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自我,照亮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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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20-02-18 14:42
何炅×辣目洋子快乐之光
何炅在辣目洋子走红之初,就关注到这个拍视频的可爱女生。辣目洋子的系列翻拍广为传播,而其原创网剧《我对生活下手了》更是顺应了竖屏和碎片化的观看方式。网红,或是喜剧演员,辣目洋子从不在意身上的标签,也从未给自己设限。两个致力于快乐这项工作的人,一起聊幽默给予他人的温暖力量。
何炅:为什么给自己取了个“辣目洋子”的名字,这四个字里面有你本名的任何一个字吗?
辣目洋子:没有,我本名叫李嘉琦。2016年,网络上有个流行词叫辣眼睛,我天天说辣目,我合作的短视频导演说你这么喜欢辣目,就叫辣目洋子得了。可我实习公司的老板偏不让我取这个名字,我骨子里是个特别叛逆的人,我在公司可以不叫,但是把所有社交媒体,微博、微信、豆瓣全改成辣目洋子。
再后来,我有个视频就火了,大家都只记得我叫辣目洋子。
何炅:学B-box那个是你第一个火的视频?所以我是在你最开始火的时候就是你的粉丝了。
辣目洋子:对,那时印象特别深,有朋友转了好几个人给我发截图,说何老师在朋友圈分享了你的视频,超级激动。
何炅:我很少会在朋友圈里转发,因为我觉得那个视频真的太好笑了,而且重点是我不知道这个女孩是哪来的。我喜欢你自然流露出来的喜感和幽默,质感很不一样,而且你当时和达尼并不认识,本来是你“蹭”他热度,后来变成他要“蹭”你热度。
辣目洋子:对,因为我的视频火了,他也涨了特别多粉丝。然后我们两个就认识了,合作拍了第三个视频。
何炅:那个视频是有团队帮你策划还是只有你自己,拍了多长时间?
辣目洋子:我自己拍自己剪的。寒假的时候我回家,太阳快落山了,忽然有了这个想法,就把手机架在我家花盆上赶紧拍,拍完马上剪马上就发了。刚好买了微博会员有个置顶功能。我寻思这个视频这么好笑置个顶吧,差不多过了五个月,这个视频突然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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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炅:所以这个视频的成功能算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辣目洋子:确实是,莫名其妙的一种好运气,不过B-box的视频火了之后,就会看到我其实之前拍了很多其他的作品。
何炅:你后来拍了很多翻拍视频,像《还珠格格》《情深深雨蒙蒙》《延禧攻略》等。面对经典,你如何找到自己的喜感又不失分寸?
辣目洋子:翻拍带给了我很多热度,创作总体说来还是件快乐的事儿,面对经典,再去添加与时俱进的梗,和团队一起头脑风暴特别开心。
何炅:保持一定的更新频率会有压力吗?
辣目洋子:说实话,短视频我做了最起码一百多期了,肯定有时候想不出来了,瓶颈了,创作很痛苦,但是周更不能停。不过好处在于网络发展快,我平时会实时关注更新。
何炅:你觉得现在的传媒环境对于网红是越来越宽容还是越来越严格?
辣目洋子:要求越来越高了。2017年,还没有很多人在做,现在方法更简单,很多普通人拍短视频更接地气更好笑。对我们就有了新的要求,要做得更好笑。
何炅:我有注意到你在视频之外的很多表现,我看到你在运动会上跳艺术体操,也太精彩了吧。包括你上演技类的节目,和很多优秀演员同台竞技,你是在从网红向演员转型吗?
辣目洋子:对,轨迹是这样,但其实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出道前两年的时候,我想,天啊,我一定要脱离我现在的身份。但当在这个圈子里久了之后,发现很多艺人在想往新媒体走,反而没有经验。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何炅:我看过你告白的那场戏,很有共情感,这可能是很多做惯了喜剧的人有时不愿意拿出的一面。可能一直给大家带来快乐会是你的标签,如果你的特质变得复杂了,你觉得是好事还是不好?
