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将大师的作品,用自己圆滚滚的画风重新呈现,如同哈哈镜中的景象,波特罗的作派似乎要告诉世人,向经典致敬,有趣比临摹更高级。
肥嘟嘟、鼓胀胀,胖版的《蒙娜丽莎》 ,憨态可掬,颇讨喜。虽然少了神秘感,却平添几分谐趣,让人忍不住有抱一抱的冲动。画家波特罗说:“没人相信我画的不是胖女人,但这是真的。我画的是丰满,也会用这种丰满的思维来画”。
始终以充实、饱和感的造型贯穿自己作品,完全背离了现实人类的外观,波特罗把壮、大、胖推到极限。其实每个人心中都驻着夸大的欲望,随时可能撑破包裹着它们的皮囊。
不断将大师的作品,用自己圆滚滚的画风重新呈现,如同哈哈镜中的景象,波特罗的作派似乎要告诉世人,向经典致敬,有趣比临摹更高级。
记得王小波当年写《思维的乐趣》时,就直言“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成为思维的精英,比成为道德精英更为重要。”他常常为一件事感到疑惑:为什么有很多人总是这样的仇恨新奇、仇恨有趣。古人曾说: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但王小波有相反的想法,“假如这种终极真理已经被发现,人类所能做的事就只剩下依据这种真理来做价值判断。我对这样的生活一点都不喜欢。”
可以无奈,但不可以无趣。教育家张伯苓有句好玩的话:“人可以有霉运,但不可有霉相。越是倒霉,越要面净发理,衣整鞋洁,让人一看就有清新、明爽、舒服的感觉,霉运很快就可以好转。” 他信奉的理念:一衣不整,何以拯天下?
人很难不被定位,许多人动作变形,都来自对“定位”本身的抗衡。我曾经跟时任泰国副总理空·达巴兰西,探讨政治家的一生是喜剧还是悲剧时,他竟然对我说:“做政治家是做大善事。因为要受尽一生的辛苦和劳累,来生也难以解脱,但这样做是值得的,因为可以普度众生。” 达巴兰西相当于泰国的官二代,是担任过泰国副总理及陆军司令的屏·春哈旺的外孙,同时还是担任过两届泰国总理差猜将军的外甥。当我追问他怎么理解他的名字里那个“空”时,他指着自己的手表说,“你以为这是我的吗?这不是。”又从兜里掏出钱说:“你以为这是我的吗?这不是。”突然他指着我的采访摄影包说:“你以为这是你的吗?这不是。所以一切都不是你的,一切都是空的,我们要满足于现在。”
不可思议的是,采访结束的当晚,我乘坐的汽车被窃,采访摄影包及其他贵重物品丢失。虽然纯属巧合,但一切似乎应验了达巴兰西准确的“预言”。
身处各有己见、各怀心事的时代里,能接受别人的不同观点、不同活法,并非易事。我一直羡慕民国,像李叔同、胡适等,年轻时都荒唐过,甚至逛过窑子,但今天的我们还是尊敬他们,称他们为大师。可对今天活着的精英们,整个社会的容忍度是偏低的。一言不合,恶语相向;一事不周,怨愤滔滔。真正的高级,是血脉里的东西,根深蒂固,与他人无关。
一个社会的高级程度,是一种底气,一种自信。如果一个社会只有野心,会特别无趣。但如果一个社会没有野心,却也会特别无趣。众所周知,中国水泥产业过剩,但并未重蹈钢铁、煤炭行业的覆辙。我向中国建材董事长宋志平请教,他说“一个是靠联合重组,把资源整合起来;第二个是靠混合所有制,将资本整合起来”。用这两个方法使得中国建材从草根央企变身世界500强,同时也使得这家企业从几乎没有水泥,通过重组上千家水泥公司,最终成为全球水泥大佬。事实上,全世界去产能的玩法都是一路合并。
高级的存在感,应是举重若轻,毕竟再大的名利总会风吹雨打去。我们不能决定出身的贫富,但我们能决定怎么使心智丰盈。
文/姜苏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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