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黑影

　　溪行天晓 第十七回

　　前情提要

　　宴西园不愿自己的记忆被人窥探，紫丁儿挺身而出替他解了围。镜心羽衣和壶天晓联手把紫丁儿在望巢区侦察到的信息播放了出来。影像显示，望巢区里有很多被透明的大泡泡包裹着的飞树和高级智能机器人，甚至还有无人战车。为了进一步揭开望巢区的秘密，壶天晓认为应该先找些武器防身。他把自己之前侦察到的关于武器库相关情况的记忆播放给大家看，不料无意中又让曼香罗看到了自己曾经输给镜心羽衣的游泳比赛，为了证明这次的比赛中裁判宴西园有偏袒行为，曼香罗要求详细播放这段记忆。

　　壶天晓被逼无奈，只得答应曼香罗的请求，详细播放自己关于游泳比赛的记忆。休闲大厅的空中现出了比赛的全息影像，只见画面中曼香罗正和镜心羽衣在各自的泳道里做最后冲刺。池水激荡着，溅起的水花打在了池边宴西园悠闲晃动的双腿上。突然，只见宴西园夸张的脸部表情一下子占据了整个画面，然后他大叫一声：“镜心羽衣胜！”画面就定格了。

　　“谁要看这家伙的臭脸！”曼香罗冲着正播放记忆的壶天晓边喊边连连摆手，“快点切换回泳池！”

　　不幸的是，壶天晓残存的记忆里，只有宴西园那张过于抢镜的大脸。曼香罗岂肯善罢甘休，她逼着壶天晓不断重放影像，但依然没有见到她们游到终点那一刻的画面。曼香罗无精打采地蜷缩到沙发的角落里，不满地噘着嘴。

　　“其实羽衣只比你领先了一个指头的距离，你们俩也差不太多啦……”宴西园试图安抚曼香罗的情绪。

　　“一个指头的距离？这你都能看得清？既然这样，那播放你的记忆我就能看到了！”曼香罗两眼放光，一步一步地向宴西园靠近。

　　“这绝对不行！”宴西园急忙拒绝。他有点儿心虚，其实他根本就没看清谁先游到终点，当时，他正盯着泳道起点处那个吊杆愣神儿。壶天晓曾说过想把它改造成一架投石车，这样就能把人弹射到院子外面去。他好久没有飞行，都有点想念天空的味道了。

　　正在此时，镜心羽衣突然闪到宴西园面前说：“我看要不再比一次吧，反正也好几天没游泳了。”

　　“再比一次？”曼香罗哪肯示弱，轻哼一声道，“比就比，不过，这次要让紫丁儿当裁判。”

　　“我不要当裁判，我要参加比赛！”紫丁儿急不可耐地插嘴道。

　　“闭嘴！”两人同时喊道，“你当裁判！”

　　紫丁儿立刻闻到了她们之间浓浓的火药味，吓得哧溜一声躲到了壶天晓的背上。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晚上就比吧。”镜心羽衣补充道。

　　“蘑菇楼顶层泳池，不见不散！”曼香罗语气坚定，带着满满的不服输的劲头。

　　队伍人员众多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总会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打扰任务推进的节奏。壶天晓原计划和大家一起想办法去北门外的武器库偷点装备，没想到却招来了这场无关痛痒的游泳比赛。最让他不安的是比赛时间，总部的疗养专家晚上就会到，蘑菇楼例行关闭，他可不想在这个敏感时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今晚蘑菇楼不开放，要去也只能偷偷地去，那么黑，又不能开灯，根本看不清……”

　　“吓唬谁呢！”没等壶天晓说完，镜心羽衣便故意打断了他的话，岔开话题道，“黑很可怕吗？”

　　“对呀，黑有什么可怕的？”曼香罗把头发撩到背后，昂起头，以展示自己的胆量。见两位女生态度坚决，壶天晓知趣地没再阻拦。

　　晚上，面对满桌美食，曼香罗却没有胃口，她随便吃了点儿，便拉上镜心羽衣和紫丁儿出了门。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壶天晓和宴西园含着满嘴食物愣了一会儿，只得赶紧埋头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一起赶往蘑菇楼。

　　此时，例行关闭的蘑菇楼黑乎乎一片。身材小巧的紫丁儿被迫充当开路先锋，摸黑钻进楼里，从里面把大门打开。镜心羽衣和曼香罗没有丝毫犹豫，悄悄进了楼。她们扶着栏杆一层一层向楼上走。黑暗中，本该十分熟悉的健身器械，现在都成了一个个黑影，显得十分诡异。或许是违反规定擅自闯入的缘故，她们逐渐变得敏感起来，既怕弄出太大声响触动警报器，又怕灯突然亮起来暴露自己。两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拉在了一起，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把紫丁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偌大的疗养中心只有几处微弱的灯光。壶天晓和宴西园赶到蘑菇楼时，已不见镜心羽衣她们的身影，于是他们决定走南侧的楼梯，这里的楼梯很陡很黑，但能较快到达楼顶。很快，他们来到了通往楼顶泳池的小门，只见门前有两个身影晃动，像是在破解密码。

