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夜晚

　　丁立梅

　　二月末，风已经带着春的好意了。

　　晚上，可以外出散步了。风吹在脸上，有着暖意，带着花香。可能是梅花的香，或者结香的香，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花的香。白天，我看到河边几丛迎春花，已星星点点开了一些。春天的花，说不清。

　　天空越来越明晰，星星也像花朵，开在天上。这样的春天的夜晚，真叫人愉悦。尤其是船只驶过一河的水，水声哗哗的，怕痒痒似的笑成一团。真是好啊！

　　有两只鸟，在一棵樟树上聊天，唧唧，啾啾，婉转得很。鸟的喉咙里，怕是装了个笛子。要不然，怎么一开口，都这么清丽？夜已降临好一会儿了，这两只鸟还无睡意，仍在啾啾地聊着，还伴有笑声，伴有翅膀扑打的声音。那一定像极一个人高兴了，笑得浑身乱颤的样子。

　　这暗夜里，它们瞎高兴什么呢！是万物复苏，让它们高兴，还是一个冬天过后，终于久别重逢，让它们高兴？白天，它们到底遇上什么好事儿了？让它们止不住要诉说。

　　谁都有倾诉欲，诉说才是最本能的一种情感。只是倾听者往往难寻。

　　我站在那儿听它们诉说，听了很久。

　　（选自《草木染》，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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