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峰168小时:绝处逢生

  • 来源:户外探险
  • 关键字:绳索,大悬崖,时代精神
  • 发布时间:2020-11-15 12:02

  西蒙把背包里的小刀握在手里,迟迟犹豫不决,他颤抖着,绳索下面是生死不知的患难兄弟乔,而自己正身处悬崖,再往下一点点,他也会坠入深渊。

  千钧一发,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乔的四周是个大悬崖,脚下80尺,还有一个深不可见的冰洞。他的腿断了,唯一的希望是握在西蒙手上的那根绳子。

  要不要割下去?

  故事的开始:阿式攀登的黄金时代

  1970年,对于英国的登山界来说,是一个激动人心的黄金时代。那时,英伦大地上开始刮起阿式登山的风潮,许多攀登者选择用这种方式去开辟一座座未登峰,正是由于这种时代精神,才诞生了乔·辛普森(Joe Simpson)和西蒙·耶茨(Simon Yates)的传奇故事。

  乔出生在吉隆坡,他的父亲和英军部队曾在此驻扎。从8岁开始,乔就在英国的学校和父亲驻扎的不同国家间往返。乔是从被介绍给一位安普尔福思大学的老师开始学习攀岩的,他14岁的时候受到大量登山运动文学的影响,虽然书中描写了登山运动的危险,但是却激起了他投入到登山运动中的激情。

  他曾说:“我喜欢攀爬的感觉,仿佛芭蕾的动作,融汇了力与美。”

  事故发生在1985年,乔和搭档西蒙在秘鲁安第斯山脉,尝试用阿式攀登的方式,从西面攀登未登峰Siula Grande。这是一座难度极高的技术型山峰,海拔6364米,他们以双人结组的方式,成功登顶。

  在当时的攀登中,乔说:“阿式攀登要求你意志要非常坚决,不能撤退,没有救援的直升机和人手,一旦出错,就会死,而且你和伙伴绑在一起,代表着你完全信任伙伴的技术和能力,一旦伙伴滑坠,你就完蛋了。”

  登顶之后,映入乔眼帘的是,“峰顶其实就是一条条冰雪凿成的冰沟梦魇,到处都是冰堆和雪檐,满是奶油蛋糕和蘑菇状的细雪,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危险的登山经历”。

  在下撤时遭遇暴风雪,乔不小心滑坠摔断腿,之后又摔下断崖,在同行队员都误认为他已经死去时,他凭着惊人的求生意志,一步步地爬回营地。

  在拍摄纪录片的时候,乔重回事故现场,虽然事过数年,他依然颤抖不已,他曾说:“登山的本质,其实是死亡。”

  值得关注的,还有同行队员西蒙,他在同伴受伤之后,一次次地面临生死抉择,在理智和情感之间,在良知和生命之间,他不停地拷问自己,获救之后他受到舆论的谴责,但是乔专门写文为他辩护,并且和他成为终生的生死之交。

  乔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撰写登山著作《触及巅峰》(Touching the Void),被翻译成23种语言,被世界各地200万人看到,而根据书本拍摄的纪录片也成为登山电影中的经典之作。

  绳子两端,生或者死

  我是乔,我的全部噩梦,都是从下撤后的一场暴风雪开始的。

  从6364米的峰顶下撤,天气变得很糟糕,我知道80%的事故都发生在下撤的时候。

  突然,我滑坠了。平生从未有过的剧痛从心尖上传来,我的小腿骨直接插穿了膝关节,每次试图站起来,能听到骨头破裂的声音,我拼命呼吸,试图减轻疼痛。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的腿已经断了,我完蛋了。可是,绳子的另一端,我的搭档西蒙,还蒙在鼓里。

  西蒙朝我走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告诉他:我的腿断了。我还记得西蒙看着我时难以置信的眼神。在这海拔6000米的冰峰上,在暴风雪和冰沟组成的梦魇中,腿断了意味着什么,我们都知道。

  我想过,如果西蒙告诉我,他要先去找个援手,然后就离开我。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好。”我知道不可能会有援手,如果西蒙离开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考虑这么做。

  没有别的选择,能有一个活着回去就不错了,而这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我们都没有说话,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西蒙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止痛药给我,他提出一个看起来不可思议的方案:用绳子绑住我,用自己的身体把我往下拖。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单人救援”,我心想,但是我还是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要抛下我独自求生,虽然方案看上去毫无成功率。

