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视频裁判引发的冷门

意甲第17轮,本赛季未尝败绩的国际米兰迎来圣诞节前最后一个主场,暂居榜首的他们在梅阿查球场对阵十名开外的乌迪内斯。交锋纪录显示,乌迪内斯在最近5场与国米的交锋中全部告负。

比赛第61分钟,乌迪内斯球员在贴近底线的位置将足球铲飞传中,电光火石间,国米后卫桑顿飞身将球破坏。从皮球怪异的反弹线路上看,球很可能打在了桑顿的手上。裁判第一时间选择了最“安全”的判罚:门球,乌迪内斯球员传中前球已出界。

但几秒钟后,主裁判跑向了场下,视频助理裁判(VAR)在那里等着他。

经过观看视频,主裁判在空中比划出一个代表视频屏幕的长方形,然后指向点球点——乌迪内斯传中时球并未出界,而国米后卫禁区内手球犯规。

乌迪内斯利用这个点球将比分改写为2比1,彻底改变了比赛节奏,上半场攻势占优的国米从此丢了魂,后防频频失误,被对手再进一球,本赛季不败纪录由此作古,并在本轮过后丢失了意甲榜首位置。

无疑,视频裁判成为了本场比赛的主角。5万多名国米球迷在赛后向主裁判献上震耳欲聋的嘘声,他们可能感觉自己的圣诞大餐被一种陌生的判罚程序搅黄了。

但在另外的赛场上,很多球迷又在呼吁视频裁判快快到来。比如巴萨球迷就在频频吐槽自家球队已经在n场比赛中被裁判的错判“黑掉”进球,如果西甲也像意甲、德甲乃至中超这样引入视频裁判,巴萨在积分榜上可能还会再涨几分。

我们到底应该在多大程度上信任高科技手段,乃至用机器判断代替人的判断?这已经不是一个科幻文艺作品中的问题,而是一个越来越具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当比特币价格不断突破天际,区块链、去中心化信任机制这类概念在金融领域越来越火的时候,你不能不承认越来越多的人正在用真金白银投票阐明自己的态度:一段代码要比一个人、一家银行、甚至任何一种人类组织更可信。

当然,我更乐于这样理解:代码或是视频裁判,代表的是规则本身,只要它们是在还原规则,或是被用来捍卫规则,那么便是可信的。国米球迷所嘘的并不是视频裁判裁定了本队被罚点球,而是随后比赛中本队有获得点球机会时主裁判没有再次使用视频裁判——他们感到自己没有得到平等的向视频裁判申诉的机会。所以,科技仅仅提供工具,工具不能自然带来进步,善用工具,才能带来进步。

一向为了维护自身与裁判“权威性”而拒绝向科技监督手段“放权”的国际足联,已经在2014世界杯中引入了门线技术,2018世界杯中,他们将同意启用视频裁判。是的,既然交通探头能够判罚生死攸关的交通违章,国际足联有什么理由不让视频裁判裁定一个点球或一张红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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