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浮华的美国梦《了不起的盖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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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3-08-28 16:59
2013年,当导演巴兹·鲁赫曼带着《红磨坊》的霸气将《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那个极尽辉煌与悲怆的时代搬上银幕时,毫无悬念地遭受空前争议。8月30日,电影将在中国拉开大幕,而小说原著作者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的故事也再次被人忆及。
《了不起的盖茨比》:一件漂亮的花衬衫
正如用3D效果展示漂亮的花衬衫一般,新版《了不起的盖茨比》像是一场20世纪20年代浮华的盛宴,就像是我们所处的时代:浮华、贪婪、肤浅,狂欢过后只剩无尽的失落。
3D、嘻哈乐,创造自己的历史版本
《了不起的盖茨比》从一开始就吸引了公众的目光,视觉风格华丽的导演和一票大牌明星最终能把小说改编成啥样,成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对以快节奏、色彩绚丽为风格的现代导演鲁赫曼来说,影片最重要的莫过于还原小说中所描绘的20世纪20年代的纽约的质感,时尚圈对这次的新版趋之若鹜,Prada、Tiffany等时尚大牌都早早确认与其合作,为影片设计服装和珠宝。尽管如此,影片还是预算超支,并从2012年年底推迟到2013年上映。
最终,新版《了不起的盖茨比》的视觉成果发挥到极致,影片布景和服装的华丽程度登峰造极,每一幅画面都华丽到让人瞠目结舌,用女主角穆里根的形容就是:“每一分每一秒都美到极致。”虽然3D格式的使用让影片充满了争议,但鲁赫曼表示:“20年代是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年代,一切皆有可能的年代,我不能墨守成规,因为当年的小说正是一部破格之作。”
更为大胆的是,巴兹·鲁赫曼并没有为这部展现20世纪20年代爵士时代的影片准备古典或充满爵士时代感的配乐,最终影片的配乐由JayZ操刀主创,KanyeWest、JackWhite等音乐人加盟。这种创作自然也是毁誉参半,而迪卡普里奥无疑对导演的想法了解最深:“鲁赫曼很忠于原著,但他想拍一个给新一代观众看的版本,给年青一代展示,当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有钱、漂亮、淡漠和疯狂,每天都去最炫目的夜店、开最快的车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经典文学的优势在于,它允许你想象历史的同时,创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历史版本。”
一部拜物教电影?
显然,过分地陷入视觉奇观之中让这部《了不起的盖茨比》饱受争议,影片在北美公映后毁誉参半,大多数知名媒体都一致认为鲁赫曼的影片缺乏原著的深度和反思。《滚石》称:“这部电影肯定不会是这个暑期档里最烂的影片,但一定是最令人失望的。”《今日美国》批评影片“愚蠢而浮华”。《纽约时报》的著名影评人A.O.斯科特称其为“缺乏伤感和讽刺的拜物教电影”,在评论中,斯科特写道:“这部电影轻率地肯定物质主义,而小说对此的态度实际上很矛盾。鲁赫曼没有给出牢固的道德看法。相反,他使观众沉浸在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丰裕的感官享受旋涡中。(盖茨比展示)衬衣的那一幕是制作设计和3D数字技术的胜利。你以前真的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衬衣。”《纽约客》的大卫·丹比干脆写道:“鲁赫曼的粗俗为的是赢得年轻观众的欣赏。无限的资源和令人诧异的缺乏品位说明:与其说他是一个电影导演,不如说他是一个音乐录影带的导演。”
不过,影片中众多明星的表演,还是获得了一致的肯定,即便是猛烈批评影片的大卫·丹比,也承认影片中主要角色的表演极为成功,他在评论中写道:“迪卡普里奥有种估量人的眼神,他再现了菲茨杰拉德笔下盖茨比的魅力:他能够在一眼之间看出一个人希望被他人看到的理想自我。”当然,在表扬过影片的表演后,他又笔锋一转:“这部电影的其余部分提供的都是些冒牌的爆炸噱头。”
“有钱人和你我是不同的”
“有钱人和你我是不同的,他们自认为比我们好。”菲茨杰拉德后来在《有钱的年轻人》中写到的这句话成了那个享乐与欲望的时代的名言。
出生于1886年的菲茨杰拉德幼年家境殷实,12岁那年家道中落,父亲给他带来的最大影响是失败了也要保持阔绰派头。后来富二代云集的普林斯顿大学生活及无疾而终的恋爱催化了他对富人生活的向往。
那是在1915年的一场新年聚会上,当有人问正在读大二的菲茨杰拉德是否参加聚会时,他放出话来“如果姞内瓦去,我就去”。那晚他们相遇,她是最耀眼的明星,他英俊且有一张无比“敏感而柔软的嘴唇”。他们跳了一整夜的舞,并迅速坠入情网,但当菲茨杰拉德最后一次去姞内瓦家时,“穷小子休想娶富家千金”,姞内瓦的父亲的这句话终结了这段感情,也让菲茨杰拉德第一次体会到了梦想砰然坠地的无奈。
