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麻

  罗蒨

  圈内人称“大仙女”,活动与演出策划人,前星光现场演艺总监、知名词人(歌词代表作包括金海心《阳光下的星星》、《Lolita》、《右手戒指》等)。以文字工作为乐的同时,笃信物种之间宇宙语言的存在,甚至认为对沟通造成最大障碍的也许就是人们对文字的过度依赖。热爱自然,深爱动物,曾在2008年汶川地震后第一时间赶赴灾区参与流浪动物救助工作。

  小艾左边眼睑内侧有个疖子,长了三四年了。每年我都会去医院问一问:这疖子会不会磨眼球?要不要摘掉呀?但每次医生都说,如果眼睛没有经常发红、发炎、分泌物增多等症状,就尽量别动手术,因为狗狗做再小的手术也要全身麻醉,毕竟有风险。

  早在小艾一岁半的时候就经历过一次全麻,那次是做绝育手术。小艾一窝姐妹七个,当年基本是结伴去做绝育的。排在小艾前的乖乖,用的是注射型麻醉,结果一针下去就起了反应:抽搐、休克,差点没醒过来,幸好最后捡回条命,手术也没做成。于是轮到我们的时候就更谨慎了,只敢用风险更小的吸入式麻醉。那次小艾术后的表现我至今记忆犹新,麻醉影响下的神经反应加上器官摘除后的疼痛,导致小艾在苏醒后一直不停打战。到家后我怕它上下沙发会痛,特意把大棉窝挪到沙发边。我自己躺在沙发上,一侧身就能和它对视,以为这样它就能安心。结果一个盹儿醒来,发现窝空了,小艾哆哆嗦嗦紧贴着我——原来它还是咬牙跳上来了,接触不到体温就没安全感啊,把我心疼坏了。

  说回小艾眼睑里的疖子,本来只是小小一个,后来越长越大。尤其今年,还堆积出第二甚至第三个出来了。每天给小艾洗脸时我都忍不住看看那疖子,想着这玩意儿怎么可能不磨眼球,可是怎么还看不到任何有必要手术的证据呢?

  伟大的时刻终于来了。

  那天散步到沈永和黄酒铺子门口,里面一只硕大的黄猫在距离小艾两米处站立不动,小艾与它对视十秒,又愤愤于犬绳的牵制,开始上蹿下跳,咆哮转圈。我俯下身子劝它冷静一点儿,却发现它左眼红得异常,数秒后竟然顺着泪腺滴出血水。几乎没加思索,我就赶紧牵着它往医院走去。

  一切都跟想象的一样,疖子破了,为避免日后反复感染,要动手术切除。我对医生说:反正要全麻,索性把牙也一并洗了吧。医生对我的提议给予了充分肯定,表扬我是个机智周全、遇事冷静的好主人,嘿嘿。

  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是抽血化验做体质评估,然后挂一瓶吊水,再打两针肌肉针。小艾一直是抽血打针都不怕,任针进针出,安静得像座雕塑,医生护士都大呼好乖。术前体检结束后,小艾的健康状况受到了医生的好评,而且在检查了牙齿之后,医生对八岁的狗能把牙齿保养到这个程度也予以了高度评价。肌肉针剂内有一定含量的镇定剂,当男护士请小艾抬抬腿好把它身下的垫子拉整齐时,小艾本想气质“高冷”地站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站得不像平时那么高了,两条前腿呈八字形叉开……它困惑了没几秒就顺着“八字”滑下去趴在了地板上——药劲儿上来了,护士把小艾抱进了手术室去做正式的吸入式麻醉和手术。

  这一次术后的小艾倒没怎么打哆嗦,只是像喝多了酒,脚下打晃,走不了直线。幸好医院就在家附近,我和小伙伴们从旁边的家乐福超市借了一辆大购物车,把迷迷糊糊的小艾当超市抽奖礼品一样推了回去。小艾“华丽丽”地戴着伊丽莎白项圈,把脑袋搁在车筐一侧就再也无力挪动。于是它只好一路用眼珠瞄着两旁忍俊不禁的路人,脑海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文/罗蒨 编辑/胡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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