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韵悠悠

  家乡的那片湖,总是让人惦念的。

  不像那黄河天上之水的奔腾,微山湖常似羞怯的少年,在平静中涌流着无限的青春,偶尔翻起浪花来,像是远方希望的吟唱。這,大概就是我跟随爷爷登上小船探寻微山湖奥秘的缘由吧。

  坐在船头,看爷爷自如地操纵着桨,欢快的心情也随着船桨荡起的水花轻轻绽放,慢慢漾开,与流水的波痕一起,漂向远方。湖水绿得细腻,柔软的水似乎让心也柔软起来,我不由自主地探出手去,在平静的湖面抚起细碎的水花。不时顺水漂来几个泡泡,映射着七彩的阳光,又倏地胀破,只留下与鱼儿逗弄的水汽。湖面上有漂着的塑料瓶,爷爷说那是渔人下网留下的标记。我却固执地认为那是漂流瓶,承载着渔民喜获丰收的愿望。

  湖中的荷花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比起朱自清“曲曲折折的荷塘”,这里的荷花更有恣意生长的自由之态。一阵风吹过,携着粉红色的甜津津的荷香,带着几丝凉爽,与我撞了个满怀。一艘快艇疾驰,撩起湖中深沉的波动。这片荷花便随之上下起伏,我们的船自然也跟着湖的脉搏一起律动,在相同的频率上,让人觉得与这荷花又亲近了不少。

  这季节属于荷花,却不是芦苇的舞台。不过那芦苇秆正值翠绿,蛰伏着,孕育着蓬勃的希望。只待到了深秋,芦花便会开,那时大概才能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意境。夕阳姗姗来迟,湖面上仿佛漂着一层金灿灿的鱼鳞。余晖洒在爷爷黝黑朴实的脸上,跃动在荡漾的水波上,谱写出专属于微山湖的赞歌。

  其实,湖上的人家一点儿也不清闲:下雨不出湖,男人便去修补渔网,他们粗壮的手编织着家庭的未来;身边是蹦跳的孩子,手里握着爸爸做的芦笛,清脆的笛音回荡在村落;女人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荷花、菱角、莲藕、鱼,在她们手里变成桌上散发着浓郁生活芳香的佳肴。

  打鱼归来,泊船闲谈是必不可少的,与老友喝上两杯也别有风味。聊聊天气,谈谈收获,再提到外出的孩子,他们不为攀比,任由幸福在心头缓缓地流淌。爷爷打鱼的原则性很强,没长到时候的鱼必然要放还湖里。几十年来,爷爷以这样的方式诉说着他的坚守。这里的人们,保持着生命最初的美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在平凡中显出最动人的真实。海子说:“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站在船头看着眼前宛若画卷的一切,我觉得这便是那片“花开的大海”。

  缆绳轻挽,渔船微动,清风袅袅,爷爷笑意浓浓。行船中,船头激起酩酊的水光,陶醉了岁月,悠长着时光……

  佳作点评

  家乡的,才是民族的;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是一篇洋溢着浓郁水乡风情的散文:描写了以湖水、荷花、芦苇为主体的湖上美景,忙着捕鱼、补网、做渔家饭的渔民生活,悠闲、淳朴、真实。在富有地方特色的介绍中,作者对家乡的爱,对生活的爱跃然纸上。(袁庆峰)

  靳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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