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曼归来，继续极乐足球

　　还真神，泽曼临时接盘的副班长佩斯卡拉恍若打鸡血，5比0血洗热那亚，意甲本季见惯了大比分，但这还是第一次小球队制造惨案。泽曼先接替了奥多，又一战把热那亚教练尤里奇踢下课，帅位更迭上也是十足的凶手。

　　他这个人有趣，场内外都能掀起腥风血雨，他的足球好看但极端，顾头不顾尾，现代足球的奇葩一枚；他的嘴巴犀利，到处伤人又被人所伤，可处处树敌满身伤痕又从不见退缩，69岁高龄了还在周游列国，走着走着总能回他的第二故乡意大利。

　　“足球训练量太小了”

　　球迷欣然接受，有他在，意甲多个大看点，比赛悬念和嚼头增加。佩斯卡拉能不能保级不重要，他一人的聚焦能力、讨论指数大过佩斯卡拉乃至整个意甲保级团队，我们只等着泽曼再演神奇之战，再口吐狂语。他赢球后那句话已经很经典：“不管保级与否，我们先得踢高兴了，先求自我享受。”

　　前世界冠军奥多白吹了，赛季初自诩能和尤文打对攻，结果24轮下来一场不胜！对，零胜利，意甲最差。首回合对萨索洛赛后判罚为3比0胜，只因萨索洛换上未注册球员违规，他们在场上2比1击败了佩斯卡拉，奥多捡到3分而已，其余6平17负。泽曼上任带来佩斯卡拉本季首场真实胜利，还用如此惊人方式。

　　昔日弟子维拉蒂在巴黎发来祝贺，“先生，我又看到我们合作时的景象，佩斯卡拉的配合就是我们那年的套路，恭喜你，希望佩斯卡拉能有个圆满的有尊严的结局。”意迷都记得，2012年泽曼率佩斯卡拉高歌升级，赛季狂进90球，推出伊莫比莱-因西涅-维拉蒂三杰，维拉蒂以过千万身价登陆豪门。泽曼赛季末应故主罗马之邀重返首都，遭肢解的佩斯卡拉很快降级。当时佩斯卡拉球迷责怪泽曼，说他是“叛徒”，此番回归球迷并不十分买账。

　　“我是叛徒？”泽曼辩解，“那时和佩斯卡拉就一年合同，我和主席协议分手，何来叛变之说？我从来只听内心召唤，不看外界环境，从前梅西纳老板给我多年合同请我留任，可我就想去福贾（1989年），没人能拦阻我。”他这种性格不会主动和球迷示好，无所谓。得知维拉蒂远程祝贺，泽曼也夸奖维拉蒂有出息，在欧洲确立自己地位，“国米和尤文都想买他？他能从容选择，我觉得他去巴萨最好。”

　　他一辈子死打433阵型，死打自己的高位压上、全场狠抢、大开大合，进球多丢球也多，也坚持背沙袋跳楼梯的魔鬼训练法，强负荷锤炼球员曾遭到罗马人的质问。他振振有词，“我始终认为，足球运动员的训练量比其它体育项目的训练量小多了！得加码！我当教练30多年（1983年起），一直都用这些方法，没看到哪个球员累死或累出毛病。眼下，太多教练跟风追求控球，喊着所谓的技术流，普遍忽视球员体能、全面备战方法。球员身体、节奏跟不上，谈啥进攻和全攻全守？”

　　“我的足球更简单”

　　泽曼给人以固执已见的自恋印象，不管什么球队、哪些球员、俱乐部环境，他都这么踢，似乎他对结果的重视不如对场面的依恋，单纯享受比赛。“不！”他澄清，“结果对我也重要，没好成绩干不下去。我只是认为，结果必须通过成熟的战术打法、球员训练中的牺牲和习惯性来达到，没有偶然，不可以打一点折扣。先把足球哲学确立起来，然后才能谈结果。”

　　刚到任佩斯卡拉就体现出泽曼哲学，意媒认为5进球中的3个有泽曼风格，这怎么可能？球员不可能一天之内就搞懂泽曼要什么。捷克人讲述：“足球本来很简单，我的足球更简单，被很多学者、媒体人给搞复杂了，硬是创造出许多理论系统，越深奥就越难以实践。我只不过给球员讲了我的基础结构，他们很棒，马上就理解，可见佩斯卡拉球员都很聪明，愿意配合，这个球队能打出漂亮场面和好成绩。”

