由得回想起今晚偷窥见到的女体。他不禁好奇,雌雄大盗中的“雄”,怎会是女人?

  三.第一神捕

  夏若越看越觉得熊信很可疑,他不会是趁她记不得过去的事,留在她家伺机拐走儿子们吧?夏若越想越害怕,她开始有意地把他和孩子们隔开。胆战心惊过了三天,这天,一个凶巴巴的中年汉子来家里收房租,看他们没钱,就要拿人抵债。

  “人?”夏若护住怀里的孩子,她用力地把窝在身边假惺惺地喊“怕怕”的熊信推向前,“他比较值钱!你看他眉清目秀,其实他……他是女的!他女扮男装!他可比我这种糙汉子值钱多了!”夏若压下心头的不安:对不起了,谁叫你那么可疑!这正是个把他赶走的好时机。

  “女的?”汉子在熊信的胸口摸了一把,随即色眯眯地摸着熊信白嫩小手道,“那就你了!”

  夏若目瞪口呆地盯着熊信以火箭升天的速度丰满起来的胸部,难道他其实是女孩,就像她一样女扮男装?夏若心中不安,她正游移不定,熊信用力捉住她的手,抬头对那汉子道,“我不要跟你分开……大爷你把她也带走吧,你看她虽然是男的,但是细皮嫩肉,可以假扮成女人啊。”

  夏若吓得甩开他,“你不要害我!”她几乎要怀疑他早知道他的真实性别了。熊信抓得紧,夏若甩不掉,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大汉身上。这汉子却似乎对美貌的熊信颇为满意,见熊信意志坚定,居然同意了这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于是,在孩子们呼天抢地喊“爹”和夏若哭哭啼啼不舍的吵嚷声中,他们两人被拉上马车。熊信自始至终都像个没事人,只在上车时掀开帘脚,对藏匿在附近的人投一个只有他们懂的眼神。

  夏若全程都在哭,不时地打骂熊信几句,拳头不经意地捶向他的胸口,竟陷进一团柔软里。夏若惊得忘了骂人,熊信从怀里掏出两颗馒头,“饿了?要不要吃一个?”夏若愣愣的没有反应,他自顾自拿起来啃一口。

  夏若哭得有点累了,她夺过一个馒头啃起来,“这人要把我们带到哪里?”

  “唔,卖到青楼吧。”

  “什么!”手一抖,馒头掉了地,夏若求救地扯着熊信的袖口,“逃逃逃吧!”

  “外头好几个打手呢,怎么逃?”熊信咧嘴笑了笑,“反正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损失,顶多挨一顿揍。”

  夏若笑不出来,他没损失,她有!外头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万一发现她是女的……可怜她都生了一堆孩子了,还要遭受这种对待!

  到了目的地,大汉把熊信带走,一副迫不及待要享用一番的急切。夏若没心思顾及他,她被推进一个黑洞洞的房子,里头阴森潮湿,她冻得直打冷战。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冻得昏昏欲睡,意识混乱时,有人打开门,熊信被推了进来。熊信缩在她旁边,夏若牙齿哆嗦着问,“熊信,你没被怎样吧?你的、清白、还、在吗?”

  熊信发现她不对劲,他把脸贴过去,她脸颊滚烫得骇人,熊信面色一沉,再玩不下去了。他横抱起夏若走到门边,用力踹开门,外头刀光剑影,人贩子的打手纷纷被擒。他被带出去时找机会通知属下,里应外合地毁了这个拐卖人口的窝点,只是没想到会害了夏若。领头的人到他面前刚要跪下行礼,熊信道,“不必行礼了,快去找大夫!”熊信深色凝重,原先他还想也许患难见真情,他能谈听出夏若的底细,但她高烧昏迷,竟让他有几分慌乱。

  熊信急切地道,“找了大夫直接去将军府。”

  夏若积劳成疾,小小的伤风牵出一身的毛病,昏昏沉沉睡了数日,才慢慢有转好的迹象。熊信伏在她床边照顾,废话连篇地讲述了将军府的少爷、传说中的第一神捕如何神勇无敌地踹掉人贩子团伙,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并且带她回来看病。

  夏若听他说得神乎其技,心中对那位神捕也生出几分敬仰,但熊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高兴不起来:“你这回病得可严重了,吓死我了,还好将军府遍请名医,还拿了各种人参灵芝给你补身体……本来他们说不要钱,但是我想,做人不能这样,所以我跟他们说会付钱的……爹,现在你醒了,拿钱来,我还过去。”

  夏若大病初愈,但她恨不得自己继续昏迷下去。熊信不肯放过她,他凑到她面前好奇地问,“爹,大夫都喊你姑娘,是怎么回事?爹不是男人吗?”

