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日记和诗歌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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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24-08-28 16:20
卢 山
诗是什么?诗在言说什么?“写作,就是投身时间不在场的诱惑中去”。(莫里斯·布朗肖)多年来跋山涉水,一次次向雪的词根进发,我在寻找这个答案。
一座众神栖居的昆仑山
塔里木,我的精神修炼道场,我的诗歌栖息之所。昆仑山、天山、塔里木河、塔克拉玛干沙漠、胡杨、红柳、羊群和盐碱地等纷纷出场,为众神的栖居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词语现场和想象力空间。
诗人沈苇说:“新疆是以天山为书脊打开的一册经典。”新疆是中国唯一一个具有世界文化融合的地区,面对塔里木的寂静与辽阔、神圣与庄严,我要交出怎样的诗篇来换取我的“通行证”?
“只有足够深入的凝视存在,你才能最终觉醒于万物之中”。(简·赫斯费尔德说)我为存在发言。我的存在就是我的风格。地理位移的转变、风俗环境的变化,势必会对一个人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尤其是对于一个写作者而言,山水、人文、风物、经验都会促成新的视野、刺激新的体验、形成新的诗歌美学。
我曾在西湖的宝石山下工作过几年,月明花满枝,楼台深翠微,被江南山水人文豢养教育,诗歌里流淌着缱绻愤懑和湖光山色。从宝石山来到天山,从西湖来到塔里木河,被辽阔的塔克拉玛干收养,天山赠我一轮王昌龄的月亮,我的写作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如何在诗歌里锻造精神的内核,建立一座众神栖居的昆仑山?我在努力修炼诗歌的气场。一个心中没有湖山和家国的人,他的格局是无法和西北大地的气场相契合的。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岑参的天山,王昌龄的月亮,野蛮生长的塔里木河与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些胜过多少个喋喋不休的文学大师啊。
背着故乡和亲人远征,我企图翻越天山。一个诗人要有把地域的“局限”变为“无限”的能力。天高地诗是什么?诗在言说什么?“写作,就是投身时间不在场的诱惑中去”。(莫里斯·布朗肖)多年来跋山涉水,一次次向雪的词根进发,我在寻找这个答案。
一座众神栖居的昆仑山
塔里木,我的精神修炼道场,我的诗歌栖息之所。昆仑山、天山、塔里木河、塔克拉玛干沙漠、胡杨、红柳、羊群和盐碱地等纷纷出场,为众神的栖居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词语现场和想象力空间。
诗人沈苇说:“新疆是以天山为书脊打开的一册经典。”新疆是中国唯一一个具有世界文化融合的地区,面对塔里木的寂静与辽阔、神圣与庄严,我要交出怎样的诗篇来换取我的“通行证”?
“只有足够深入的凝视存在,你才能最终觉醒于万物之中”。(简·赫斯费尔德说)我为存在发言。我的存在就是我的风格。地理位移的转变、风俗环境的变化,势必会对一个人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尤其是对于一个写作者而言,山水、人文、风物、经验都会促成新的视野、刺激新的体验、形成新的诗歌美学。
我曾在西湖的宝石山下工作过几年,月明花满枝,楼台深翠微,被江南山水人文豢养教育,诗歌里流淌着缱绻愤懑和湖光山色。从宝石山来到天山,从西湖来到塔里木河,被辽阔的塔克拉玛干收养,天山赠我一轮王昌龄的月亮,我的写作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如何在诗歌里锻造精神的内核,建立一座众神栖居的昆仑山?我在努力修炼诗歌的气场。一个心中没有湖山和家国的人,他的格局是无法和西北大地的气场相契合的。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岑参的天山,王昌龄的月亮,野蛮生长的塔里木河与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些胜过多少个喋喋不休的文学大师啊。
背着故乡和亲人远征,我企图翻越天山。一个诗人要有把地域的“局限”变为“无限”的能力。天高地的机缘巧合。我经常回忆写作第一首诗歌的情形:哪年哪月的哪个日子,一个纯情的少年不经意间提起那支象征宿命的笔,在缪斯的引诱下踏上一条孤独的旅程?
诗歌一次次催促我上路。如今,我已回想不起那个少年的模样,指间倏忽而逝的时光把我从皖北的一个小镇带到遥远的成都,他又打马离开古城南京,停泊在宁静的西湖,然后又从江南登上西去的云层,降落在塔里木河畔。
我的写作是那种精神地理学的,诗歌里可以挤出甘苦和眼泪。历经千山万水,我再次一路狂奔,将自己狠狠地扔在了中国边疆。“我去过 我归来/时空无名 生死无名”(章德益《西域高原》),这些遇见,这些山水,会有怎样的故事呢?包括我自己都很期待。
诗人刘年说:“诗写到最后,拼的是胸襟、心质和风骨。”读来深有同感,非常认同。诗歌最后比拼的是人格和境界。诗歌是分行的艺术,乍一看敲击电脑回车键即可,甚至前不久还推出机器人写诗的噱头和玩法;但是真正的诗歌是文学的最高的艺术,是文学群峰上面的闪耀明珠。写好一首真正的诗是无比艰难的,无异于一次壮丽的冒险跋涉,去火中取栗,担雪塞井,以卵击石。诗歌要用最简洁的语言去言说最无穷最深刻的存在,可以说字字珠玑,一字千金。
希尼说:“我写诗是为了看清自己,使黑暗发出回声。”写作的时候,你在黑暗中等待一个词语,一个意象,就像当年你在漫天大雪中等待一女孩的出现;你相信尾随在她的身后的是一个姹紫嫣红的春天。
与诗友老点漫步塔里木河畔,遇见九棵胡杨树伫立野草丛中。他说,九棵树是九把梳子,九张桌子。我说是九位远道而来的亲人,九位共赴边关的兄弟,九位同甘共苦的爱人。因为九棵树,那绿色的血液涓涓泉涌,那光明的火焰永不熄灭,指引我、陪伴我、佑护我穿越这万里之外的天地风沙。
江南游子闯入了塔里木,我头顶烈日,面向风沙,鼻孔出血,黝黑的皮肤上烙印下塔里木的光泽,干燥几乎蒸发了我身体里的水分。相对于环境的“剥夺”,它对我的恩赐要大得多。辽阔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蒸发干了我诗歌里的水分,让我拥有雪山的厚重和一粒沙的轻盈。
在博尔赫斯生命的尽头,他说他是在最奇幻的写作中辨认自我。
特朗斯特罗姆说:“诗歌是醒来的梦。”与我而言,写作就是采摘惊雷,驱邪避鬼。命运的气流载着我跋山涉水,唯有写作,可抵挡岁月的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