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听丑闻再次暴露美国霸权主义本质

　　刘卫东 /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

　　从十年前斯诺登揭露美国的大规模监听项目以来，相关信息不断被曝光。美国国家安全局和中央情报局窃听了包括德国、巴西和墨西哥总统在内的数十个国家领导人的通讯信息，在38个使馆中从事监听活动，侵入各大网络运营商的服务器，监控普通民众的电子邮件、聊天记录、视频及照片等秘密资料。2023年3月，一批美军秘密文件出现在推特等多家社交媒体上，涉及美国监听以色列、乌克兰、韩国政府高层以及联合国秘书长等内容。这一事件再次引发国际社会对美国监听丑闻的关注。

　　所谓监听，就是采用不正当方式来获取通过正常渠道无法获取的信息。这需要两个条件，即主观意图和客观能力。从意图来说，监听可以帮助监听者通过掌握不对称信息来获得单边优势，因此这种诱惑是普遍存在的。但鉴于此类行为卑劣龌龊，故为国际社会所不齿。尽管如此，一些缺乏道义感的国家仍抵不住诱惑，对他国进行肆意监听。从能力上说，在监听和反监听的博弈中，监听方必须具有悄无声息突破对方防线的能力，这样才能以较低的成本来保障持续获益。因此拥有技术优势是达成目标的前提，这也意味着此类非法监听的特权只能为个别技术发达国家所独享。

　　美国是世界上现存的唯一霸权国家，维护霸权地位是其首要战略目标，利用手中的资源获取单边优势，一直都是其基本追求。从参与二战至今，美国在将情报搜集服务于战略决策方面始终走在世界前列并获益匪浅，因此也最不情愿为了原则和道义而改邪归正。以往美国主要依靠间谍、侦察机和卫星等实体，以及破译密码等手段来获取对方信息。而在网络技术和个人通讯平台迅猛发展的今天，美国将重心转向了网络监听，这种做法安全、便利、成本低且效果突出。只要不在乎影响且具备了技术能力，美国政府可以使大量外国机构和个人在其面前成为“透明人”，是否对其进行监听及需要监听到什么程度，完全取决于美方的意愿及需要。监听显然是一场零和游戏，一方所失即为另一方所得，通过这一卑劣特权，美国政府可以在对外互动时更为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总的来看，美国对外部世界的监听有几个特点：一是历史长，具体从何时开始监听已难以溯源，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行动始终没有停歇。二是范围广，监听对象不仅包括其眼中的对手，连盟友首脑甚至联合国秘书长都不放过；不仅监听高官精英，也监听普通大众。三是技术先进，隐蔽性强，在被意外曝光之前，很少有国家知道美国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四是顽固不化，虽然一再被揭露，并引发外界激烈反应，但美国政府始终没有放弃监听计划，其收益显然是可观的，以至因长期“顶风作案”而至形象受损也在所不惜。

　　纵观美国政府在监听与反监听过程中的作为，其单边主义和霸权色彩表现十足，美国政府甚至都不屑于对此进行掩盖，而是摆出一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姿态。奥巴马称情报机构的工作是“为了更好地认识世界”；时任国务卿克里表示，“各种各样的情报对维护国家安全都有好处”；布林肯则更为跋扈，宣称“到目前为止，我听到的都是盟国对我们所采取措施的赞赏”。他们的言论也将美国政府的霸道和虚伪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第一，美国一直将自己定位为网络窃密的受害者，不断指责他国盗取其机密信息，利用网络干涉其国内选举。但现实中不断爆出的，却是美国自己长期、连续、大规模、大范围、肆意地对他国政要和民众进行监听。利用掌握的话语霸权，将自己从加害者转述为受害者，贼喊捉贼的丑态屡见不鲜。

　　第二，美国政府在国内相对慎重，在国际上却为所欲为，展示出赤裸裸的双重标准。小布什政府在反恐战争后通过了《爱国者法案》，对国内加强监听，但在民权组织、国会和法院的压力下不得不有所收敛。而其在国际上则肆无忌惮，对所有被其关注的国家进行无差别的监听，且在国际社会的抗议声中没有任何反思和悔改，还对爆料人进行严酷打击以杀一儆百。

　　第三，美国的分权制衡体制在此问题上彻底失灵。白宫与国会之间，民主党与共和党之间存在常态化的对抗，美国学者福山将此界定为美国的政治衰败。但在对外监听问题上，美国国内几乎没有出现任何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在斯诺登事件发生后，众议院情报委员会的共和党主席甚至为身为民主党人的总统奥巴马辩护，称监听得到了国会的授权，奥巴马政府并未滥用权力。这表明一旦涉及美国的单边利益议题，政客们就会自动“眼盲”。自诩为世界上“最先进”的美式民主体制，对于维护国际民主秩序既无能为力，也不以为意。

　　美国政府之所以坚持其窃听霸权行径，归根结底还是其畸形的价值观念在作祟。在处理对外关系时美国一直肆无忌惮地坚持所谓“美国例外论”，自然而然地认定美国必须制定规则当然也可以违反规则，这是由美国人自视“上帝选民”的特殊性所决定的，任何其他国家都没有资格挑战“美国优先”。美国自恃国力强大，对包括盟友在内的他国毫不尊重，表现出一副强者为王、我行我素的样子。殊不知霸权国家终会因其狂妄任性而被历史制裁，贪小利失大义的非法监听者也必将会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