  接着西蒙一点点把我往下放,然后自己重新再向下爬,重新扣上绳结……反复地扣绳结,西蒙的手很快就冻伤了,他铁青着脸,加快了放绳子的速度。

  由于绳子放得越来越快,我的脚和膝盖不停地撞在岩壁上,我痛得大吼,可是西蒙根本就顾不上我的哀号,一心只想赶快脱离这个危险的鬼地方,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我的腿部出现了内出血,两个人精疲力竭,天渐渐黑了,突然刮起的一阵暴风雪将我们再次围困在山上,此时我们离出发的冰河越来越近,很快就能安全了,西蒙开始有点乐观。

  可是我却在这时再次出事了。

  在下滑的过程中,我们没办法保持很好的沟通,我突然感到周围地上变得又硬又滑,坡面突然陡峭起来,我开始拼命地吼叫,让西蒙停下来,可是西蒙根本听不见,我很快滑到了冰崖边,看着脚下,死亡的恐惧紧紧地扼住我的咽喉。

  我开始本能地挣扎,我试图用冰镐勾住冰面,但是绳子还在不断地往下,任憑我怎么制止,被蒙在鼓里的西蒙还在不断地把绳子往冰崖下放。

  突然,绳子不动了。西蒙应该知道出事了。

  我们就这样在绳子两端,僵持了一个半小时,我已经放弃了挣扎,吊在绳子上等死。

  绳子两端,都在等着一个可怕的结果。

  西蒙单手从背包里拿出小刀,他的手颤抖着,片刻之后,他割断了绳子。

  一声惊呼,在狂暴的风雪中,人的呼喊很快消散。

  西蒙的一夜:他不能原谅自己

  “我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那种眼神,很复杂,夹杂着绝望、震惊和恐惧”,当乔躺在冰壁上,异常沉重地告诉西蒙,他的腿断了,西蒙心底一沉,接着他注意到乔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乔”。

  “我的情绪很混乱,我想过要不要自己走掉,我们能有一个活着就要感谢老天爷了”,西蒙一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出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方案。

  “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带走他,可我还是想要我们两人一起离开这里。”

  在下撤中,西蒙突然觉得身上变沉,他抖抖绳索,底下没有任何反应,“那时我才明白,乔出事了”。

  拖著断腿,乔没走几步就要跌倒,渴了就吃一点雪。

  西蒙的情况也不太好,他的双手冻伤了,体力耗尽,却不知道绳子另一端的乔怎么样了。西蒙屁股下面的雪,像糖粉一样纷纷往下掉,在乔的重量下,绳子另一端的西蒙也开始向下滑,眼看着再过一会儿,自己就会被拖下悬崖。

  “我犹豫了好久,一个半小时后,割断了绳子。”

  割断绳子后,西蒙在山崖上度过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夜,因为带的燃料用尽了,好几天没有喝水,他似乎能闻出雪中的水分,身体从失温状态中缓慢的恢复。

  最折磨他的是内心的恶魔,他被惭愧和内疚折磨,他一直在想,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还活着吗?良知让他无法原谅自己:“我强烈地感觉到,乔已经死了,我也会死,这是报应。”

  天亮了。

  “我并不想自怨自艾,就算死也要死在下山途中”,他振作精神,继续下撤,他发现山势突然变得很陡,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冰崖,他明白了,昨天乔就是在这里出事的。

  他看到冰崖下面有一个30尺宽的冰隙,他深信乔已经离开人世,可是总觉得隐约有呼唤他的声音,他不禁本能地大声呼喊:“乔,乔……”

  没有回应。

  怀着深深的愧疚,他独自穿越危险的冰河,冰隙被雪覆盖着,到处都是陷阱,幸好上山的足迹还在,西蒙几乎是怀着一种必死的心走完这段路的。

  他心里很乱,一直想着,我该怎么跟乔的父母交代?我要不要编一个故事?最后,他碰到正在四处寻找他的朋友,查理。

  他终于相信自己已经活下来了。

  “秘鲁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看见冰河里出现的那个身影,他的样子好凄惨,浑身都是冻伤,双手都已经被冻黑,远看根本就认不出来他是谁。”

  “他告诉我,Joe死了”,查理回忆说。

  我原来没有死

  “我原来没有死”,一阵急速的下坠后,我落在岩脊上,我惊奇地发现我还活着。

  我镇定下来,向四下张望,我发现,当我吊在半空时,我看到的那个深不见底的冰隙,离我的坠落处不过两三尺,如果稍微偏一点点,我掉下去就必死无疑,我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上帝并没有要我的命。

  涌进我脑海的第二个念头,是西蒙。我看到绑住我的绳子从洞口垂了下来,他是不是已经摔死在悬崖下了?我很害怕,我拼命地把绳子拉过来,以为他还绑在绳子的另一端,拉到最后,我发现绳子被割断了。

  西蒙用绳子放乔下降。

  我突然觉得很孤单,我真的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了。不过我很高兴,西蒙没有死,我们都还活着。

  头灯微弱的光束很快就被黑暗吞没,寒冰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周围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冰的碎裂声和阵阵风刮过,这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腿断了并没有要我的命,可是干坐着任凭时间一点点流逝,那种感觉比死亡还可怕。

  我才25岁,我还有很多梦想,我本来以为我能成为世界第一的登山高手,难道我就要这样终结在这个该死的冰洞里吗?