  “当、当然是!”夏若一脸虚汗,所幸他傻,很好糊弄,“我是在男扮女装……你也要扮成女的,知道吗!”熊信乐呵呵地听完,当即出去找了件女装穿上身。夏若扶额,谁说傻子好糊弄,有时候跟他讲话也很累人的。

  又养了十日,夏若痊愈,管家慰问时顺便带来了账单,她看着流水的明细,咬紧牙,虚弱地道,“我没钱……但是我可以工作抵债!”她粗鲁地扯过在一旁事不关己吃点心的熊信,“有什么粗重的活尽管吩咐,他很耐操的!”

  四.豪门潜规则

  “男扮女装”当丫鬟的日子有点难熬,一向自以为好人缘的夏若,在将军府频频受挫。刚换上丫鬟的衣裳,夏若被铜镜里的自己美呆了,她果然还是个女人,纤细娇小明眸皓齿。熊信就有点吓人,大个头塞进粉嫩的衣裳里,怎么看怎么怪。管家把她安排在丫鬟住的大通铺,住下的当晚,她就感受到众人的排挤。虽然没有口出恶语也没动手,但孤立她的意图太明显。熊信则在天黑前被夫人请去,夏若太无聊了等他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熊信带来消息,他被派去伺候夫人。一众丫鬟热情地上前与他套近乎,激动得跟看到心上人似的。夏若挤不上去,她只瞪着愤怒的眼睛,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洞来。夏若想了想,释然了,女人都嫉妒比她们更美的人,这些丫鬟只是嫉妒她……至于会喜欢熊信?一定是因为她丑……夏若心里不平衡地开始扭曲了。

  等丫鬟们散去,夏若拎着熊信的耳朵,把他拖到假山后密谈,“夫人对你不错?”

  熊信点头。夏若道,“那你能跟夫人说,把你的弟弟们带来吗……我担心他们。”她愁得几宿没睡好觉。夏若父母亲过世得早,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怕家里那五个小萝卜头也有这样不美好的童年。既然他们喊她一声爹,她自然得照顾好他们。

  夏若警告熊信,“你如果敢把你弟弟卖了,我……割了你的肉,把你剁了喂鱼!”

  熊信如她所愿地瑟瑟抖两下,“我马上就去办……”

  他起身欲走,夏若拉住他,“那个……”她压低了声音,八卦地问,“夫人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成了夫人的男宠?说实话,我不会嘲笑你的!”她按捺不住激动,笑声从齿缝间溢出,熊信无语地抬眼望天,“我现在是女装。”

  “哦。”夏若有点失望,但眼中随即又绽放起光彩,“那就是老爷看上你?”

  熊信闷不吭声,此刻他的心情已不是无语可以形容。夏若还不肯放弃八卦,她小声嘀咕道,“可是万一老爷对你下手,然后发现你是男的,那怎么办?他是收手呢,还是继续呢?”夏若苦恼地纠结着。熊信再也听不下去,他抬起夏若的下巴,认真地道,“老爷夫人都没对我下手,而且,我喜欢的是爹爹这款。”

  夏若的脸瞬间爆红,她捂着脸,“可是我是你爹啊……”上回大夫来替她看诊,夏若旁敲侧击问了问,根据大夫的判断,她大约20岁左右,根本不可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但他毕竟喊她爹啊。心跳的速度超乎以往,砰砰砰砰,好像随时会跳出胸口。她蹲在原地,沉浸在熊信留下的震撼中,直到被大丫鬟的喝声惊醒,才发觉熊信早走了。上工时间也过去很久,她还什么都没做。

  夏若因为偷懒被惩罚扫茅厕,同样偷懒的熊信什么事都没有,据说还有厨房特别准备的午餐。夏若坚信,熊信一定被谁潜规则了,如果不是老爷夫人,那就是少爷。虽然她入府以来还未见过传说中的少爷,但也许熊信早就见过了呢?

  夏若又妒又气,一边扫厕所一边骂熊信。熊信带着孩子回到将军府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幅场景:夏若撅着屁股背对着他扫茅厕,纤细的腰肢扭来扭曲……熊信心中荡漾,也不禁好奇,这么明显的女儿体态,她到底怎么装了这么久的男人?

