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莫·约蒂塞 意大利时常迷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意大利作为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在历史文化中留下了很多文明的遗迹，这些被看做是人类文明的遗产，意大利国宝级摄影家米莫·约蒂塞通过其30年的拍摄，为我们呈现了一个意大利文明的全貌，这些影像更是约蒂塞的个人表达，在时间、空间、现实、遗迹中相互交叠，迷失在这文化的海洋中。

　　在纪实摄影中完成突破

　　如果我们试图用图片来窥视意大利这一文明古国，那么非要看米莫·约蒂塞的图片不可，他被誉为意大利的国家名片，他花费了30年的时间去记录这一古国的细节。1934年出生于那不勒斯的米莫·约蒂塞从童年便接触艺术，在这个普通家庭的四个孩子中，米莫·约蒂塞排行第二，父亲的去世对于这个家庭，尤其对当时还是孩子的约蒂塞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为了尽可能地缓解家庭困难，年少的约蒂塞在小学毕业后就直接走入了社会开始工作。尽管如此，他仍对艺术、戏剧、古典音乐和爵士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可以说约蒂塞天生就是一名艺术家，他对艺术充满了热情，他利用有限的休息时间自学了绘画，这种兴趣迅速地发展成一种接受系统专业学习的意愿，约蒂塞在20世纪50年代，他开始拍摄照片，并在1960年代，专注于概念性的理论学习。在此之后，他开始着手寻找能够表达自我的新的方式，自20世纪70年代起，他开始以意大利老建筑和风光为主体进行拍摄，由于约蒂塞在这段时间内所拍摄的作品着眼于刻画他所生活成长的城市生活以及其中所蕴含的先锋概念，从此他将这些摄影作品定义为“社会纪实摄影”。

　　意大利视觉图汇

　　在30年间，约蒂塞一直活跃于意大利摄影界，如今他是一名相当多产且成功的摄影家。他的足迹遍布意大利的山川河流：从阿尔卑斯山的巅峰到西西里岛的海角，从大都市到小村庄，从被遗忘的小角落到著名的古迹旁，从废弃的工厂到城市的广场。在某种探索的欲望驱使下，他以一个艺术家的视角锲而不舍地追求几乎所有人类社会中所潜藏着的真相——人类生活的痕迹、自然法则、远古历史、乃至这个变幻莫测且矛盾百出的尘世。在永无止尽的探索欲望的驱使下，约蒂塞的思维自由而发散，充满了灵动。他的思考绝不仅仅拘泥于眼前所见的有限客体。多年的视觉经验和对生活的观察，为他积攒了很多的阅历，这些内容在他的脑海中编织出一张纵横交错的记忆之网，沿着这些错综复杂的、有些甚至是不为大家所熟知的路径认真地追溯，我们不难发现，这些路径已然建立起一个丰富的意大利形象，而这个形象，瞬间精妙地刻画出意大利的整体意境。

　　空间营造时间界限

　　与其他同时期的摄影师和艺术家创作的同载体作品相比，在意大利艺术文化遗产的长期关注下，约蒂塞更专注于对于“空间”这一概念的内在含义和价值的表达。约蒂塞无疑将摄影视为自己的职业和专长，然而，仅仅从技术角度理解他的拍摄意图显然是不够的。当他拿起相机的时候，他就觉得有必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和时机来记录和解释时空与人类二者之间玄之又玄的拉锯。他积极地探索和追求着美，然而却发现最为单纯的“真实”仅仅存在于古老的碎片之中，作为一名艺术家，约蒂塞超越了拘泥于营造完美图像的视角，将自己匠心独具的思维灌输到他的镜头之中。光线的使用为那些似乎早已消失殆尽于时间长河之中的古典题材带来了勃勃生机。其实它们始终存在，只不过是长期陷入一种具有侵略性的混乱之中，在被遗忘的角落里以倒海移山的姿态蓄力等待着利剑出鞘的一刻。约蒂塞的摄影作品因此具备了新的力量——一种揭露现实的革新力量，正面那些确实存在的动荡，这些作品直接击中了这个城市的中枢神经——既充斥着各种机会，也透露着困扰和创伤。这些图像的意义也由此实现了一个必要的反转——重新定义了需要探索验证的“现在”和需要被质疑的“过去”之间的界限。对“过去”的解释和证词，对错综复杂的“现在”和“将来”的不断质疑，这一切可被视为约蒂塞为了肯定自己的存在价值所产生的最迫切、最发自肺腑的诉求，而约蒂塞所描绘的，也正是暗藏在这梦境一般的空间与时间的结合体。

　　描绘迷失的梦境

　　我们很难想象出还有别的图片比这些照片更能表现生机勃勃的风景和城市风光，在图中看似精致的物体下，暗藏着多么汹涌澎湃的生命力。而在约蒂塞的摄影作品中，即便是植物和石块都被定焦于不断运动的某一个瞬间。描述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如此之难，而描述一个梦境更是难上加难，作家们都明白，只有伟大的天才才能够承担将梦境融入其小说之中的风险，因为读者的注意力会因此而分散。然而，约蒂塞所拍摄的作品中具备了这种梦幻的气质，这些照片饱含奇思妙想和古怪精灵的逻辑，并具备某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使我们仿佛在梦境中接收到惊醒或愉悦的信息。艺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在于它能够创造一个梦境，比我们肉眼可以见的世界更为真实，众所周知，照片可以用来捕捉和渲染现实，而能够将现实取而代之的摄影作品屈指可数。约蒂塞将作品汇集成《迷失》这一系列，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无比真实的意大利，它以独一无二的方式，存在并扎根于我们的梦中。当我们看到这些精妙绝伦的艺术品的时候，我们便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肤浅而粗暴地理解一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了。从米莫·约蒂塞拍摄的这一系列以意大利风光为题材的摄影作品，我们逐渐感受到其中所具备的某种隐秘的身份，一个我们过去没有意识到的意大利历史文化特征。

　　文：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