辣目洋子:我觉得是好事。包括我去参加那个节目,我也是希望更多人看到我另外一面,我既能好笑也能很认真地演戏,也可以打动别人。比如去做体操,去跳舞,都是我想告诉大家我可以。
何炅:想做演员是想撕掉身上的喜剧标签吗?
辣目洋子:没有,但我不知道两三年后的自己怎么看。
何炅:喜剧是一个很深奥的东西,这个标签不是薄薄一张纸,如果是个喜剧大师,那么恭喜你,这是一个人生重要成就的标签,但如果说你是个搞笑的,千万不要把它带在身上。标签一定是别人贴的,标签这件事情别人聊聊就好,自己心里一定不要给自己定义。我也不会简单贴一个标签,做《快乐大本营》或主持人,不要用偶尔一次成功的表现给自己定性。不断通过外界观照来寻找自己。有时候标签会遮住你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会更小。
何炅:给别人带来快乐的女生并不见得心里是完全百分百无死角的快乐与阳光,也有光线照不到的一面。你有這方面吗?
辣目洋子:我觉得我还真没有。成功地让身边人开心是特别让我开心的一件事,我几乎很难去撒个娇。何老师,你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一直为大家带来快乐,会有累的时候吗?
何炅:我不觉得我是一个很累的人,我也不觉得制造快乐是很累的事情,这件事情必须先感染自己,自己幸福了别人才会跟着你幸福,自己笑了别人才会跟着你笑。
相比其他工作,我的工作劳动强度其实没有那么高,再加上我很幸运,一直以来碰到的是对的团队,所以我真的很少觉得累。但我真的没有像热搜说的那样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这是非常不正确的作息观,也是一个很不好的误导,我不觉得要用牺牲睡眠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敬业。
辣目洋子:这么多年,支撑你最大的动力是什么?有什么是你也特别想去尝试的吗?
何炅:成就感,因为工作,有那么多人喜欢我,不想辜负这份喜欢。我现在选择工作都是遵从内心,不会因为要转型,或者没尝试过就强迫自己去转变。有些工作,我虽然做过,但没有创意和突破,我就不接。十年前,我就说自己的梦想是音乐剧,但我有一个理论,梦想不见得要着急实现,也不见得一定要实现。一来是提醒有一个很美好的事情在召唤着你,另外也在提醒你还不是十全十美需要继续努力,所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执念,顺其自然。
何炅:我看到你在时尚方面也非常有野心,你去走T台的时候,脸上的信念感特别强烈。美没有唯一标准,只是被片面解读了。
辣目洋子:我需要时尚行业的专业人士,设计师或摄影师给我一个肯定,那我觉得我就是美的,我可以。他们从事这个行业,会有一种先见感,可能不是世人理解的那种。
何炅: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吗?
辣目洋子:怀疑过,直到上大学时我都还在一直想得减肥,得瘦到100斤。上初中时,同学给我起外号叫大脸,听着特别难受。后来有一天,我就忽然想开了。我的自信第一是自洽,就是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可以相处融洽;第二是自信的积累,每做成一件小的事情,自信就积累一点点,积累了很多才有现在的自信。不管是脸大也好,腿粗也好,我都觉得独一无二。
何炅: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阳光和自信,我们和世界交手时就应该有自信。洋子你不仅是一个有趣的人,而且是一个特别尊重自己的女性,我从不觉得你在贬低自己或者是丑化自己博大家一笑,反而在不断完善自己,修炼自己,变得越来越好。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呢?
辣目洋子:用一句很做作的话来讲,就是仰望星空脚踏实地,我有一个长远的目标,希望几年之内可以在喜剧这一小块领域上能站得住。想问问何老师,关于幽默和高情商,有什么建议可以给我?这是一种天分还是可以后天养成的?
