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吼海雕

  吼海雕,学名“非洲海雕”,是世界上最珍贵、最凶猛的禽类之一,又被称为“禽鸟之王”。它们凶猛好斗,复仇心理强烈,如果同类被其它动物攻击,它们会群起而攻之,直至将“仇人”置于死地才善罢甘休。本文讲述了科学考察队与吼海雕之间发生的惊险故事。

  2011年3月,一支由英国、墨西哥及纳米比亚野生动物和鸟类学家组成的科学考察队,在纳米比亚的骷髅海岸探险时,发现了几只吼海雕。英国鸟类研究员阿孛儿·威廉不慎误杀了一只雌性吼海雕。结果,3只凶猛的吼海雕对他们一路追杀、攻击,企图啄死开枪的向导纳西瓦纳和阿孛儿。考察队不愿意杀死吼海雕,只好沿着海岸线一路逃亡。最后,还是带队的博士约翰·哈文急中生智,用一种特别的方法“引开”吼海雕,成功拯救了整支考察队……

  贪婪惹祸,土著向导误杀幼雕

  在非洲西南部,纳米比亚共和国(旧称“西南非洲”)濒大西洋,陆上邻安哥拉、赞比亚、博茨瓦纳和南非。在古老的纳米比亚沙漠和大西洋冷水域之间,有一条绵延长500千米左右的海岸,曾有葡萄牙海员把它称为“地狱海岸”,现在叫作骷髅海岸(Skeleton Coast)。

  2011年3月,一支由英国、墨西哥及纳米比亚野生动物学家组成的科学考察队,来到纳米比亚的骷髅海岸探险、考察。从船上遥望,骷髅海岸一面临海,三面为沙漠环抱,有一大片褶痕斑驳的金色沙丘。

  十几名科考队成员在当地向导纳西瓦纳的带领下,乘坐“南鲸号”船进发。带队的英国鸟类学博士约翰·哈文不时用相机拍下那些低飞的火烈鸟;随行的研究员阿孛儿·威廉也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鸟的特征;导游则无所事事地抱着猎枪在夹板上走来走去……

  3月中旬的一天上午,当“南鲸号”行至西布兰岛附近时,约翰·哈文博士提醒大伙说,这里遍布参差不齐的暗礁群,船要放慢速度,小心行驶。他用望远镜四下观望——不远处的骷髅海滩满目荒凉,因失事而破裂的船只残骸,杂乱无章地散落在这条危险荒凉的海滩上,令人触目惊心,大家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几只惊艳的大鸟闯入约翰·哈文的镜头。通过望远镜看来,这些大鸟躯干呈棕色,双翅黝黑,头颈部、胸部及尾部雪白,时而啄食海滩上的鱼类,时而盘旋于天际。哈文博士惊呼道:“吼海雕,这就是传说中吼海雕!”众人听了,纷纷拿出摄像机,摄下这美丽绝伦的瞬间。

  作为鸟类学专家,哈文博士滔滔不绝地向众人介绍说,吼海雕(Haliaeetus vocifer),又叫非洲鱼雕(African Fish Eagle),体长63 ~75厘米,翼展2 ~2.4米,体重1.9 ~3.7千克,属于大型猛禽,雌性又比雄性略大。这种鸟有着独特的生活习性,它们有时独自狂呼,有时夫唱妇随。吼海雕繁殖率较低,因此显得异常珍贵,普遍分布于非洲南部的大多数地区,目前已名列国际濒危物种保护与贸易公约。

  向导纳西瓦纳是当地的布须曼族土著,并不懂得吼海雕的珍贵价值,他只觉得此种鸟很漂亮、体型又大,便想射杀一只带回家美餐一顿。于是,他趁大家不注意时,悄悄拿出随身携带的猎枪,朝一只正栖息在礁石上的幼雕砰地放了一枪。

  幼雕中枪,跌落在海里,鲜血瞬间染红了那片海水。纳西瓦纳兴奋得跳起来,一边“哟嗬”地做着胜利的手势,一边脱掉衣裤就要跳入浅海去拾他的胜利果实。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只体型超大的母雕突然从天而降,凶猛地朝纳西瓦纳袭来,铁钩似的利爪忽地掠过他的肩头,在他的胳膊上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纳西疼得尖叫起来,众人更是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击未中,这只吼海雕调头再次向纳西袭来。

  纳西吓得赶紧穿起衣裤,一旁的研究员阿孛儿情急之下,也拔出手枪朝这只雌雕开了一枪,这只吼海雕一声哀鸣,跌落在甲板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带队的约翰·哈文博士还没来得及阻止,悲剧已经发生了。他一边叹息,一边警觉地说:“吼海雕的复仇心很重,大家赶紧离开这里!要是惹怒了群雕,我们的麻烦就大了!”随行的船员听了,赶紧调转船头向着大西洋深海驶去。

