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北岛，《白日梦》

　　两年前，当比拉诺瓦第一次完成腮腺癌肿瘤切除手术时，他曾告诉自己的队员：“珍惜你所得到的，你永远不知道时间什么时候会用尽。”球迷们没有想到，比拉诺瓦的沙漏竟然如此之快，我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回味他带给我们的那个冠军赛季，就要面对离别的时刻：年初还在诺坎普接受球迷祝福，承诺不久后即将康复归来的蒂托，上周五因胃部并发症恶化，45岁的比拉诺瓦在离开足球世界9个月后，并没有如期归来……

　　他留给身后这个世界的，只有一座西甲联赛冠军奖杯，一个100分的联赛积分纪录，一班青出于蓝早成就举世英名的弟子，以及妻子蒙蒂赛和两个孩子夏洛特、阿德里安，其中17岁的儿子阿德里安也和他一样，出身巴萨青训营……

　　第4次，上帝终于带走他

　　早在2011年，比拉诺瓦就已被诊断出罹患腮腺癌。直到当年11月病情告急，比拉诺瓦才放下助教的工作，勉强接受了手术。当时比拉诺瓦的腮腺癌手术超过了5个小时，手术后他需要休养3到4周的时间。在比拉诺瓦休养期间，他的好友瓜迪奥拉就经常利用比赛间隙的机会去探访老友。2011年12月7日，比拉诺瓦很快就回归巴塞罗那教练组。2012年5月，手术后半年，医生曾宣布比拉诺瓦完全康复，但随后就职巴萨主帅后压力陡增，2012年圣诞节前一周，比拉诺瓦旧病复发不得不暂时离开帅位，接受第2次手术并赴纽约接受为期6周的化疗。为此，巴萨还取消了传统的圣诞午餐会。2013年3月，化疗结束的比拉诺瓦回到巴塞罗那，但此后仍然一直无法摆脱病魔的折磨。去年7月19日，原本应该续约继续执教巴萨的比拉诺瓦接受了第3次手术，并由此正式离职。今年1月8日，阔别巴萨半年的比拉诺瓦还曾现身对赫塔菲的国王杯比赛，接受了球迷们的掌声祝福。一周后，他的儿子阿德里安在巴萨青年队进球，并把进球献给了自己依然在与病魔做斗争的父亲。

　　然而，病情稳定3个月后，4月18日比拉诺瓦因胃部并发症病情恶化，被送往巴塞罗那当地医院，并于上周四接受了紧急手术。当晚，外界得到的消息是比拉诺瓦手术顺利，他已经能够与家人简单沟通。但俱乐部应比拉诺瓦家人要求，并未透露更多细节。就在人们以为比拉诺瓦会第4次安然无恙时，上周五晚噩耗传来，比拉诺瓦未能战胜病魔，夺取人生最后一场比赛的胜利。从2011年11月22日第1次接受手术开始，历经887天的短暂时光，比拉诺瓦告别了他曾眷恋的一切。

　　作为巴萨的前球员，比拉诺瓦是平凡的；作为巴萨的助教和主教练，比拉诺瓦是伟大的。尽管始终生活在瓜迪奥拉的阴影下，他散发出的人性光芒却从未因此而黯淡。因为病魔和机缘不巧，他或许没有成为受万众尊敬的名帅，但这并不妨碍蒂托成为一个受万众瞩目的伟大的平凡人。他没有像瓜迪奥拉一样，为巴萨带来欧冠奖杯，开创一个时代，但他用创纪录的100个联赛积分延续了梦三王朝的神迹。与病魔抗争的比拉诺瓦依然创造了历史的纪录，让这个短暂赛季成为在巴萨历史上最具人性光辉的时刻。

　　全世界悼念伟大的平凡人

　　上周六当地时间下午，比拉诺瓦的火化仪式在他的家乡佩拉拉达城进行，比拉诺瓦临终前安排了自己的身后事，包括火化和在当年自己与妻子结婚的教堂举办仪式，以及尽量低调不惊动任何外人。只有少数在比拉诺瓦临终前确认的密友和亲戚，包括他的助教和密友鲁拉，以及儿时密友阿迪米拉，参加了火化仪式。应比拉诺瓦的家人请求，为保护隐私，媒体没有公布更多细节，比拉诺瓦的宗教葬礼将在当地时间本周一在巴塞罗那举行。上周末客场挑战比利亚雷亚尔的巴萨在诺坎普开辟了区域吊唁比拉诺瓦，他的花圈有100朵玫瑰，象征执教巴萨的100个积分。上周六清晨，苏比萨雷塔和马蒂诺带领巴萨将士到诺坎普吊唁，随后巴萨主席巴托梅乌和董事会成员也到场。除了球员，也有大批的巴塞罗那市民自发前来吊唁，据悉，约有50名球迷在这一区域开放前就已经在诺坎普门口等候。在比拉诺瓦的大幅照片前，不少球迷献花，悲痛的气氛随处可见。根据西班牙媒体的统计，当天共有1万多人前往诺坎普进行吊唁。

　　普约尔代表全队对比拉诺瓦进行了缅怀，“在两年半的时间内，比拉诺瓦一直在坚持和病痛斗争，他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所有人的榜样。比拉诺瓦永远保持微笑，当你和他交流时，总会听到鼓励的声音。他激励着队伍里的每个人去拼搏，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这是悲伤的一天，我们所有人都会帮助他的家人，鼓励他们重新振作起来。”

　　真正的伟人，总能赢得对手的尊重，比拉诺瓦即是如此。上赛季莫里尼奥曾在国家德比时与比拉诺瓦发生争执，甚至还有肢体冲突。不过，在比拉诺瓦癌症复发被迫到美国接受治疗后，莫里尼奥多次表达了对他的支持。昨天比拉诺瓦逝世的消息传出后，莫里尼奥第一时间致以哀思：“他的离去，让世界足坛都感到伤心，尤其是他的家人和朋友。我代表切尔西俱乐部和我自己，表达哀思。”巴萨俱乐部和比拉诺瓦家乡佩拉拉达城都降了半旗，这份殊荣也算是对比拉诺瓦的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