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的第一金律失灵了吗？

　　如果你曾经历过股价下跌50%而没有停损，甚至考虑加码，你可以继续学习巴菲特的策略和做法。

　　有投资老手以巴菲特一再强调的第一金律，选出一家他认为符合条件的公司，投资结果却失败了，是巴菲特的第一金律失灵了吗？

　　中国台湾曾经出版一本书——菲尔·汤恩（Phil Town）写的《有钱人就做这件事：学会巴菲特投资第一定律》，这是巴菲特恩师本杰明·格雷厄姆（Benjamin Graham）所提出，也是巴菲特奉行的投资金律──第一条：不要赔钱；第二条：不要忘记第一条。

　　这确实是投资第一要注意的事项，几乎没有人会反对，但是巴菲特只提出了这个金律，却从没有解释投资如何可以不赔钱，巴菲特许多重要论述，仿佛是禅学中的“不可说”，他本人没怎么说，都是其他人根据他的论点、年度报告或一些谈话而延伸。

　　股神投资精髓 市场争相研究

　　菲尔·汤恩写的这本书有没有道理呢？有，且言之有理，他认为巴菲特的第一金律是从4个M开始：意义（meaning）、护城河（moat）、管理团队（management）和安全利润（margin of safety）。

　　这4个M的精髓，在于你制定投资决策时必须评估和提问的4个问题，包含：1.这家企业对你有意义吗？2.这家企业有宽广的护城河吗？3.这家企业有优秀的管理团队吗？4.这家企业有很大的安全利润空间吗？整本书着重在这4个M上，这些成功的投资者不会否定，也无法否定。

　　《巴菲特胜券在握》的作者罗伯特·海格斯（Robert G Hagstrom）也提到了巴菲特的第一金律，他整理了巴菲特的投资法分别有12项，分成4个大项目，基本上和菲尔·汤恩的4个M是相呼应的，但他列出了更细化的标准。《巴菲特胜券在握》的12个投资准则如下所列：

　　项目1为专业守则，包含如下三个准则：

　　·这项事业是否简单易懂？

　　·这项事业是否有一贯的营运纪录？

　　·这项事业长期远景是否看好？

　　·项目2为管理团队守则，包含如下三个准则：

　　·管理团队是否够理性？

　　·管理团队是否坦白对待股东？

　　·管理团队能否力排众议？

　　项目3为财务守则，包含如下四个准则：

　　·股东权益报酬率是多少（ROE-Return on Equity）？

　　·公司的保留盈余（Owner Earning）如何？

　　·获利率多少？

　　·每保留1美元，能否至少创造1美元的市场价值？

　　项目4为价值守则，包含两个准则：

　　·这家公司的价值如何？

　　·能否以相当便宜的折扣价格买到它？

　　我们先以第7项，财务守则中的股东权益报酬（ROE）来探讨。ROE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财务数字，可以借此评估一个企业体质的良好与否。

　　杜邦方程式拆解了ROE用来检视一个企业的3项重要财务数字，也就是收益率、资产周转率及杠杆比率，这3样东西就仿佛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可以一变二、二变三，也仿佛是变形金刚，许多人以巴菲特的股东权益报酬这个财务公式进行延伸阐述，一窥巴菲特选股的重要技巧。

　　菲尔·汤恩所说的4个M，以及海格斯所提的巴菲特12个投资准则都很重要，几乎没有人否定，但是以ROE再加上了解其他所有准则之后，是否就能达到巴菲特第一金律投资不赔钱呢？我的看法是未必，你先别惊讶，我们用实例来证明。

　　股票惨跌50% 是赔还是赚？

　　有投资老手以菲尔·汤恩所选的4个M，选出他认为符合条件的公司，也就是台股宏达电（2498.TW），菲尔·汤恩提出这个论述时，刚好是在2008年金融海啸之前，所做的分析也言之成理，我认为这属非战之罪，以今天来看宏达电，这4个M几乎都被挑战了，也就是说在2008年达到巅峰之前，那4个M是存在的，回头一看，却都消失了。宏达电也是台湾地区第一家跻身世界百大品牌排行榜的公司，但只维持两三年，又被剔除榜外。

