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履历对照表(二)

  2008年,两周岁生日过后的小艾,经历了第一次与我较长时间的分别。汶川震后,川地诸多受灾地区一方面不允许灾民携带家中幸存的宠物住进临时安置点,另一方面又以“防止传染病”为由扑杀流浪动物。事实上,猫狗可能传染给人的恶疾只有狂犬病一项,而此病与地震灾害毫无关联。在那种情况下,我联络到当时惟一一家对灾区动物实行救助的民间动物保护组织——成都“爱之家”,征得发起人陈阿姨的同意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搜寻与收容各灾区流离失所的小动物,为它们医治、给它们食物,并提供清洁的居所。并允诺它们的原主人恢复养宠条件时可接它们回去。

  那是小艾第一次离开我一周以上,小伙伴住到我家照顾它的起居。我在电话里听到朋友说“小艾为什么瑟瑟发抖,是不是病了?”“为了安抚它给了好多零食,虽然全吃了可还是眯着眼睛哆嗦”,结果被我识破这是干了坏事装可怜的时候,眼前却是在废墟里行走着,寻找着那些惊恐而又渴望爱抚的失去家园的小狗,以及被主人从青川,从都江堰等地送来救助基地“避祸”的宝贝们,隔着笼门看到垂泪的主人,它们只有疯狂尖叫表达内心的恐惧——在这样的对照下,小艾是一只多么幸福的狗!

  两岁的小艾大概相当于人类的几岁?那时的我在做些什么?大学毕业第二年,我辞去待遇更为优厚的工作,选择进入自己热爱的唱片行业。这个影响我一生的决定,不但让我与音乐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也导致我后来把生活重心移到北京,成全了和小艾的缘分。

  2009年,小艾有了真爱“亲弟弟”——一只名叫Tora的长逆毛小豚鼠。Tora来家时还不满一月龄,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长得像从童话书里跑来的小精灵。笼门斜搭在沙发上的时候,Tora会把笼门当成楼梯爬上来,跑到沙发上的小艾身边去。

  Tora最喜欢黏着小艾,小艾也最疼爱这个“亲弟弟”,不但把好吃的都让给它,而且对它的调皮纠缠也逆来顺受。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家却是狗疼“耗子”,“耗子”撵狗。时常能看见Tora不请自来地“帮”小艾啃咬胶、拆玩具。有一次它俩正齐心协力地撕一个毛绒公仔里的棉絮,被我一声呵斥,它们同时定格、抬头,像一大一小两个粘着圣诞老人胡须的傻子。还有一次小艾正打盹,Tora在它爪子上、尾巴上东啃啃西啃啃,结果下口重了,小艾疼得大叫一声,Tora赶紧逃回笼子……两分钟后又跑出来蹭到小艾边上,跟它一起睡。

  可惜的是,两年以后Tora得病去世,小艾一个星期都缓不过来。我买了新的豚鼠陪它,可它再也不要,自此结束了喜欢与其他小宠共处一室的时期。

  回顾28岁的我,居然也是第一次结交比自己年轻的男友,也是两年时间的相处,也在尽可能地学习照顾对方。不同只在于,Tora是小艾生命中惟一的疼爱,而我们两年之后的分道扬镳,却是各自新生的开启。(未完待续)

  罗茜

  圈内人称“大仙女”,活动与演出策划人,前星光现场演艺总监、知名词人(歌词代表作包括金海心《阳光下的星星》、《Lolita》、《右手戒指》等)。以文字工作为乐的同时,笃信物种之间宇宙语言的存在,甚至认为对沟通造成最大障碍的也许就是人们对文字的过度依赖。热爱自然,深爱动物,曾在2008年汶川地震后第一时间赶赴灾区参与流浪动物救助工作。

  文罗茜 编辑/胡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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