  然而,母雕毙命前的哀鸣声,还是招来了复仇的同伴,三只雄性吼海雕和两只雌性吼海雕从远处飞来,直向“南鲸号”俯冲下来,众人慌忙跑进船舱躲避。阿孛儿稍稍跑慢了一步,一只雄性吼海雕吼叫着扑了上来,爪子一下钩住他的耳朵,猛地使劲一抓,他的耳朵被撕裂了……

  杰克开足马力,“南鲸号”经过近半小时急速行驶,才暂时摆脱了那5只复仇的吼海雕。

  穷追不舍,复仇的吼海雕追杀逃生小艇

  众人脱离险境,终于舒了一口长气。纳西瓦纳摸出一瓶白酒,在伤口上倒了一些消毒。阿孛儿接过他倒剩的烈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以镇定情绪。

  这时,船员杰克慌慌张张地跑上来,冲大伙喊道:“不好了,船头漏水进来了!”哈文博士抬头一看,只见船头已经向下倾斜,他猛然醒悟过来说:“一定是刚才掉头太急,撞在暗礁上了!快,操家伙,排水!”他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拿起锅碗瓢盆舀水。

  可是,任凭大伙努力舀了半个小时,海水还是不停地倒灌进来。哈文博士问杰克:“船上备有几艘救生艇?”杰克回答:“‘南鲸号’是小船,只备了三只!”哈文冷静地下令:“我们必须弃船!现有三只救生艇,16人分坐两只,另一只装科考器材和食物,用绳子拴在我坐的艇后面……”

  接到命令后,众人纷纷行动起来。三只救生艇就像飘落在大海中的三片树叶,沿着“骷髅海滩”的边缘,一路向南划去。看着“南鲸号”头朝下慢慢沉下去,纳西瓦纳为自己的鲁莽连累了大家流下悔泪。阿孛儿也后悔地说:“我真不该开那一枪啊,这次考察任务不能完成,都怪我!”

  哈文博士伸出手拍拍两人的肩,想安慰他们几句,眼睛却盯着天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纳西瓦纳和阿孛儿顺着哈文注视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有三个黑点,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清晰,竟然是三只尾随而来的吼海雕!纳西瓦纳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三只巨鸟,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腰间拔枪,才发现自己的枪已经掉进大海里。阿孛儿再次掏出了手枪,哈文博士却用眼神暗示他放下。因为,这三只巨雕并未发现他们,而是盘旋在正逐渐下沉的“南鲸号”上空,不停地哀叫、嘶鸣……阿孛儿这才想起,被他射杀的那只雌雕还扔在夹板上,由于忙着逃命,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三只雕准是见到了同伴的尸体,才这么伤心呢!

  负责划船的三个船员加大了力度,三只救生艇悄悄驶离主船,向着克罗斯十字角驶去。嘶叫了一会儿后,这三只吼海雕飞起来,开始向四周搜索,很快就发现了那三艘摇摇欲坠的小船……

  为了摆脱这三只复仇的吼海雕,哈文博士想尽办法。他吩咐厨师威利赶紧翻找食物,将他们备用的鱼罐头、鸭肉和面包等抛向大海,企图引开这几只巨鸟。然而,它们对这些“诱惑”毫无兴趣,仍然对救生艇穷追不舍。

  三只吼海雕两大一小,可见是两只雌雕和一只雄雕,雌雕更比雄雕凶猛。三只巨雕轮翻向着纳西瓦纳和阿孛儿俯冲,利爪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抓得稀烂。由于弃船,他们手里大多没什么武器,只有阿孛儿的手枪还在,但射了几枪后,子弹也打光了。哈文用望远镜驱赶它们时,望远镜也被一只雌雕抓走了。哈文博士只好命令大家双手抱头,趴倒在救身艇上,躲避巨雕的袭击。众人照做。不久,纳西瓦纳和阿孛儿的背上便被抓得鲜血淋漓,惊恐至极。

  急中生智,海豹伪装“仇人”死里逃生

  傍晚时分,三只救生艇终于进入浅海区,前面就是开普克罗斯海滩(Cape Cross)了。这时,南风从远处的海面吹来,岸上的沙丘表面向下塌陷,沙粒彼此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在纳西瓦纳听来,这种海风极不吉利,他嘴里喃喃地说:“苏乌帕瓦,这就是我们布须曼族猎人所说的苏乌帕瓦。这种风吹来时,必然带来浓雾,将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哈文博士若有所思地说:“要是起雾倒好了,最起码可以掩护咱们逃生!大家再努把力,将艇靠近海滩,否则海风会将救生艇掀翻的!”

  众人顶风上了海滩后,就被另一番景象惊呆了:在这片面积还不到1平方公里的海滩上,到处都是一片又一片黑压压的海豹在不停地蠕动、翻滚,令人叹为观止。

  由于船上的食物已经差不多全抛进大海,已经饥肠辘辘的众人欢呼起来:“有这么多海豹,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心有余悸的纳西瓦纳问道:“这些海豹危险不?敢不敢吃啊?”动物学家尼尔斯说:“在岸上的海豹没有攻击性,咱们就放心享用吧!”于是,大家猎捕了几只海豹,又捡来一些干柴生起火堆,总算吃了一餐饱饭。

  黑夜降临,雾透入沙丘,沙漠渐渐冷却。暂时躲开吼海雕的穷追猛打后,纳西瓦纳和阿孛儿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两人竟禁不住抱头痛哭起来,为他们的鲁莽流下了忏悔的泪!

