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事物都逃不开S 型曲线,唯一的变数仅仅是曲线的长度。尽管我们人类把自身的生命曲线延长到了90 年甚至更长,但是对企业而言,S 型曲线的长度似乎变得更短了:过去的企业在倒闭之前通常能运行40 年左右,而现在企业的平均寿命仅为14 年。不管过程如何,最终都逃不过消亡的命运。
但情况未必如此,那就是出现第二曲线。这里存在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第二曲线必须在第一曲线到达巅峰之前就开始增长,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资源(金钱、时间和精力)承受在第二曲线投入期最初的下降,如果在第一曲线到达巅峰并已经掉头向下后才开始第二曲线,那无论是在纸上还是在现实中就都行不通了,因为第二曲线无法增长得足够高,除非让它大幅扭转。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判断第一曲线即将到达巅峰呢?按常理来看,当其他条件不变时,如果一切运转正常,人们很自然地希望第一曲线将继续发展下去,有什么理由不把它现在的成功作为对未来的预期呢?
第一曲线的成功可能会让人们对潜在的新技术和新市场视而不见,从而使他人抢占先机,哈佛商学院的克莱顿·克里斯坦森教授将其称为“颠覆式创新问题”。比如,柯达公司忽视了数码摄影的可能性,等它回过神来为时已晚。这样的例子有很多,许多公司让外来者侵入,代替它们创造出了新的曲线。现在新技术的出现每天都在给人们创造新曲线的机会。
美国管理学者和作家吉姆·柯林斯曾经列出了机构组织衰落的五个阶段,也就是第一曲线的下滑,克里斯坦森教授称之为“技术滑坡”。衰落的五个阶段是:成功之后骄傲自大,达到巅峰时无节制地好大喜功,紧接着否认存在风险,然后徒劳地病急乱投医,最后甘于沉沦或者一命呜呼。太多的机构和组织沿着吉姆·柯林斯指出的这五个阶段衰落,当然它们会尝试使用更多方式来挽救自己,不过昂贵的代价却是它们不愿承担的,这会让它们更无暇考虑新事物。
据说苹果公司的史蒂夫·乔布斯是一个很难共事的人,但他极其精通第二曲线。在苹果公司推出的Mac 电脑大获成功之后,乔布斯和他的创意团队就已经着手推出iPod 并进军商业音乐界了,而当iPod 占领市场的时候,乔布斯又开始设计完全不同的新产品iPhone,同样获得成功之后,又开发了iPad。每一条新曲线都是在上一条曲线达到巅峰之前就已经构想完毕;每一条新曲线都源自上一条曲线,但又指向完全不同的市场——乍一看似乎非常冒险,但对于乔布斯而言却是合乎逻辑的第二曲线。
如今苹果公司的产品似乎形成了一套天衣无缝的体系,但这既不是必然的,也不是意料中的。第二曲线还能否在苹果公司延续下去?时间将会证明,因为第二曲线思维来之不易,它不仅需要理性分析,还需要想象力、直觉以及天分。在付诸行动的时候还需要踏足未知领域的勇气,因为你周边的一切都告诉你,其实你并不需要那样做。
在体育界,曼联足球俱乐部的传奇教练亚历克斯·弗格森也是如此——在当红的顶级球员还未度过其巅峰时就开始精心挑选并推出新人,尽管这需要冒着偶尔失去一些还风头正劲的球星的风险。然而现实中,在第一曲线的缔造者之下培养未来之星总是难以让他们再参与其中。显然,破解的方式是引导第一曲线的缔造者为了自己而开始构建第二曲线,而不是等到第二曲线已经建成再行动。时机就是一切,弗格森持续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归结于他在正确的时点让第二曲线发生。当然,弗格森并不知道第二曲线的概念,但如果不是运用了S 型曲线的思想,他绝不可能将曼联带到足球世界之巅并保持了长达27 年。
有时候,第二曲线需要一些因素来触发。在企业里,当利润率下降或市场份额减少时,大家才会意识到新观念的必要性。运动员通常在早期阶段就知道年龄将要限制自己的发展了,所以在自己依然声名远播的时候就开始规划新的职业生涯。维冈橄榄球联盟俱乐部的经理曾经说过,他最大的难题是说服一名25 岁年轻力壮的运动员在其体能巅峰的时候,必须用三四年的时间重新学习,以开始另外一种生活。
退休、被裁员或离婚也许是某些人开始第二曲线的触发因素,尽管当这些发生的时候再来处理已经有些晚了。有时候,触发因素是成功之后的无趣,因为事情都完成了也就不再有吸引力了。古典音乐家安德烈·普列文年轻时在好莱坞为电影配乐,收获了巨大的成功,但他放弃所有这些来到英国,专注于演奏和指挥。对此,他说:“有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对当天要做的事情竟毫无感觉,我就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被收购的威胁可能是企业开始第二曲线的触发因素,在反对党执政期间,对政治家而言相当于休假,同时也可以视作开始思考第二曲线的诱因。任何把我们拉离舒适区的事情都在提示我们,习以为常的过去可能无法保证我们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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