何炅:我从小就特别爱看赵本山老师、宋丹丹老师、赵丽蓉老师的小品,我会把每个段子背下来。中学的时候,我就和龙丹妮组成了相声搭档,写段子写作品,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演出。我是因为喜欢而去模仿。后来我去演开心麻花的话剧,演《暗恋桃花源》。戏剧不是来彰显自己的,它是用来服务大众的,首先要倾听别人在说什么,感受他们需要什么,感受那个氛围,才可以做出合时宜的、有节奏的,同时可以打到人心里的表演。我一直觉得真正幽默的人都是很在乎别人的,不是一个高冷、孤独或者说骄傲的人,他一定是很温暖的。
辣目洋子:对,快乐最重要。何老师,什么样的女性特质是你一直以来很欣赏的?
何炅:我很欣赏刚柔并济的女性,因为我心中女孩子还是应该被男生照顾的,但我又相信最后遇到很多紧急的状况,真正保护男性的其实是女性,女性会更有一种随机应变、耐高壓的本领。一味的柔情似水,或者是一味地活成一个女汉子,我都觉得是女性这个最美好的生命的遗憾。幽默和有趣是特别美好的礼物,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苦和难需要大家一起携手走过去,幽默不是耍嘴皮子,是特别需要有丰富的才学、内涵做支撑,这种真心实意是帮助、鼓励甚至温暖一个人。
何炅:洋子最想成为什么样的女性呢?
辣目洋子:我真的没有什么想成为的女性,可能因为已经成为了吧。我最想成为一个财务自由的女性,这样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我应该会先去学弗拉明戈舞,这是我从小就想要学习的舞蹈。对我而言,让身边的人开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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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洁×王淼生命之光
演员李光洁与“无境深蓝”创始人王淼,有着共同的PADI海洋保护大使身份。2018年,李光洁与WildAid野生救援组织合作,拍摄了一部《与鲨共舞》的纪录片。同时,他成立“光之海洋”项目,呼吁公众保护鲨鱼,拒食鱼翅。本职律师的王淼,集结各个行业的潜水爱好者,成立海洋保育组织“无境深蓝”。2019年初,他们作为联合发起人共同参与了“壮美极境”公益影像展。他和她,联手展现海洋的无穷魅力,也揭示无法再回避的问题。
王淼:你是因角色需求还是个人兴趣开始玩潜水的?“潜龄”多久?
李光洁:纯属个人兴趣,2013年到现在有六年时间。你呢?
王淼:在西藏的那两年,家里面有时候会接待背包客,我认识了几位玩潜水的客人,就被“种草”,那时候应该是2014年。
李光洁:那我早一年。
王淼:对,你是师兄。
李光洁:在你看来,海洋和陆地是什么关系?