　　我认为绝对不是这位作者有意误导，只是宏达电的这4个M的持久性是短暂的，这引起一个问题的思考，这位作者也是投资老手，老手在解读4个M时也都会出现运气差的判读，那就更不要说一般投资者了，所以我认为巴菲特第一金律，一定还有其他要考虑的因素。

　　我们就以巴菲特这12项标准，检验他本人挑选的股票。2015年，巴菲特前5大持股分别是富国银行（Wells Fargo）、可口可乐、美国运通（American Express Company）、IBM、沃尔玛（Wal-Mart Stores Inc.）。

　　首先我们来探讨一下，巴菲特“不赔钱”的定义是什么。如果不了解他的想法，跟着他的动作投资，就可能陷入了巴菲特智慧的陷阱，在他看来言之成理的事情，在你就万万做不得。

　　你如果不相信，就以这5只符合巴菲特定义的股票来说，从购买的那一天开始，股价下跌10%，你认为这是不是赔钱？当然股票有一个波动的范围，华尔街有一个不成文的定义，股价下跌不超过20%是修正，超过20%就进入了熊市（跌市），多数投资者可能已经关切和怀疑了。

　　如果再下跌到30%，我想多数人可能已经按捺不住了，投资者常讲的停损，请问这时你要不要停损？许多操盘老手跌10%就杀出了，哪会等30%，既然停损，表示卖出就赔了，显然这不符合第一定律，因为已经卖出，亏损也已经实现。

　　当然也有一些投资者认为30%的亏损他可以承受，那么再往下呢？如果跌到40%、甚至50%呢？请问这样的股票算不算亏损，又有多少人认为股价跌50%的股票符合巴菲特第一定律？

　　就连巴菲特亲自挑选的股票，股价都会出现30%-50%这么严重的修正，又凭什么说有不赔钱的投资方式？这产生了许多人没有思考的问题，巴菲特的第一金律只谈4个M或12个准则吗？连多年老手都误判，难道这还不能告诉我们，巴菲特的第一金律可能另有所指，或有更重要的涵义没有被发现？

　　80%投资者不适合仿效巴菲特

　　或许你会说，如果以更严格的方式筛选，还可以找出巴菲特更符合条件的股票，是哪一个？

　　不要忘了，巴菲特5大持股中的可口可乐和IBM，在2017年全世界品牌评选中，名列第4、第10名。

　　巴菲特的护城河宽广深沉，如果怀疑，来看一下2017年全世界品牌第1名的企业──投资人耳熟能详的苹果公司，苹果股价曾经从62美元跌到1美元，修正幅度高达98%以上，几乎濒临破产，2004年浴火重生，2007-2008年高低点落差61%，2012-2013年高低点落差41%，从这几个数字可以看出来，原来以巴菲特这12项法则挑选出来的股票，竟然每个都经历过股价重挫的纪录，尤其是黑天鹅来临时。

　　请问，当买进的股票下跌50%时，还能心平气和认为选的股票没有错吗？如果你也曾经历过50%下跌没有停损，从容淡定不惊慌，甚至还考虑逢低加码，那么，姑且不论这个股票是否会绝地大反弹为你带来获利，光是你这个心理素质值得肯定，你已符合进入个股投资的族群，若还能把握巴菲特的选股准则，可能就是获胜的一族，你可以继续坚持巴菲特所有的策略和做法。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需要重新去了解巴菲特的第一金律，或是重新去找寻不同的方法，这也就是我说80%投资者不适合学巴菲特投资的原因。那么，什么样的做法能符合巴菲特的第一金律呢？

　　作者阙又上为财务规划师（CFP）、美国又上成长基金经理人，2014年第一季美国大型成长基金第一名，基金截至2016年年底过去5年和8年的年均复利分别达到12.5%和17%

　　本刊特约作者 阙又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