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骐鸣:艺术是思想与精神游戏的表达方式

  • 来源:旅游新报
  • 关键字:艺术,绘画,北漂
  • 发布时间:2015-07-08 07:28

  极细的线和丝是他的绘画中主要的语言,这似乎已经是刘骐鸣的绘画风格,而这一风格的形成是一系列经历的到达。这种到达重合了两种经历,一是绘画的经历,二是人生的经历。这线,如同身体内的神经,牵动着生活中最敏感的部位。

  逃脱体制内,选择做职业艺术家

  刘骐鸣1995年从四川美术学院毕业,2006年以前都是一位大学老师。先后在汶川县阿坝师专和绵阳市西南科大任教。后来辞去了工作,在北京面临拆迁的索家村待下来,选择了做职业艺术家。辞职的时候有好心同事劝他三思,说十年寒窗不就为了有一个单位吗?何必自己把自己弄成一个下岗职工?“他们说的我都理解,但不大赞成,我认为生存得有尊严还是没有尊严,是一个很紧要的问题。如果生存不伴随做人的尊严,就够不上行使生存权而只是苟且偷生。其实我是很喜欢大学老师这个职业的,但在目前不适合,因为中国还没有本质意义的大学”。

  在后来几年金融危机的严峻形势下,火爆的艺术市场一下子变成了传说,北漂艺术家中不少人遭遇了残酷的现实,有的人出现了生活困顿。而刘骐鸣却算是脱险者之一,甚至他的画还卖得相当不错。对此,他并没有什么经验之谈,从体制内挣脱出来,从某种意义上说就等于选择了随时准备面对困顿生活的风险。他认为作为一个艺术家,只要收入不影响艺术创作就应该很满足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应该潜心自己的艺术创作,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困难总是有的,艺术家就要搞创作,这跟农民要种地、工人要做工的道理是一样的,“有一句话叫做‘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听起来是老生常谈了,但还是有几分道理。”

  以一种远距离静观的方式记录

  观看刘骐鸣的画,会让人突然置身于一种被悬置的状态,感到无依无靠。他的画面是空旷而寂寥、静谧而辽远的。他总是用灰暗的色彩:灰蓝、灰绿或者是灰灰的淡红色,来构成朦胧的、含混的背景。他以空旷的构图和散落在中国人记忆中的视觉片段,构成超现实的情境,记录了一个个内省时刻的梦魇,在陌生与熟悉之间,使我们痛感“被抛”的无奈。

  刘骐鸣说,他“喜欢以一种远距离静观的方式记录”,从而放大了孤独,使人顿生忧惧、迷茫和面临“无限”之时才能产生的绝望。从刘骐鸣的画中,你可以看出来,他对人的描绘就是远距离的,空间的渺小与时间的消逝相互沟通。无论他们是在行走、在游弋,还是在做着运动的姿式、在树枝绳索上悬垂,他都有意利用透光的背景把他们画得如同剪影,轻薄、微小、飘浮,无根无源,无倚无靠,无始无终,无奈而又宿命。刘骐鸣说这是些被抛弃的人,被权利意识、意识形态所抛弃、所遗忘的人。

  任何一种艺术方式,都是思想表达的媒介

  刘骐鸣近年来除了绘画事业以外,还从事影像、行为以及网络互动作品创作等,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艺术手段都不是冲突的,做艺术的核心是表达思想、情感与观念,而不是一个单一的手艺活。

  《飞》这件5分钟的影像作品,是人在机上对飞机降落的观看,但只留下翅膀,空间和视点都改变了,刘骐鸣把一个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具象情景改变成了抽象画面,配合不作处理的现场声音,产生出我们平时注意不到的印象。刘骐鸣解释,在发现形式的时候,生活就成了艺术。另外一部作品——《受伤的影像》,是把《色戒》被迫剪掉的内容与影片《刺杀希特勒》的一些场景进行叠加,图像用电脑软件进行了例如红黄黑锐化等效果的处理。它们运用了数字技术条件下的波普手法,因为影片限制问题,内地和港台、国外看到的《色戒》是不一样的,而受伤的是否只是影像?刘骐鸣想通过这些,表达他很多的内心想法。

  历史与当下科技给我们提供了多种媒介表达的可能,艺术家有权利去尝试与运用。任何一种媒介都具有其它媒介无法替代的独特性,这也是他们相互不被替代而共存的原因,但是这种独特性又恰恰是一种局限性。艺术家的注意力在思想、情感与观念的表达而非手艺活上时,他面对生活中事与物有所感悟与想法时,遵从表达的需要便是第一位的。比如,有些通过绘画表达最合适,有些可能影像方式最合适,有些只有通过行为的方式才最适合,如果当他有能力去驾驭这些表达方式,他就没有理由不去选择最适合的媒介方式与手段。一如刘骐鸣,艺术于他而言是思想与精神游戏的表达方式,他并不局限于绘画这一种方式,但终究任何一种方式,都是他思想表达的媒介而已。

  艺术史根本轮不上你来“前卫”

  当代艺术,过去习惯叫做“前卫艺术”。其实,前卫艺术经历了一个从库尔贝时代的社会(政治)前卫到格林伯格时代的艺术史前卫的转化过程。简而言之,前者是要艺术做社会批判的手段,后者是要在艺术史内部创造新的视觉样态。

  刘骐鸣作品不大看重叙事功能,也不大看重视觉震撼,而是对这个社会的某些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表达着一种态度,用作品介入社会批判。如此说来,库尔贝式的前卫艺术更符合刘骐鸣的艺术审美,而他的作品,包括绘画、行为和影像,常常会涉及到一些较为敏感的话题,从中也能看出刘骐鸣对这种前卫观念的实践,“作为一名生活在中国社会现实中的艺术家,你如果遵从良心的召唤,肯定会对许多问题发生敏感。例如贫富悬殊、强拆、腐败、矿难、污染……你怎么能够无动于衷?而这时你就会感到所谓‘艺术史前卫’是不重要的;不但不重要,对中国艺术家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而且,艺术史根本轮不上你来‘前卫’。别人什么招数没有用过?资源早就耗尽了,你难道以为你真的还能创造出什么‘新的视觉样态’吗?如果有人这样评价自己的作品,不是狂妄就是无知。还有,你自以为创造了一个新的符号,然后天天重复,十几年一贯,对现实苦难假装视而不见,你跟传统文人画家一辈子玩弄笔墨趣味,翻来覆去地画山水花鸟、画四君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文|张元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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