王淼:海洋对我来讲就像家一样,每次潜到水里就好像回家。我们把不潜水的人称为陆生人,把潜水员称为水生人,意思是我们是水里面长出来的。说到海洋跟陆地的关系,我特别喜欢海洋科学家Sylvia Earle说的,“这个星球上没有水就没有生命,No blue no green”。我们的生存依赖于海洋,海洋不仅是生命的起源,更为陆地提供氧气,海洋调节和稳定了地球的温度,让地球适宜人类生存。
李光洁:没错,我们“地球”其实是“水球”,海洋一旦被破坏,陆地便不复存在。全世界70%以上的氧气是大海里的藻类产生的,地衣及其他占了6%,剩下才是森林。
这些年,海洋环境变化太快。以我自己的经历来说,我在马来西亚诗巴丹潜水,下水后大约十分钟就上来了,因为丢了我的潜导,为什么丢了呢?因为水下能见度太差,大约是上午8点多,也就和小组同伴相隔两米多的距离,就看不见对方,比北京的雾霾还要严重,很可怕。2011年,我看到过一张大堡礁珊瑚的照片,非常震撼。今年我去搜索大堡礁的現状,发现大片的珊瑚白化。我前年潜水时,也看到过一片斑斓的珊瑚,今年再去就什么都没有,海水极其浑浊,死亡的珊瑚和大海鳝上挂着垃圾袋。很明显的对比,你不去水下看,你永远感受不到。
王淼:珊瑚礁是海洋里最具生产力的基础生态系统,没有珊瑚礁,1/4的海洋鱼类就会丧失掉它产卵栖息和觅食的空间。而我们在过去的50年里,已经失去了一半的珊瑚礁。每年超过800万吨的塑料垃圾进入到海洋,平均造成1500万海洋生物的死亡。同时,我们的海洋面临着气候变化和过度渔业捕捞。全球渔业已处在超负荷状态,如果不采取措施,全球可供商业捕捞的渔业可能在2050年之前就枯竭了。但很多人即使生活在海边,也未必知道水下正在发生的事。
李光洁:说到渔业,在诗巴丹潜水的那一次,我在水下听到了一声巨响,以为是谁的气瓶爆了。上来之后,我问小组的同伴,才知道应该是有人在“炸鱼”,就在我们身边。且不说对海洋环境的破坏,潜水员的生命也直接受到威胁。但是对于非法捕捞的人来说,可能只在意炸上来多少鱼。应该出台一些法规去管控这些。
王淼:其实可持续渔业是海洋公益机构关注的重要议题。国际上有很多机构专注在建立可持续水产的生态捕捞体系。我今年去美国蒙特雷水族馆,它是全球做科研和环保最好的水族馆之一,他们有系统地教大家如何可持续地消费海鲜,以及选择用更环保的方式捕捞海鲜。
李光洁:还有一次,我下水之后,发现有一群人拿着相机对着一个柱状的珊瑚礁拍照,那儿有特别大一只龙虾,我于是也拿着GoPro拍,突然不知道从哪儿下来一个人,光着膀子穿个短裤,拿着鱼叉,对着那个龙虾“啪”叉完就走了。几次潜水,我都发现当地的渔船经常跟着潜水员的船开,只要有闪光灯,他就拿个鱼叉下去。我就问当地的人,像这么大的龙虾,是什么样的收益?他说,根据个头的大小10美金到30美金不等。
王淼:还有更过分的捕捞,我在万宁潜水时看到过背着气瓶去捞鲍鱼的人,这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李光洁:这其实挺不道德的。我不是非得让大家都去做潜水员,但我真的想让大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很多朋友问:“如果不会潜水,我怎么保护海洋?”我说,可以不下水,你只要少用一次性纸杯、塑料袋,就是对海洋的保护。塑料丢入海洋,我们吃的所有海产品都会越来越不健康。
王淼:当时你做影像展也是因为潜水的所见所感而发起吧?
李光洁:对,想通过一些活动,让更多人首先了解海洋、认识海洋,先让大家看到海洋的美,然后再把海洋的现状告诉你,你会为这个反差所震惊。大家看到鱼的风暴,都觉得“哇,这么多鱼”,但那是我们等待了很多天才拍到的。而在几年之前,海洋风暴随处可见。海洋保护是一个长期的战斗,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让大家去了解,去明白我们在做的事。
王淼:我也是学了潜水后开始对自然保护感兴趣。中国做海洋保护的机构非常少,中国所有注册的非政府机构里,做环保的占5%,专门做海洋议题的仅仅是这5%里面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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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洁:这个声音太微弱了!我很感谢Vogue这样有社会责任感的媒体,也希望有更多媒体人不厌其烦地不停去传播。我和WildAid合作拍纪录片《与鲨共舞》,这个公益组织的创始人真的不容易,他全世界跑,去企业“化缘”、筹款,再去寻求政府部门的帮助,搞拍摄许可。片子拍出来之后,再求媒体把宣传片播出去。他在做的是一件对所有人都好的事情,却在求所有人。
王淼:我们有这么多的海洋问题,但关注海洋议题的公益机构这么少,不可思议!这也是我创立“无境深蓝”的初衷。我当时想,我是否能把中国最关注海洋环境的一拨人,也就是潜水员,转化为愿意参加海洋公益的一群人,做出他们自己的贡献。我想找到这样的桥梁。
李光洁:你们机构的生存现状如何,遇到过资金困难的问题吗?