  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死亡激发了我心底积压的恐惧、愤怒和悲伤,我丧心病狂地吼叫着,咒骂着我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想要把仅剩的体力全部都耗尽,我忘了登山者应该永远保持冷静,那种绝望完全淹没了我,我最后哭了,就这么一直枯坐到天明,任凭雪花覆满身体,像一块再也不会移动的岩石。

  过了很久很久,我精疲力竭,看看手表已经五六点了,这是我们出发后的第五天。

  我开始想到,西蒙天明时一定会从山上下来找水,我们都有好几天没喝水了,他可能会发现我,我开始拼命呼喊:西蒙、西蒙……

  很久都没有回应,我终于明白,我真的被扔下了。

  冷静下来以后,我看看面前的冰壁,离出口大约80尺。我决定试试,艰难地挪动到冰壁底部,我趴在冰面上,再次挥动冰镐,再次尝试把断腿的冰鞋插进冰壁,可刚刚一使力,双腿一阵剧痛,我便狠狠地摔了下来。

  我没有办法爬上这么高的冰壁,光凭一条腿。

  我注意到身边的冰裂缝,深不可测,里面有什么呢?一个冒险的想法钻进我脑中,如果垂降到裂缝深处,会怎样?也许能找到这个冰雪迷宫的出口,也许等我力气用尽,也爬不到底部,只能摔死。我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干坐着等情况好转,可情况并不会好转。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可就算是犯错,我也必须要试试。

  我沿着绳索向裂缝深处爬,觉得自己在把自己往死亡深处拖,我根本不敢向下看,下降到大概80尺之后,我终于看到坚硬的雪地,这就是裂缝底部,我欣喜若狂。

  查看四周,这个裂缝像个沙漏,大约160尺深,像圣保罗教堂一样大,我仰头,有个大约50尺高的斜坡,顶端有阳光照进来。

  这束阳光就这么照耀着。

  那是来自天堂的光芒,它驱散了死亡的阴影,它在我的心底放出光芒,一切黑暗、寒冷、病痛因而隐退,我像一个重获光明的盲人,我久久仰望着那束阳光,那是我的希望、我的出口,我一定要爬出去。

  乔坐在冰裂缝底下,感到绝望。

  世界重新回到面前

  这束阳光就这么照耀着。

  我狂喜,拼命朝着冰壁的方向爬去,此时,我听到冰裂缝底部碎裂的声音,看似坚实的雪地下面似乎是空的!我居然身处蛋壳上!

  我看着冰壁的方向,一寸寸挪去,总算贴近结实的冰壁了。

  我一次次挥动冰镐,双脚一起蹬,我尽量让左脚先着地,但还是会碰到断腿。我能感觉到脱臼骨头的移动,每挪动一次,几乎就痛晕一次。

  眼前的阳光越来越明亮,我已经习惯了被痛晕的感觉,一次次机械地重复同样的动作,一点点靠近光明。

  爬出洞口的那一刻,皑皑的雪峰,远处碧玉般的湖泊,世界重新回到眼前,我只顾着躺在地上傻笑,刚刚从死神嘴里爬出来,我全身充满了一种解脱般的疲惫和放松。

  我意识到,我刚刚完成了生命中最严峻的一次攀登,我腿断了,严重脱水,几天不吃不喝,可是我还活着。

  逃离冰洞,迎来冰裂缝迷宫

  远处依稀有西蒙的足迹,离帐篷还有好几里的路程,前方有布满裂缝的冰河,还有乱石滩,我并没有脱离险境,而且看起来我根本就不可能下山。

  这挑战大到我无法面对,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决定给自己设立一个目标:规定自己必须在20分钟内爬到。如果只花了18分钟,我就欣喜若狂,如果花了22分钟,我就气得想哭。