  熊信正欣赏得起劲,随他而来的小萝卜头见着爹激动地大喊着“爹”,打断了他的幻想。夏若没防备,差点被儿子撞进茅坑,前一刻还心有余悸,后一刻便欢天喜地。她太久没见到孩子们,也顾不得茅房臭气熏天不是父子团员的好地方,抱着孩子们哭了一圈,一个个问了近况,最后还是熊信催促,要去把孩子安置好。

  夏若抹抹眼泪,宽慰地看他带走孩子。看在熊信这么帮她的份上,即便他真的被潜规则,她也不会嘲笑他了。

  夏若这么想着,忽听茅厕内有动静,她上前拉开门,里头的是与她一个通铺的丫鬟。丫鬟面色煞白,哆哆嗦嗦了半晌吐出一句惊呼,“你是男人?!”

  夏若来不及解释,她是男人的消息如大火燎原,迅速传遍将军府,十数个丫鬟到管家跟前哭,说她有意毁人清白,每一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像刀子。管家去和夫人讨论怎么处理,把她留在原地,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丫鬟家丁。

  其中一个家丁心上人与她同铺,他粗声粗气地喊她出去单挑,夏若解释了他根本不听,挥起拳头上来揍她一顿。

  熊信赶来时,夏若被打倒在地,她无力还击,只能抱着头挨揍。熊信把家丁推开,冷厉的眼神表明了他的愤怒,他轻轻地抱起夏若,“你伤到哪儿了?跟我说话,千万别睡!”熊信慌乱不已,在他的地盘上,他居然让她受伤了!

  满腔的怒火几乎泯灭了他的理智,夏若虚弱的呼唤将熊信的神智拉回,“这家人……根本不听人说话,你小心点,千万别被人发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喊我爹呢,我受着点没事,可你不行……”

  熊信握住她伤痕累累的手,心疼得恨不得痛殴自己一顿,“好,你千万要撑住,否则我也会被打死的。”

  夏若安心地闭上眼,“我知道,爹保护儿子,天经地义……”

  夏若恍惚记得自己说完最后一句,便陷入昏睡。清醒后的夏若再回想起自己的话,才发现自己蠢毙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她光溜溜地坐在药浴桶里,熊信就坐在她面前,一脸坏笑地看着她。除非是瞎子,否则谁都看得出她是女人,但熊信没有震惊,没有质问,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

  要说他不知道,才真的是瞎!

  “你还装傻!”

  夏若责怪自己,是她不好,太蠢了,才会被骗。夏若不肯再信他,她甚至怀疑,他们进入将军府也是他搞的鬼!甚至,他们是被卖进来的?她忍不住都往坏的方向想,越想越害怕,她借口肚子饿,央求他出去找点吃的。他前脚刚走,她立即从浴桶里出来,抓起衣服蹑手蹑脚地穿上,她伤得有点重,四肢酸痛得穿不快。忽然有人敲门进来。进来的是打伤夏若的家丁,少爷重罚了他,他知犯了大错,想来探病,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

  夏若尖叫:“啊——”

  砰——

  熊信半路折回,看见家丁他抬手打出一阵掌风,门迅速关上。熊信阴测测地走到家丁身后,冷冰冰的声音道,“你都看见了?”

  五.男宠

  夏若卧床养伤不常走动,但也察觉出府内气氛诡异,这种变化要从她泡药浴被偷看那天说起——熊信的表情太恐怖,无辜的家丁先生吓得屁滚尿流大声求饶,这一嚷嚷,惹来更多看热闹的人,大家都知道家丁毁了人家名节。将军夫人闻讯赶来,她一声令下,叫家丁娶夏若。

  “不要!”

  四人同时出声,分别是家丁和他相好的丫鬟,还有夏若,她才不要为了一眼就搭上一生呢,她脱口甩出惊世骇俗的话语,“他看到又摸不到吃不到,我才不要嫁!”

  另一个出声的人是熊信,他本来准备一些驳斥的话,都被夏若吓死人不偿命的话给惊得又吞回去了,他暧昧地笑了笑,“我不只看了,还摸过……要娶也是我娶。”熊信的话换来夏若更激烈的拒绝,“我才不要嫁给你!”她嫌弃地道,“你那么蠢!”

  熊信嘴角抽搐,强忍下掐死她的冲动。

  争论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论。当晚,夏若脱衣休息,看见挂在架子上的女装,她恍然想起,自她重伤醒来,熊信一直做男装打扮!可是府里的人竟然没有人疑问?夏若不喜欢被动地等别人告知,她当即套上外套去找熊信。

  熊信不在房里,夏若找了好大一圈,最后看到他从夫人的房里出来,她惊得目瞪口呆,“你你你……”

  熊信知晓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反而故意让她误会更深,他假装抹抹眼泪,很忍辱负重地道,“我也是为了你……你不会嫌弃我吧?”

