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的生命之旅——亲历南非沙丁鱼大迁徙（上）

　　大地和海洋，有不一样的生命故事，却一样地动人心魄。在东非大裂谷西部的塞伦盖蒂大草原，几百万食草动物越过平原，跨过河流，大地在它们的脚步声中震颤；而在靠近非洲大陆南端的海洋中，沙丁鱼群结成密集而庞大的阵形，沿着海岸义无反顾地向北进发，各种各样的捕食者蜂拥而至，为我们呈现了一场充满力量和杀戮的悲壮之旅。

　　沙丁鱼是一种近海暖水性鱼类，在外海和大洋里不常见。它们游泳速度非常快，通常栖息于海区的中上层，秋、冬季节表层水温较低时则栖息于较深的海区。多数沙丁鱼的适温在20℃—30℃左右，所以，沙丁鱼会结成巨大的鱼群随着水温的变化向水温适宜的区域洄游。

　　生活在南非海域的沙丁鱼寿命不长，可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它们却奋不顾身地迁徙、洄游，只为寻找合适的地方，完成自己孕育和产卵的使命。而这段旅程充满艰辛，一路上，鲨鱼、鲸鱼、海豚这些海洋中的霸主们以及天上的飞鸟都虎视眈眈，它们联手让沙丁鱼这孕育新生的通道充满杀戮。

　　即便这样，沙丁鱼为了生命绵绵不息，它们守护着彼此，簇拥着彼此，结成人类难以想象的庞大团队，以一种超越渺小的力量前进，矢志不渝地完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任务，让很多人为之赞叹，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身临其境地感受、体验这生命的赞歌。本刊特约资深摄影作者海盗王基德就曾经去南非海域，在海上漂流、潜水7天，终于亲历了沙丁鱼群迁徙洄游的壮观景象，现在就和他一起来回顾一下这精彩的旅程吧。

　　四年前，当我看了雅克·贝汉的纪录片《海洋》，就对海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整个纪录片里，最让我震撼的场景，就是南非沙丁鱼洄游、迁徙的那段生命的旅程。四年里，我不断地梦想着自己能亲眼目睹并拍摄这一壮观场景，终于有一天，我的梦想变成了现实，虽然过程复杂而艰辛，但当我最终看见并拍摄到那不可思议的景象时，所有艰难困苦，在我心中都甘之如饴。

　　前期筹备很复杂

　　多年的野外拍摄工作让我明白，要想亲身体验并拍摄南非沙丁鱼壮观的洄游迁徙历程是很不容易的，需要在前期从各方面做好充足的准备。

　　线路篇

　　首先，需要查找相关资料，研究南非沙丁鱼的迁徙路线及沿岸环境，选择合适的住宿及拍摄地点。厄加勒斯角是非洲大陆的最南端，被国际海道测量组织定义为印度洋和大西洋的分界点。每年5—7月间，总数可达数十亿计的沙丁鱼就从厄加勒斯浅滩出发，沿南非东岸洄游，目的地是南非德班市附近的北部海域，路线长度超过1000千米。

　　在这条路线上，迁徙的沙丁鱼群通常约7千米长，1.5千米宽，30米深，在海底沙地的衬托下，鱼群在空中都清晰可见。海豚、鲨鱼、鲸等围捕沙丁鱼群的壮观景象就出现在这里，海豚和鲸等动物会从海面30米以下把鱼群赶到海区上层，利用水泡织成的密网将沙丁鱼群紧紧地包围，和天上飞翔的鲣鸟联手上演一幕全球最为壮观的自然奇观。

　　在经过反复研究后，我将这次观测行的住宿地点和出海地点定在南非德班市附近的一个潜水度假村，因为从这里出海，沿线100千米内是观测南非沙丁鱼洄游的最佳观测点。

　　设备篇

　　拍摄水下图像必须准备好相应的摄影设备，尤其是要准备好各种灯和专业的防水壳。由于这次需要拍摄的海域较宽，难度较大，因此我们准备的是目前市面上最顶级的专业防水壳，完全由铝材制成，且经过高压测试，在海底100米内完全防水。

　　由于海底的光线较暗，还需要准备符合要求的摄影灯泡，装在防水壳上。装好后检查密封圈是否密封完全，再抽真空，最后组装上灯臂和闪光灯就可以下水拍摄了。另外，水下拍摄意外很多，而鱼群的迁徙过程却是稍纵即逝，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而错过最佳拍摄时机，还得准备好备用的摄影设备。

　　身体篇

　　为了这次拍摄，我提前3个月左右开始锻炼身体，增强体质，以应对艰苦的海上漂流环境和水下拍摄过程。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到专业机构学习潜水，我这次是专门去菲律宾参加了半个月的潜水特训，拿到了符合出海要求的潜水证。

　　不过，即使前期工作做得再好，也要做好失望的准备，因为受天气、温度、湿度、能见度等各种自然条件的限制，一无所获的情况十分常见。要知道，观测鱼群并没有固定的潜点，而且沙丁鱼游泳的速度非常快，前去观测的人们都是沿着海岸线100千米左右的范围内一边漂流一边寻找目标，探测鱼群的滑翔机在上空也时常传来令人失望的没有发现鱼群的消息，只有跟着有经验的船长在颠簸的海上耐心等待、寻找。如果碰到风浪太大的天气，冲锋艇也出不去，只能在岸上休息。

　　漂洋过海来看你

　　在前期工作准备完毕后，我就背上行囊出发了。我乘坐的是重庆飞香港转南非的航班，横跨整个印度洋，在约翰内斯堡落地。落地后，还要再转一个短途航班去南非的德班。本来以为到了德班就离目的地不远了，结果出了机场后，前来接我的司机告诉我从机场到我所选定的目标度假村还有近5个小时的车程，不过，如此漂洋过海的漫长旅程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累，那精彩的一幕一定会让我觉得不虚此行。

　　辗转到达度假村已经是晚上了，休息一晚之后，我和这次准备一起出海的、来自世界各个地方的同伴们开始进入最后的准备工作。

　　这次一共有三艘冲锋艇结伴出发，预定的探险周期为8天。我们这三艘艇的出海人员被召集在一起开了准备会，工作人员为我们讲述了出海的注意事项和安全须知，然后签了风险责任书，最后核对所有出海人员的潜水证（水下拍摄一定要有潜水经验，并考取潜水证）后，大家就各自走向被分配到的冲锋艇前。

　　我所分到的这艘冲锋艇的艇长和潜导让大家各自试穿自己的潜水装备，他们则认真地一一检查每个人的氧气瓶，这些都是我们事先在网上报备好型号、预订租用的。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立刻开始了第一次出海。大海，我来了！

　　你想知道这7天的探险之旅中发生了哪些精彩的故事吗？海盗王基德和他的同伴们是否看到了壮观的沙丁鱼大迁徙呢？他们是如何在海上与沙丁鱼、鲸鱼、海豚、鲣鸟这些海的精灵们共舞的？敬请期待2017年5月的《天天爱科学》中的《悲壮的生命之旅——亲历南非沙丁鱼大迁徙（下）》吧！

　　文、图/海盗王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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