王淼:公益机构没有不缺钱的,尤其是海洋保护机构,海洋保护其实是非常大的话题,我们还是发展比较顺利的,我们更关注在公众教育,以及相关行业的发展和推动方面。除了我们,还有很多做生物多样性的、做栖息地的、做环境复育的,都非常烧钱,单靠民间的力量远远不够,还需要政府资金支持。
李光洁:听说你们的机构成员来自各个不同的行业?
王淼:没错。我们机构中有来自教育、媒体、律师、互联网等不同行业的成员,我们借用社群里的职业优势和资源去跨界发展。比如说有位成员做了十年的策展跟品牌营销经验,也有做律师的,包括我本人,利用行业的知识去推动中国关于涉海的诉讼,或者约束违规填海等行为的立法和政策倡导。这也是我们机构和其他机构不一样的地方。就像李光洁老师作为演员,你就可以通过影像作品向大众传达海洋保护的理念,我们也许将来还可以有更多维度的合作。
李光洁:是的。作为一名女性,你在环保领域一开始应该很不容易。
王淼:我一直不认为女性是弱者,我从小就比较有冒险精神,希望以自身的力量去感染更多人。
李光洁:从小我们就知道要保护女性,保护弱小,但这是一个辩证的关系,其实女性是强大的,同时女性也需要全社会的关注和保护。我母亲就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性,她是包容的,在我的眼中,父亲是天,母亲是地。
王淼:那么你如何看待女性的力量?
李光洁:是温柔的、積极的且不乏和善与勇敢。
王淼:今年你有一部作品,在剧中17岁的你和37岁的你之间发生了对话,那么你本人对生命的长度和宽度是否有一些感想?
李光洁:年轻的时候只能看见自己眼跟前儿的事儿,现在会看得更远吧。
王淼:海洋保护任重道远。
李光洁:对,这件事困难也简单,比如空气、水、阳光,这些我们生存的必需品,我们每天都能免费享受,你不会觉得这个东西有多重要。可是突然有一天它没有了,或者它的质量变得非常差的时候,就为时已晚。有几年北京雾霾天,从那时起大家开始意识到空气环境变化的威胁,但是大家做的是什么呢?就是去大量购买空气净化器,并没有意识到我们要保护环境,这才是根本的问题。
王淼:听说你最近又看了一遍《入殓师》,是什么事情触动了你?
李光洁:因为我同学班赞的去世,让我觉得生命太无常了,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毫无还手之力,尽管我们的科技、医疗条件都非常发达,却还是没有办法救治。其实我们有很多艺术作品、影视作品去表现生,但很少去表现死亡。比如我们原来看《2012》这样的灾难片,好像在看科幻片,但当你看到全球气候变暖,我并不想危言耸听,我认为电影中的场景甚至有可能会真实发生,到那时我们能怎么办呢?人们创造再多的财富赚再多钱,能买到诺亚方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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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宏澜×段婧婷 身体之光
侯宏澜和段婧婷,两位知名芭蕾舞者,为了保持对于艺术的敏感与好奇心,前后从知名舞团出走。她们用身体的力量坚持表达,在古典芭蕾的经典之外,寻找各自新的方向。坚持是芭蕾舞教会她们最重要的事儿,而她们从未停止旋转跳跃,用舞蹈的方式将美和力传递给更多的普通人。
侯宏澜:你是几岁开始练习芭蕾的?