  我简直像是着了魔。

  冰天雪地,崇山峻岭之中,一个渺小至极的身影,像一只蚂蚁一般,在地上不停蠕动着,唯有西蒙的足迹,是指引这只蚂蚁爬离冰隙地雷的生命线。

  可是上帝似乎一直在跟“蚂蚁”作对,一阵狂暴的风雪遮天蔽日,瞬间覆盖了西蒙的足迹。

  我开始相信,我可能活不下去。

  我已经完全被冰隙包围了,突然我觉得身下一沉,滚到一个遍布乱石的陡坡上。

  山下的营地,查理催促西蒙离开,看上去西蒙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下去。

  西蒙沉默地走进河里,在水中浸泡了很久很久,他似乎想洗净山上恐怖的那一夜回忆,连同对乔复杂的感情。他并不知道此时在冰河的某一端,乔还在挣扎。

  他们都认定乔已经死了,因为没有人类可以在断腿之后,扛过6000米级的山峰考验。

  面对乱石滩,我头一次认真地思考,自己是否能回到营地。我把所有的装备都扔掉了,用防潮垫捆好伤腿,因为乱石滩上不能爬,我决定跳回去。

  跳一次,摔一次,站起来,再摔。

  每摔一次,就像重新断一次腿,我跳了很久,才走25米。

  我仍然采用我的“20分钟制”,这个办法非常管用,尤其是在我摔到痛晕,不想继续再摔了,躺在地上不动时,就会有一个冷酷的声音从心底传来:不行,你只剩下10分钟了。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对我的身体下命令,很残酷无情,也不管我是否受伤或者崩溃。

  他告诉我: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一定要坚持。

  沿途都能聽见水声,这水声叫我疯狂。我严重脱水,可任凭我怎么拼命挖,也见不到半滴水。

  从白天,到黑夜。我不知道跳了多远,最后我昏倒在石堆上。我记得,那个晚上,天空晴朗,星空璀璨,我看着星星,一度觉得自己会在这里躺上一个世纪,直到化成土地的一部分。

  我开始相信自己到不了,我会死在这里。

  168小时后,逃出生天

  第七天,距离我们出发,已经168个小时了。

  太阳照常升起。它晒暖了精疲力竭的我,我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我已经被世界彻底抛弃了。再坚持下去,其实很荒谬,可我不想在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水,清澈的水,从岩壁上滲出。这是我遇险以来,第一次碰到洁净的水。我像一只野兽,舔舐着岩壁上的水流,还是不过瘾,就挖出稀泥中的水,把脸埋进去喝。

  我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觉得自己变得强壮起来了。我还在设定20分钟的目标,直到可以俯瞰到帐篷的冰坝上。

  我已经开始尿裤子,体力和智力都在退化,我已经毫无尊严,甚至开始出现幻听,记忆似乎都消失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David Greig将这个故事改编成了话剧。

  我跟西蒙已经分开4天了,他们还会在帐篷里吗?

  在帐篷里,西蒙和查理将乔的“遗物”都烧掉,烟雾中,西蒙在心中和这个兄弟告别。他们打算第二天就离开这座令人伤痛的山。

  直到深夜,西蒙和查理同时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唤,他们冲出帐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西蒙过来抱住我,我一直记得那种被抱住的感觉。这是真的,我还活着。

  后记:人性的力量

  在惨重的山难中,人性的力量被最大限度地扩大。

  这不仅是自然环境的极限,也是考验人性的极限。如果乔没有活着回来,西蒙一定会带着内心的阴影度过下半生,那将是不逊于死亡的一种痛苦。

  高海拔的救援道德,一直是登山界争论不休的话题。有时候,评判对错,无关道德,关乎人心,是否能问心无愧,是我们在作选择时需要遵循的最大伦理。

  幸好乔回来了,他们共同扛过了这次最严峻的考验。乔在面临危险时的冷静、坚决和智慧,是支撑着他重归生天的力量。

  我们再次见证了人的伟大之处,不在于我们能控制世界,而在于超越自己的瞬间,所爆发出的光芒。

  《冰峰168小时》的番外:重回山峰

  回国之后Joe Simpson接受了6次手术,终于保住了受伤的右腿,但医生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能进行攀登了,他的余生都将不能再正常行走。

  可是事隔两年之后,他再次回归山峰,继续攀登了20多年,1991年他和搭档Mal Duff 一起在尼泊尔攀登Pachermo峰时,又摔伤了另一条腿,他把这件事写进了新书《幽灵的游戏 This Game of Ghosts》。

  从2000年到2003年间,他曾经六次尝试攀登艾格峰北壁,皆铩羽而归,每一次都遭遇了恶劣天气。

  严重的腿伤让他不得不退休,他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本经典的登山小说,常人难以企及的丰富阅历使乔成为一位思想深邃的作家,他十分注重登山者的内心世界,除了《触及巅峰》外,他还著有《阴影降临》《醉人的寂静》《水做的人儿》等登山书籍,他的非虚构作品都围绕着对极限登山的追逐和死亡主题,表现出令人震撼的精神世界。

  他所撰写的《寂静的召唤》(The Beckoning Silence),曾在2003年获得国家户外图书奖(NOBA),并在2007年被拍成纪录片。

  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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