  难怪他说要娶她,夫人会一脸的不高兴,原来是吃醋啊。难怪他可以在将军府行走自如……夏若拍拍他的肩膀,半天挤出四个字,“小心身体。”说完还觉得心意不够,她去把自己的补品分他一半。

  熊信看她忙碌的身影,他想起母亲捉着他唠叨半天,她不介意女孩家世,但绝对不能接受一个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女人。熊信当时只是敷衍地应答,但此刻细细想来,若要与她度过余生,他定不会觉得无聊。至于孩子,是不是她生的还不一定呢。

  从夏若处捧着一堆补品回房,熊信刚坐下就有属下来报,“雌雄大盗越狱了!”熊信神情严肃,他吩咐手下去办事,随即换做一副懒洋洋样子回到夏若的房外,他故作忧愁地道,“我心里很苦,可以留下来跟你说说话吗?”

  夏若同情心爆发,立即点头同意。

  这一点头,让熊信彻底缠上夏若,他就像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大概是男宠当久了,他还真的把自己当主子,限制她的一切行动,尤其不准外出。夏若可一点都闲不住,熊信找到靠山可她没有,她还得养一家子呢,总不能一辈子赖在将军府吧?

  这天,夏若用将军府的荷花荷叶做了花茶和荷叶茶,她带着宝贝儿子们到街市上去买。几个小萝卜头在她的训练下一个比一个嘴甜,萌宝什么的最勾人了,不到半天锅底就清空了。收了摊子,夏若用赚来的钱给儿子们买小玩意,街头有些吵闹,她听见小五的哭声,一个男人激动地捉着小五不放。

  “放手!放开我儿子!”夏若用力抱住儿子,她怕一撒手孩子就被抢走了。她慌慌张张地一面求救,“快帮我报官,他们要抢我的孩子……熊信呢,这种时候你怎么不在!”

  夏若慌乱不已,她抱着小五,还得照看其他几个孩子,正在她茫然无措时,耳边响起她盼望已久的声音,“现在知道想起我了?”熊信听闻夏若出府便匆匆出来寻找,他一向自制,但这回却总甩不去那些胡思乱想,担心她会被人抓住。在街角听见她的呼唤,他飞奔而至,“没事了,有我在。”熊信将她护在身后,视线对上对面的男人,他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熊捕头?你怎么和这个人贩子在一起?”男人质问。

  夏若听得云里雾里,此时官差赶到,对熊信恭维几句,随即拿出锁链把夏若拷上。一辈子立志做良好市民的夏若,穿越过来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今日倒体验了把监狱生活。直到进了牢里,她还是糊里糊涂,自己怎么成了人贩子?

  与之相比,发现熊信满口谎言只算得上是一件小事。熊信就是将军府的少爷,传说中的第一神捕,他接近她就是为了逮捕她……听到有人靠近,夏若抹掉眼泪,她愤愤咬牙地瞪着走近的熊信,“查清楚了吗?知道抓错人了?”

  “没有抓错,从头到尾,我们找的都是你。”熊信面无表情地说,“你家里的五个孩子,全部是从别处偷来的,不属于你……至于你在这个案子中扮演什么角色,还有待调查,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

  夏若气得眼泪飙出来,“熊信你混蛋,你抢走我儿子,还抓我坐牢,我不分黑白……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生的,这重要吗,我就是喜欢他们……”夏若哭哭闹闹,抓着稻草砸向他,熊信任她闹下去,待她乏了,他才起身走到门边,又不放心地小声嘱咐狱卒,“保护好她,我怕会有人对她不利。”

  是夜,夜深人静,几个人坐在府衙内堂,秘密商议,熊信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在接近尾声时出来说了几句。半个时辰的讨论,已定了夏若的命运。

  六.帮凶

  一连好几天,熊信没再来看她,她也没有受到电视剧里那种刑讯逼供,牢里平静得有点吓人,夏若忍不住猜想,他们是不是在商量怎么玩死她……夏若自己吓唬自己,吓得她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将军府的人每天专程送吃的过来,夏若趁机打昏家丁,换上他的衣服逃了出来——幻想中的紧张盘问高智商对决什么的都没出现,她一直顺顺利利跑到城外,夏若忍不住感概,“古代的监狱太不靠谱了。”