段婧婷:四岁。因为我妈喜欢,就拼了命想法子把我往这个行业里扔,最开始让我去跳艺术体操,床铺都看好了,我爸跟我妈去看我的床铺,我爸说真的太苦了要不就放弃吧,我妈说不行。我妈真的很狠,我爸心疼我,最后我妈说不行。后来不是刚好舞蹈学校1996年在招生,然后顺理成章去考了,就走上了这条路。芭蕾教会我最重要的就是坚持。
芭蕾舞者不是只有台上的绚烂和辉煌,我们练舞的时候,从小到大感觉擦了一辈子的地,练习了小半辈子的蹲。但对于我来说,其实还挺开心的,就是因为芭蕾舞者是更能体现那种韧劲,其中重复的力量。舞蹈在我看来,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种沟通的桥梁。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在芭蕾的基础上更丰富自己。
侯宏澜:每天练习对我们最大的挑战不光是身体上的,因为我们不是机器,但是芭蕾舞要求你要做到完美每一天。我们可能有情绪上的不高兴,可能身体不适,或者其他种种原因,但是这在教室里都不能成为理由,我们都经历过每天和自己的惰性做斗争的过程。你想一想地球上有这样一群舞者,不管你在纽约CITY BALLET、在ABT BALLET,或者是在中国国家芭蕾舞团、上海芭蕾舞团,每天早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全球的芭蕾舞者做的第一个动作一定是擦地Tendu,这是你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我觉得,学芭蕾就像上了女子军校,但回头看,跳舞的时候会有一种骄傲,在舞蹈中倾注了全部的爱与情感。能够坚持下来的舞者都是极爱舞蹈的,真的是能够在舞蹈中找到自己的那种快乐,而且也能够忍受它带来的一系列外人看来可能不太能理解的苦痛。
侯宏澜:我记得,那时你在上海芭蕾舞团上课总是默默的不讲话,不太爱笑,酷酷的,自己在那儿特别认真地练习,好像你和古典芭蕾有一种又爱又有一点距离的感觉。古典芭蕾是相当苛刻的,没有一场演出是完美的,没有一个舞者是完美的,外面的人看到你说这个芭蕾舞演员好瘦,我们一看觉得还有点胖,所以芭蕾舞这个圈子是唯一一个你不会跟人打招呼说“喂,你最近瘦了”的地方,这是不可能的。我的老师经常跟我说宏澜非常好,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要二十斤。
段婧婷:当时你在上芭看到我时,是我受了伤之后,体重也达到了最高巅峰。
侯宏澜:受伤是怎样经历的?是大的动作,还是因为日常的劳损?
段婧婷:我在墨尔本芭蕾舞剧院的舞台上一个大跳直接到了台下,直接掉下去了。那个舞台很高,不像一般的剧场第一道幕前面还有一个弧形,我是第三个大跳结束直接就掉下去了,然后就骨折了。因为受伤开始发胖,正好赶上我进团。那是一个非常焦虑和迷茫的时期,是我人生的低谷期。后来有有了一个可以出去看看的机会,就离开了舞团。
侯宏澜:芭蕾舞是个群体艺术,需要舞台、灯光衬托你,你在舞台上才可以发光发亮。所以很多人都问我在中国国家芭蕾舞团已经是首席了,为什么要离开这么大一个平台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其实是害怕了,大的团体呆久了以后,对艺术的这种敏感度,还有对外界新事物的感知能力会变弱。我开始害怕舞蹈变成一种模式化,是国家芭蕾舞团的风格,而找不到自己。离开,是一个新的机会,也希望保持在艺术上的新鲜感。
段婧婷:这也是当年我为什么会从上海芭蕾舞团出来,去香港芭蕾舞团的原因。我是抱着一种可以出去看一看的心态开始给自己多一次机会。因为我非常喜欢现代舞,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去接触它,我在上芭呆了七年,不能说不开心,但是很麻木,总觉得缺点什么,似乎自己也没有了动力。