　　“是羽衣她们！”壶天晓刚准备上前帮忙，却被宴西园捂住嘴拉了回去。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好吓唬她们一下。”宴西园拉开壶天晓，独自向黑影走去。

　　“咱们非得在这里比赛吗？这门也太难开了。”门前，一个黑影说道。

　　“只有在这里的游泳池里赢了你，才有胜利的感觉。”个头稍矮的黑影坚持道。

　　“赢了我又怎样？这种游戏太幼稚了！”

　　“你才幼稚！”个头稍矮的黑影似乎急了，“还说我，不是你说要再比赛一次的吗？”

　　“要不是因为你——”

　　嘟嘟——提示密码错误的声音响起，通往楼顶通道的门依然紧闭着。矮个子黑影对正在开门的黑影道：“你不会是怕和我比赛，故意不打开门的吧？”

　　“是他们升级了密码系统，怎么能怪我？”

　　……

　　两个黑影围着门前的密码锁，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谈话已被人听了去。宴西园越走越近，他慢慢猫下腰去，像是要准备击杀黑暗中的猎物一样，做出一副恶虎扑食的样子。突然，他停了下来，因为借助密码锁微弱的光线，他发现那两个身影并不是镜心羽衣和曼香罗，而是不久前曾经交过手的两个机器人。他吓出一身冷汗，赶紧退了回去，结结巴巴地告诉了壶天晓他的发现。

　　“什么，机器人？”壶天晓意识到事情有些复杂，马上尝试感应探测这两个身影。“真的是它们！”一向沉稳的壶天晓这次也吃了一惊，“就是蓝蓝和橙橙！它们怎么又来了？”

　　“听上去明明是羽衣和曼香罗的声音，它们偷走了羽衣和曼香罗的记忆吗？”

　　“不是偷，是复制，智能机器人在某些方面是能超过人类的。”壶天晓推测道，“这是我老爸的研究方向，难道……”

　　“你别把什么事都往壶校长身上推！”宴西园提醒他，“还记得吗？你在鸟巢的悬崖边改过它们的记忆。”

　　“我是改过，不过我当时……当时……”壶天晓说着，恍然大悟，“难道是我没有把它们的自动苏醒程序模块安装好，导致它们醒来后出现了异常？”

　　“你壶天晓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宴西园一边讥讽，一边又不无担心地说，“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先把这两个家伙控制住。”

　　“对，不能让它们惹出事来！”

　　咔嗒——通往楼顶的小门被打开了。壶天晓还没来得及用感应网络控制住两个小机器人，它俩已迅速蹿上楼去，壶天晓和宴西园只得跟上前紧追。楼顶上光线稍好，两个机器人立刻发现有人跟踪，大吃一惊。

　　再次破解机器人的防御系统已来不及。壶天晓当机立断，决定采用硬实力——先直接把它们揍趴下。

　　砰砰两声过后，泳池边的两个机器人连对手是谁都没弄清楚，便应声倒地。在它们尚未反应过来时，壶天晓已经迅速地再次更改了它们的记忆，并将自动苏醒程序的设置确认了好几遍。一切妥当后，他们靠在楼顶北侧栏杆上等着镜心羽衣她们到来。

　　“就这几层楼，蜗牛也该爬上来了。”壶天晓有些担心，“说好在这里不见不散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没事，估计她们怕黑，所以有可能走光线稍好的带窗楼梯，就在这下面。”宴西园指了指他们脚下的位置，“那几层楼梯比较绕，很容易迷路，我们再等等吧！”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这个路痴一样这么容易迷路吗？”壶天晓取笑道。

　　对于壶天晓来说，等人实在太无聊，于是他拉着宴西园一起动手改造起投石车来，不一会儿便改造好了。他们还把两个机器人当作投石车的重物坠，试着抛小石头测算投石距离。当抛出第三颗小石头时，壶天晓突然感应到有武器正向他们靠近。

　　“有一支霰弹枪离我们越来越近，难道她们惊动了附近的特警？”壶天晓有些纳闷，“不对，这里的特警们配备的不是霰弹枪啊。”

　　“不会是和蓝蓝它们一伙的智能机器人吧？”宴西园不安地说，“难道附近有埋伏？”

　　（未完待续）

　　文/丁达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