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访老马

  隋文帝时,国力强盛,四夷宾服,八方来朝。西域大宛国是有名的汗血宝马的故乡,其国王向文帝进贡一匹宝马,马鬃很长,垂到地上,因此号称狮子骢。

  将它放到御苑的马群之中,俨然马王,人莫能制。文帝下令将整个马群都赶到一片空地上,问左右官员:“谁能驭之?”中郎将裴仁基自告奋勇:“臣能制之。”

  这位勇将捋起衣袖,走到离那匹马十几步处,忽然腾身跃上马背,一手紧抓马耳,一手抠住马眼,马吓得一动不敢动。看到马驯服了,于是给它配备鞍辔等物,骑士骑着它,早晨从西京长安出发,晚上就到达东都洛阳。现在西安到洛阳距离是387公里,按照唐代的道路条件,称这匹马为千里马并不为过。

  隋末,天下大乱,皇家御苑被破坏,马匹星散,狮子骢也不知去向,只留下它神奇的传说。

  若干年后,李世民登上皇帝宝座。作为一个爱马之人,他对传说中的狮子骢念念不忘,特意发布一道敕令,通告天下寻找这匹宝马。

  不久,狮子骢被同州刺史宇文士及找到。此时这匹马已经很老,在城里一家卖面的磨坊里拉磨,马尾焦秃,皮肉上有腐烂的小洞,令人不禁感伤。李世民得知消息十分高兴,亲自出长乐坡来接。宝马有灵性,到了新丰就向西面鸣叫跳跃,好像想起昔日的时光。虽然此马已经老得“齿口并平”,但用钟乳(一种中药)喂养调理,竟然生下五只小马,都有千里马的足力。

  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李世民不惜花费气力寻找一匹老马,很使人怀疑是否明君作为。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唐朝建立之初,马匹极其匮乏。全国需要60万匹马才能勉强满足供应,而实际上国家牧场里的马匹寥寥无几。这种情况下,皇帝发布寻马敕令,显示出对马政的重视,可以推动马匹的生产。

  “访马非马,而是访人”。对这个访寻老马的敕令,有心人会从中嗅出“千金买骨”的味道,得出朝廷求贤若渴的结论。李世民寻找一匹老马,招引万千贤士,使天下英才入其彀中。

  一掬中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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