显然,这一切并没有打消这个年轻人的雄心,1917年未及毕业,菲茨杰拉德就迫不及待地从了军,穿着漂亮的军装在所经过的每一个驻地忙于和当地的“TopGirl”——“头面女孩”们约会(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穿军装的盖茨比就是在驻地和富家女黛西相爱的)。两年后,当菲茨杰拉德收到姞内瓦的结婚请帖时,他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跌入爱情”,只是这一次女主角换成姗尔达,一个同样富有、美丽的女孩。
“她的声音充满了金钱”
关于姗尔达有太多的传说,尤其是她头顶“阿拉巴马最高法院法官的女儿”的光环。故事几乎是以同样的方式开始的,只是变换了结局。1918年,菲茨杰拉德在乡村舞会上邂逅了姗尔达,曾反复强调“物质毫无意义”的姗尔达在得知他发表一篇短篇小说只能挣三十美元时,直接干脆地拒绝了他的求婚。
“她的声音充满了金钱。”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菲茨杰拉德曾这样描述姗尔达和她的同类,但他依然迷恋那盏“绿灯”,他随后孤注一掷,辞去广告公司抄写员的工作,回到家乡专心修改第一部长篇小说《人间天堂》。“我辞掉了工作,还清了债,买了一身衣服,在前程似锦的早上醒来”,1920年《人间天堂》出版,几乎是一夜之间,菲茨杰拉德收获了巨大的成功。
“书卖得好,速来纽约。”1920年3月30日,在《人间天堂》第一版售罄时,菲茨杰拉德给姗尔达发去电报。4天后,他们在著名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举行婚礼。多年后,菲茨杰拉德这样对他的女儿说道:“我还是决定和你母亲结婚,虽然我知道她已被惯坏,而且会害了我。”
“一个曾经大有作为的人的最后挣扎”
是她害了他,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菲茨杰拉德灵感枯竭完全是因为姗尔达愈加病态和奢靡的生活。
这种揣度是不无道理的。一夜成名之后菲茨杰拉德和他美丽、放纵的妻子在上流社会的酒会、舞场、豪华旅馆和海上游艇中流连忘返,与盖茨比夜夜笙歌的别墅相比他们的别墅也毫不逊色。菲茨杰拉德本人直接说:“除了参加一千个晚会,无所事事。”当他在巴黎见到乔伊斯时,后者对人说:“那个年轻人一定是疯了——我恐怕他会伤着自己。”事实上,伤他最厉害的恐怕是他的妻子,至少欧内斯特·海明威是这么认为的。
在海明威看来,姗尔达“嫉妒斯科特的作品……只要他写得很顺利,姗尔达就会开始抱怨多么无聊,又带着他去参加一个闹酒的聚会。”而为了支撑奢靡无度的生活,菲茨杰拉德往往会把短篇小说改写成容易出手的杂志故事。“这种行为无异于卖淫。”海明威曾当面批评道。“我必须这样做,要先从杂志赚到钱才能进一步去写像样的作品。”菲茨杰拉德为自己辩解道。“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爱怎样写就怎样写而不断送他的才能,除非他尽量写出他的最佳作品。”海明威不依不饶。
显然,海明威的这番劝诫未能奏效,尤其是在姗尔达被诊断患有精神疾病后,菲茨杰拉德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他大量酗酒,曾两次自杀未遂。“我在这里进行着一个曾经大有作为的人的最后挣扎。”1937年,在好莱坞靠写电影脚本支付姗尔达的治疗费和女儿昂贵的学费的菲茨杰拉德在写给女儿的信中这样说道。事实上,即使这种不需要才华的工作他也无法胜任了,在动笔的几个脚本中他只完成了一个就因酗酒而被解雇。
1940年12月21日,菲茨杰拉德因心脏病发作死在好莱坞女友的家中,留下尚未完成的《最后的大亨》的手稿。他的葬礼和他15年前小说里描述的盖茨比的葬礼一样寒酸简陋,仅有少数亲友参加。
“盛大的宴会已经散啦”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海明威曾这样回忆道。如今回顾那段逝去的时光,也许菲茨杰拉德在充满落寞的《重返巴比伦》中的一句话更为适合,“唉,盛大的宴会已经散啦”。
菲茨杰拉德一生的经历与他所编织的小说中的主人公惊人的相似,它们重复着两个主题:美国梦想和美国悲剧,辉煌而悲怆。那个做梦人像极了堂吉诃德,“幻想超越了一切,他带着一种创造性的激情投入到这种幻想之中,还不断用迎面飘来的每一根绚丽的羽毛来加以装点。再多火热的激情或新鲜的事物都无法赶上一个阴暗的心理所堆积的情思”。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菲茨杰拉德曾这样描述那种“昏暗”,“砸坏了东西,撞死了人,然后就退缩到他们的金钱里”。尼克最终发现盖茨比本身是没错的,“使我对人世间一时的悲哀和稍纵即逝的欢乐暂时失去了兴趣的是盖茨比被掠夺的一切,是在他梦想破灭之后随之而来的污浊的灰尘”。尼克最后离开了“扭曲变形得让我再怎么增视力都看不清”的东部城市,回到纯真温馨的家乡。这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最终结局。而几乎无须费力思考,菲茨杰拉德以及他所描述的世界与我们今天惊人的相似。
文_巩晓莉、任义编辑_符传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