　　他来迟了，赛季只剩13轮，佩斯卡拉排名垫底，距离倒数第四的恩波利少10分，想超越绝非易事。“就好比争冠，尤文7分优势也不算完，罗马和那不勒斯都没放弃希望，我们干嘛放弃？”他愿意引进无合同的卡萨诺，“纯技术而言他无可挑剔，但我得看看现在的卡萨诺是何身体状态。”

　　泽曼讲述，对他启发最大的是1970年代阿贾克斯，他最崇拜的教练是1971年接替米歇尔斯（投奔巴萨）执教阿贾克斯的罗马尼亚人科瓦茨，此人给阿贾克斯送上后2个欧冠冠军，坐实荷甲军团的3连冠欧洲霸主地位，全攻全守盛极一时。科瓦茨会说八国语言，为人温和八面玲珑，不似米歇尔斯更严格，科瓦茨安抚住因工资纠纷和俱乐部闹不和的克鲁伊夫，给他最大自由度。

　　泽曼在那时接触欧洲足球，被其舅舅维奇帕莱克领入足球圈。维奇帕莱克1940年代效力过尤文，司职中场，1970年执教尤文青年队，1971-1974执教尤文一线队得到1972和1973年意甲连冠，于是，没有足球基因、父亲是医院护工、母亲是家庭主妇的泽曼开始以教练视角分析足球。

　　他和舅舅关系极好，两人经常到西西里岛度假，躲过苏联铁骑开进布拉格，泽曼1969年起正式定居巴勒莫，6年后拿到意大利护照，在巴勒莫大学拿到体育医学本科文凭，在当地一所中学当过体育老师，也在巴勒莫收获爱情和婚姻。所以说他是意大利“养子”，大半个意大利人。泽曼的大儿子卡雷尔也是足球教练，执教意丙球队雷吉纳。由此好理解，泽曼经常在意大利南方打转，执教的16个球队中有9个在南部，包括罗马和那不勒斯两个名城。

　　不去中超，只因交流障碍

　　阿贾克斯之后，泽曼说欣赏现在的巴萨，“我也喜欢英超的氛围，恭喜拉涅利和孔蒂所做的，正在做的。”年近七十仍有激情，“只要我还有执教冲动，就会一直干下去！想不想去中国执教？一些经纪人跟我建议了，能把我运作过去，我拒绝。因为我必须和球员建立直接的、无阻碍的关系，必须当面对话，在中国行不通。那里的教练和部分球员都被经纪人掌握着，我无法和球员构建我需要的关联。”

　　他自认和福贾老板卡西洛关系最好，因为“卡西洛事务繁忙，给我和体育经理绝对权力和自由。”福贾4年让泽曼成名，1991年升入意甲，1991/92赛季意甲第9名，用活巴亚诺-希格诺里-兰保蒂三前锋，随后2个赛季顺利带福贾保级，分别第12和第9名稳居中游，得到克拉尼奥蒂召唤。

　　“我用出来的前锋谁最强？太多了，数不过来，托蒂肯定是最特别的一个。你们咋不问后卫呢？在我手下，内斯塔、法瓦利、内格罗、查莫特都成了国脚，内斯塔是我从青年队提拔上来的。我让哪些俱乐部通过出让球员得到最大收益？时代不同也没法对比，福贾算一个，三前锋都去了豪门。第二期的罗马也算，拉梅拉、马基尼奥斯、奥斯瓦尔多都卖出了好价钱。”

　　他为执教拉齐奥和罗马未能夺冠遗憾，“当时那两支球队都有夺冠实力，我也为夺冠努力，可惜啊，那是我生涯中仅有的两处，实际成绩未能达到人们预期。”泽曼天生小球队大教练，在大球队只为别人铺垫，拉齐奥两年多为埃里克森王朝积累，罗马两年为卡佩罗夺冠做嫁衣裳。

　　他是尤文世仇，1998年控诉尤文球员使用药物，从此被尤文世界视为眼中钉，近20年过去，泽曼坚持斗争，“对抗药物和假球还得继续努力，足球圈利益太多，很多人钻进来谋不义之财。”最后，泽曼表示对美国新总统特朗普很有兴趣，“想用我的方式去采访他。”

　　本版撰稿张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