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机制扩容彰显开放与包容

　　沈 逸 / 复旦大学金砖国家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2023年8月22—24日，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峰会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召开。峰会期间，金砖成员国围绕团结发展主旋律，重点讨论了非洲诉求、机制扩员、推动货币体系多元化等议题，对进一步深化务实合作进行深入探讨，力求为变乱交织的世界注入积极稳定的正能量。

　　金砖机制扩容是此次峰会最引人关注的议程之一。8月24日，金砖国家领导人峰会举行特别记者会，就金砖国家组织扩员发表声明，宣布阿根廷、埃及、埃塞俄比亚、伊朗、沙特阿拉伯、阿联酋6国获邀加入金砖国家合作机制，2024年1月1日起正式生效。扩员后的金砖机制包括11个成员国，地理位置遍布亚洲、南美、非洲，充分体现了全球多元的政治制度、经济结构、历史传统和文化背景，代表着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对推进全球治理实现良性变革的积极愿望。

　　金砖机制扩容是成员国协商一致的成果，体现了以充分回应各方关切的方式推进金砖机制发展的开放性特征。金砖机制自诞生以来，一直坚持相互尊重主权和核心利益关切，以协商一致而非简单多数原则推进金砖务实合作，这是金砖机制与其他国际机制尤其是欧美发达国家基于“家法帮规”方式运作的封闭式“俱乐部”“小圈子”最主要、最核心的区别。从金砖机制的发展来看，此次扩容经历了从“金砖”到“金砖+”再到金砖扩容的梯次有序发展进程：2017年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会晤期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开创性地提出“金砖+”合作模式，首次邀请一些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代表出席对话会，共商国际发展合作和南南合作大计；2022年5月，作为“金砖+”合作模式的意向国家，阿根廷、埃及、印度尼西亚、哈萨克斯坦、尼日利亚、阿联酋、沙特阿拉伯、塞内加尔、泰国的外长首次受邀参加金砖国家外长线上会议。“金砖+”机制的持续发展为金砖国家扩容提供了重要保障。此外，金砖成员国围绕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全球可持续发展、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网络安全、能源安全等诸多议题进行有益探索，源源不断地拓展务实合作项目，为推进金砖机制的稳健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毋庸讳言，金砖机制扩容并非一蹴而就，金砖成员国对扩容问题确实存在分歧，但这种分歧在约翰内斯堡开诚布公的对话与沟通中、在持续不断的工作组层级的对话与交流中得到了有效弥合，并最终形成了让各方都感到安全、舒适以及被尊重的解决方案，推动金砖机制在新征途中迈出了关键一步。

　　金砖机制扩容进一步展现包容性特征，彰显了“全球南方”最具代表性机制的弹性与韧性。金砖机制诞生以来，西方发达国家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这一机制的质疑，其无法理解金砖成员国差异如此之大，如何能够形成一个稳定的多边对话机制并长期存在。这种质疑本质上是一种镜像认知，因为无论是七国集团还是北约，虽然在政治文化上标榜多元性，但实质上不过是“熟人”的“俱乐部”“小圈子”。他们共享以对外掠夺为战略支柱、以扩张和战争为主要方式的西方式现代化进程，对西方国家主导国际体系的“昔日辉煌”有共同记忆，都认可西方发达国家的“家法帮规”即所谓“基于规则的自由主义国际秩序”，在“全球南方”面前扮演指手画脚的“教师爷”。而金砖国家的包容性则是建立在成员国的共有认知基础之上：作为“全球南方”的主要成员、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主要代表，金砖成员国对西方式非包容机制的结构性弊病有着直观而深刻的认识。对金砖成员国来说，彼此之间的文化、历史以及其他领域的差异，不会成为他们探索自身发展道路、共同实现现代化的桎梏。

　　从金砖机制扩容的对象来看，此次新增的成员国包括中东地区的阿联酋、沙特阿拉伯、伊朗，东非的埃塞俄比亚，地跨亚非两大洲的埃及以及南美洲的阿根廷，加之此前的成员国，金砖机制覆盖了多个在全球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关键地域，在全球几乎所有主要区域都有了相应的地缘战略枢纽。这将使金砖机制进一步扩大在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中的影响力，更有效地聚焦和开展务实合作。更加值得关注的是，一些新晋金砖成员国以往还因为各种矛盾和分歧处于一种非良性的双边关系之中，但通过包括中国在内的金砖成员国的共同努力，不仅结束了彼此间剑拔弩张的局面，而且还在短时间内实现双边关系跃升，进而共同加入金砖机制，成为真正的多边主义的生力军。可以说，这就是金砖机制开放性与包容性最有力的证明。

　　金砖机制从诞生之初就坚持并维护真正的多边主义，将着力推动国际秩序的良性变革作为战略目标与使命。金砖国家扩容意味着更多志同道合的“全球南方”国家加入这个进程中，为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注入更多活力与动力。

　　从全球维度看，在西方国家顽固奉行霸权主义、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排他主义，各类形形色色的孤立、封闭、过度内向化、逆全球化思潮不断抬头的背景下，秉持开放与包容的金砖机制在2023年约翰内斯堡峰会上实现扩容，彰显和强化了“全球南方”国家的团结合作，为重振并改革多边体制、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带来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