  夏若没高兴太久,她走了没多远,就被一个黑衣的中年女人挡了道。

  女人一身肃杀气,拔出剑抵住夏若的脖子,逼夏若带她回夏家。夏若从她的话里知道,这人就是雌雄大盗中的雌,越狱犯,赚了不少黑心钱。而她爹,已故的夏老板,是雌雄大盗中的雄。两年前,雌被抓,夏老板退休,带着最后拐来的孩子和所有的财宝不知所踪,雌越狱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夏若懵了,她想起熊信接近她的目的,想起家里那几个孩子……原来熊信没有冤枉她,她真的是帮凶。

  夏家一切如旧,听说熊信从屋主那买下来,之后便没动过。雌进屋翻箱倒柜地搜,却遍寻不着,她恶狠狠地呵斥,将夏若从恍惚中叫回。“怎么可能有财宝。”夏若嗤笑,脸色却愈苍白,“你可能不知道,我前段时间还因为交不出租子,差点被人卖掉呢……”

  “再不说,信不信我杀了你,我就不信挖地三尺还找不出来……”逼急了的雌举剑就要刺过来,夏若躲闪不开,眼睁睁地看着冷冽地寒光闪过,她有一瞬间感到遗憾,没能听熊信的话。更遗憾的是,死前没能见他一面。

  夏若等了很久,她没有感到疼痛,耳边反倒响起刀剑摩擦的铮铮声,她睁开眼,看到挡在她面前的熊信背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熊信大喊一声,“还不快躲开,想死啊!”随即用力将她推开。

  夏若怔怔地看着两个高手打斗,她从不知道原来熊信这么厉害,不愧是第一神捕。战况愈演愈烈,熊信替她挨了一刀,受了伤的他明显处于弱势。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脑海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她端起盆栽砸向远处,“财宝在这里!”雌分神地看过去,熊信趁机快速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擒住。

  熊信粗喘着气,将人交给属下带走,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到夏若跟前。夏若缩缩脑袋,首先承认错误,“我错了,我不该乱跑!”

  熊信满腔的怒火,在确定她无碍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净,“算了,虽然与计划稍有不同,但结局还算美好。”

  夏若困惑,“计划?”

  熊信于是说出原来的计划,他早知雌一定会来找夏老板留下来的东西,所以打算用夏若作为诱饵,引蛇出洞。他刚说到这里,夏若就炸了,“拿我做诱饵……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吓死,她差点杀了我!”

  “她不会杀了你。”熊信认真地道,“我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说的这样笃定,但当他得知夏若越狱时,还是受了些惊吓。方才若他晚到一刻,夏若早已身首异处。

  这样的赌,玩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夏若被他的话震撼到,她心乱如麻不知所以,熊信也跟着沉默,他缓缓地靠上她的肩,接着整个人的重量都搭在她身上,夏若被他背后满是血污吓坏了,她惊慌地叫来熊信的手下,“快来人,熊信受伤了!”

  熊信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昏迷前捉着夏若的手对属下交代,“夏若……成功地把雌引诱出来,对破案有功,现将她送回牢里,严加看管!”

  七.别动手动脚的

  夏若乖乖地回到牢房,她听话得几乎可以被评为模范标兵。对熊信,她有太多不了解,但这回,她似乎能明白点。他不想她一辈子做逃犯,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几句言语,就把性质变了,她没有越狱,她只是去做诱饵。她乖乖回来,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救她,让她光明正大地出去。

  她又在牢里呆了十天,终于等来了熊信,还有她的五个孩子。

  除了小五,其他孩子都没有找到父母,但他们不会放弃寻找。找到之前,夏若还得继续当女爹爹。送小五上回家的马车后,她带另外四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夏若不无感慨,“要是我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她有意无意地瞅瞅熊信,他好似没听见,继续帮孩子们编竹子玩具,夏若的声音抬高了几度,继续暗示道,“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少了一个孩子,你说,你是不是该陪我一个?”

  熊信被她频频骚扰,不得不放下竹子,叹息道,“夏老板,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对我动手动脚?”他指了指已经伸向他胸口的玉手。夏若惋惜地收回手,她能说吗,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想这么干了。

  “天快黑了。”熊信望了望天,他继续手里的工作,“天黑了后,来我房里,我找你有事。”他尽量说得严肃认真,却还是忍不住脸红。夏若怎么会不懂他的闷骚,她扑上去抱住他,“好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对夏若,他的感情从复杂走向简单。他还记得初次见面,他强逼她交出孩子,却不慎将她推倒在地。夏若醒来后,就换了一个性子,古里古怪,匪夷所思,引得他好奇地一再探究。他放弃一贯速战速决的原则,留下观察她,试探她,不知不觉,迷上了她。

  夏若穷极无聊,在他耳边嘟囔,“天黑的好慢啊。”

  熊信笑了笑,他也觉得有点慢。

  文/郁风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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