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时间的深情

  被放慢的远行

  这段时间,仿佛每一个人都在熬。面对一切外在的刺激,你会动摇,也会感到招架不住,却又同时体会到其中的曼妙之处。生活放慢之后,是一段心无旁骛的日子,时不时回望之前的旅程也别有一番滋味。

  还记得第一次坐飞机旅行,是和大小S一起,那时我们都还在学校里,她们俩已经是明星了,碰巧有一个活动是带粉丝一起去日本游玩,我作为闺蜜一同前往。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旅行,这样的经历让我觉得很新奇——姐妹就像是彼此的日记,有些事自己慢慢淡忘了,对方的存在又总是会帮你记录下来。

  后来,随着年岁增长,我有机会去到更多城市,开始想要关注一些不一样的在地风貌。我和另一半计划了一次欧洲深度之旅,试图把脚步放慢,感受不同地方的人文气息。在欧洲那段时间,我们没有刻意地一定要去做什么,出门在外,空气清新,蓝天无际,又总感觉每每看过的一眼场景都多了那么一点点可能性。之前旅行时我总会花比较多的时间在买买买或吃吃吃上面,实际是把自己累着了。后来去了佛罗伦萨,我们没有目的性地走走停停,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偶尔进了美术馆或是博物馆,也坐在路边歇一会儿、喝杯咖啡,慢悠悠地过完了混然忘我的一天。回到常住地,两人提起那段,好像只记得曾经身处一座有历史和故事的城市,底蕴深厚却没有给人压力,吸收了一些城市精华后反而变得有朝气了,是让我觉得开心和放松的旅行记忆。

  旅途中常有一见钟情或是渐生迷恋,空间感跟时间感的交融往往触发了下一次启程。当我们到达一处陌生的地方时,对于不熟悉的文化或环境我们都会有些胆怯或害羞。如果你能够在旅行的过程中敞开心扉,与一些和自己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产生友善真诚的交流,便会有一种“我完全可以在这里生活”的感觉,是称得上温暖和疗愈的体验。

  比如说,问路时有人非常友善地帮助你;你想要买的东西不知道在哪里时,身旁路过的人热情地带你走过两个街口;又或者是在一个咖啡厅里两个陌生人相视一笑。这些人和人之间没有隔阂的交流给城市增添了多重吸引力,以至于在之后的旅途中,我好像一直想要在“寻”中期待更多,但不管“遇”还是“寻”,你带着一颗开旷的心,便会收获更多惊喜。

  最近几年,工作之外的旅行是很奢侈的。如果闲下来,我更愿意和家人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气候适宜、海岸优美的自然风光显然对我更有吸引力。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很容易被带着快跑起来,如果有一次拉长时间的机会,我愿意感受这种 “不心急”的时光,看得更仔细,过得更从容。

  越来越觉得让自己安静下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有机会好好体会日出日落带来的时间更替,当然也可以计划将来,有条不紊。因为很多美好的事物都需要耐心等待,这是人生的修炼,也让我们更珍惜日常。

  现在,我享受这种有规划当中的随遇而安,也期待夏日艳阳下的一次美丽重聚。

  遇见天地

  这些年,我的工作与旅行好像越来越难分开,之间慢慢懂得消化新鲜事物,步履从容地遇见未知,这是一种累积的运气。

  从国内飞往朗伊尔城的路途并不轻松。气温低得刺骨,冰山融雪的速度却超乎想象得快。浮冰随洋流漂向深邃的远方,注入没有穷尽的寒流冰海,那一刻我深深感到孤寂,窒息之间有一刹那想要逃离冰点。我们在这零摄氏度以下的空旷孤岛中,扭头望向身边的彼此:有幸遇上你,完成一次壮举。

  在加拿大骑行,我们在第一天连续运转十多个小时后全都累坏了,开始觉得上坡难爬,后来发现下坡也不那么容易走。沿途是生机盎然的广袤原野,偶尔有阿拉斯加棕熊出没,看到彩虹,一路迎接太阳,没有点儿勇气和坚持还真是做不好这件事。和徐爷爷分别时我哭了,不知道下次再相遇会是什么时候。

  从赞比亚回国,我方才体会到那段与大象相处时光的珍贵意义。还记得小S一路上从小心翼翼到爱心爆发的场景,她说那是种“照顾小孩”的感觉。我们出发前战战兢兢,打了疫苗,带上不少防虫喷雾,好像自己先酝酿了一场艰苦战役。而真正到了那里后,目睹晨曦、荒原、野外和生命的交融,我们才感知到这片热土的鲜活,人生的意义又广阔起来。

  在国内城市中,杭州是我中意的秘境。阳光露脸,万物涌发。从桥头巷尾深入城市森林,和谭维维、小河遇见了退休后安享晚年的合唱团、广场舞阿姨,从她们口中重新听到歌谣,也不自觉地一起舞起来。像是开启了一条光阴隧道,避开人潮,寻找只属于自己的镜头。而张家口有北方城市特有的景象。我站上了雪道,决意接受挑战,完成滑行。没预料到下山转弯的坡度那么陡,往下的趋势被我控制住,停下来的一刻突然闪过女儿的模样,心里在挣扎,没办法缓解紧张。如今的我应该坚强不少,困难来临的时候,也是我们内功增强的时候吧。

  抵达被常绿阔叶林覆盖的科科斯岛时,我和苏有朋瞬间对这个美丽神秘的岛屿产生好奇,生命体种类难以想象得多,而记得最清晰的是失去体温的海鸟在沙滩上安静地与世界告别。物种用死亡告诉人们塑料污染的真相,它周遭的环境越美,我们的心越疼。有朋说,跟大自然多一点儿接触,可以平衡内心的压力和焦虑。这种平衡的生活状态是他向往的,我也一样。

  四年前飞去里约看奥运会。在这座南半球城市留下的痕迹不算太深,只记住过海关时有些拖延,还有一些道听途说的“贫民窟趣事”。那时我只盼能赶在奥运会结束前,认真了解一番这里。开幕式的松弛感难得一见,也不枉这趟远距离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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