  第二天早晨,大家相继醒来,纷纷伸着懒腰,仿佛已经忘记昨晚的劫难。经过一夜的休眠,纳西瓦纳和阿孛儿的体力得到很好的恢复,他们沿着海滩捡着那些五彩的石头,祈祷今天吼海雕能放过他们,让他们平安地回到位于斯瓦科普蒙德的基地。哈文博士并不乐观,他说:“吼海雕这种巨鸟,复仇心非常重,尤其是当人类伤及他们的孩子和伴侣,母雕和同伴会一直穷追敌人,直到置对方于死地!”

  哈文博士的推断是有其道理的,这一点从吼海雕的繁殖习性就能得到证明。逢每年3 ~9月,雌性吼海雕每次会生下1 ~3颗蛋。一般而言,孵蛋的工作为期约42 ~45天。幼鸟并不一定会同时孵出,而通常第一只鸟孵出到最后一只孵出的时间会相隔数天,而最大的一只幼鸟会把其他所有幼鸟都给杀掉,从而独霸父母捕来的食物。从小,吼海雕便培养起这种凶残的本性,有仇必报!

  随着白昼来临,一股干热的东风吹过沙丘,给这奇特的沙漠注入了些许生机。突然,纳西瓦纳惊恐地发现,三只巨鸟矗立在前面的礁石上,正是昨天找他们寻仇的那三只吼海雕。它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和阿孛儿,时刻准备着下一轮的袭击。纳西瓦纳紧张得想哭、想叫,可是,他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鲠住一样;阿孛儿见状,撒腿就向着人群里跑去。

  已经在附近窥伺了一夜的三只吼海雕见状,岂能善罢甘休,顿时像三架战斗机一样,对着阿孛儿冲过去。一只吼海雕掠过他的头顶,利爪顿时抓住了他的头发。阿孛儿一块头皮被硬生生地揭开了,他疼得大叫,在沙滩上打起滚来。

  另外两只吼海雕转身又向纳西展开攻击,纳西连忙跳进一个沙坑,才暂时逃过一劫。哈文见吼海雕只对纳西和阿孛儿展开攻击,仿佛对其他人并无恶意,突然想起,吼海雕的“仇恨”一般只针对伤害他们的“仇人”,并且能够依靠人体气味准确辨别出谁是“仇人”。既然吼海雕有这种特点,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巧妙摆脱吼海雕无休止的追杀呢?

  哈文带领大家躲进帐篷,召开了紧急会议。吼海雕见众人躲进了帐篷,立即飞到帐篷上空盘旋、鸣叫,还不时地俯冲下来,用尖利的爪子猛抓帐篷顶部……这时,一个队员说:“我们在帐篷里熬到晚上,等天黑以后,让纳西和阿孛儿乘坐一只救生艇先走。天亮后,吼海雕找不到纳西和阿孛儿,也就不会再纠缠我们了。我们再去前面和纳西、阿孛儿会合。”哈文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我们不如用海豹伪装成纳西、阿孛儿的尸体来瞒天过海,引开吼海雕,那一切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于是,哈文叫纳西和阿孛儿脱下他们身上的衣服,换上其他人备用的衣服,又在他们的身上洒了一些预防蚊虫盯咬的喷剂,“断绝”了他们的气味源。大家用他们的衣服分别包起两只吃剩下的海豹躯体,并将纳西和阿孛儿的帽子紧紧捆绑在两只海豹的脑袋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哈文要几个队员使劲摇晃帐篷,另几个队员使劲敲打饭盒、脸盆等金属物件。正在帐篷顶部盘旋的吼海雕见状,吓得赶紧飞上半空。趁着这个机会,杰克和另一名队员分别背起“纳西”和“阿孛儿”,飞快地向停泊在海边的救生艇跑去。吼海雕一眼就发现了“纳西”和“阿孛儿”,立即俯冲下来,紧紧跟踪。杰克他们使劲将“纳西”和“阿孛儿”扔进救生艇,迅速解开绳索,救生艇便漂流而去……

  三只吼海雕见这两个“仇人”乘坐救生艇逃跑,在天空盘旋几圈,见没有什么危险,便降落在救身艇上,对着“纳西”和“阿孛儿”猛啄猛撕起来。很快,海豹肉就被撕得皮开肉裂,露出血淋淋的骨架和内脏……大约1小时之后,这三只吼海雕带着成功复仇的胜利感,欢快地大声鸣叫,腾飞而去。

  如今,骷髅海岸依然是世界上最危险荒凉的一条海滩。在这里,赭色沙丘则是世界上最为独特的景色之一,只有羚羊、沙漠象和极其勇敢的旅游者才能踏入这一禁区。

  (责编/邓琳琳)

  E-mail:dllabc@sina.com

  文/ 格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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