侯宏澜:后来,你就去做现代芭蕾,是吗?其实很多人会问现代舞和芭蕾的区别。我永远觉得跳得好的现代舞者其实都有非常扎实的古典芭蕾基础。舞蹈的质感会有差异,经过严格训练的芭蕾舞者,在现代舞之中的基础动作,手部、旋转等细节处理上都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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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婧婷:是,我也经历了很长时间的调整。我也会看以前同事的演出,上海芭蕾舞团、香港芭蕾舞团的演出。我现在更多的在跳现代芭蕾,其中也有很多创新的内容。也有很多人问关于转型、个人工作室的发展方向,我究竟是怎么思考的。我一直很骄傲的,是我始终认为自己还是一个芭蕾舞者,芭蕾就在我的骨头之中,其他的变化、创新是锦上添花,这就是与芭蕾的默契。
侯宏澜:对,不管现在是跳古典芭蕾还是现代芭蕾,古典芭蕾的训练奠定了一个向其他舞种跨界的基础。我五年前做过一次芭蕾和街舞的跨界,围绕《天鹅湖》,之后和昆曲结合过。我认为,昆曲作为中国古典艺术,和芭蕾还是有相通之处的,都是传统宫廷艺术的结合,雅致相当。你现在的作品我有看过,其中力量感很强。
段婧婷:我特别喜欢城市题材,去看当下人的状态。因为芭蕾出身,舞蹈的动作风格上不会太圆,更有棱角,点线非常明显,再加入现代舞的力量。我最近有个新的作品,叫做《冷感人》。我们去地下club采风,那群蹦迪的是最寂寞、最有距离感的,但心底又是炙热的,当大家随着音乐晃动身体时,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孤独,但又是出于对音乐的喜爱而去跳舞。新作品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画面触动了我的记忆。现在人的记忆大多被储存在云端,甚至连手机都无法储存全部记忆,我希望通过舞蹈讲述我对生活的记忆,哪怕只有一个画面。
侯宏澜:我做的跨界舞剧,更多还是和古典芭蕾结合。在我参加旧金山艺术节时,两个舞者,一台钢琴,钢琴被还原成很原生态的声响。后来开始做《德加的钻石》,缘起是我的一个梦,德加芭蕾舞女的那幅画突然活过来,变成我自己在跳舞。就从梦境展开了一个现代穿越的爱情故事。这就比之前实验性的内容更容易有共鸣。
段婧婷:现在不光要通过舞蹈表现美,还要解决一个问题,就是观众能不能看懂。在这其中还有一个前提,你还得让他明白你在干吗,不然根本不会有共鸣,哪怕只是一个点,不管是灯光也好,音乐也好,或者是一个动作,让观众产生共鸣了,他们其实是可以接受所有的合理。
侯宏澜:我们都在做自己的工作室,很多来跳舞的女孩子都穿得很精致,她们需要在生活中寻找一些仪式感。如果芭蕾舞能够给现在的人们提供这样一个心灵的去处,他们以什么样的形式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段婧婷:那你所欣赏的女性特质又是什么?
侯宏澜:老有人问我最喜欢、最欣赏、最爱什么,这种问题对我都很难。我喜欢的女性特质有很多,欣赏独立的、坚韧的、自立的、聪明的、懂事的。对跳芭蕾的女孩子来讲,很多人会觉得她们娇滴滴的,因为她们都很瘦,会认为她们不吃饭。但其实我想说,第一,跳芭蕾舞的女孩子吃得很多,因为我们的运动量很大;第二,我们虽然看起来娇滴滴,但因为从小训练,我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侯宏澜:你呢,想要成为什么样的女性?
段婧婷:我希望自己可以再勇敢一点,再多一点坚持,再无所畏惧一些。可以再做多一些事情,让更多的人喜欢舞蹈,了解舞蹈,真正了解舞者的真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