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年龄最小的博士生张炘炀

  张炘炀的微博ID叫“关东纯爷们儿”,他觉得,这个词儿最符合他。这个10岁参加高考,13岁考上硕士研究生,16岁考上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博士研究生的男孩,究竟有着怎样的人生经历?

  续写神奇,父母从来不给他施加压力

  1995年7月8日,张炘炀出生在辽宁省盘锦县。父亲张会祥为他取名“炘炀”,意思就是温度高、火热。没有想到小炘炀成长的过程竟然会这么“火”。

  从小,小炘炀好奇心就很强,他随大人上街,两只眼睛不够用,问这问那。到1岁半时,他就常常爬到父母的书桌上全神贯注地翻阅书籍。这举动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他买回两册看图识字本,指着图给小炘炀念一遍,把狗熊说成狗。没想到小炘炀把画册抢过来自己念。他指正说“这个不是狗是熊。”并做出狗熊爬行的动作来,父母很是惊诧。之后,父亲和母亲交替为小炘炀朗诵唐诗,力求绘声绘色。每首诗只要听一遍小炘炀就能背下来,不到半年,小炘炀能背诵唐诗百余首。

  小炘炀2岁半时父亲开始教他识字,在三个月内他认识了一千多个汉字。可以阅读一般文学作品。考虑到诸多方面原因,以防拔苗助长,父母对小炘炀的启蒙教育放慢了脚步,重点转移到阅读。

  2000年秋,张会祥将刚满5岁的张炘炀送进了小学。一年级只用了一个月,张炘炀就升到二年级。二年级读了一个月,三年级用了四个月,随后跳过四年级,直接读五年级,又只用两个月时间就读完。张炘炀用了两年完成了小学六年制教育。

  初中时张炘炀平稳地念了两年,到了初三下学期,他便不能好好听课了。父亲把孩子带回家指导半年,张炘炀便考入盘山县高中,直接读高三。

  2005年6月8日,年仅10岁、只有1.43米高的张炘炀,坐在高考考场内胸有成竹地答卷。他提前20分钟走出考场,结果考了505分,比辽宁的二本分数线高了50分,被天津建筑大学录取。

  父亲张会祥当时是街道办事处的公务员,为了陪读,他辞去了工作。有人问张会祥怎么指导孩子学习的,张会祥说:“在教育方面,我从来不给孩子施加压力。儿子每天晚上9点半准时睡觉。我们也不给孩子报什么补习班,全凭他的兴趣与爱好。”

  大学对张炘炀依然很轻松。他在与陌生人面对面的时候,会表现出几分成熟,但真要跟人家混熟了,他完全就是一个孩子的样子,会爬到你的脖子上撒娇,捂上你的双眼让你猜这找那……进入大学以来,张炘炀独立生活能力渐渐加强。只是在军训课上因他身材小,发的军服都撑不起来,跑步跟不上,许多课目完不成。

  进入研究生学习阶段,父亲有意地放慢了他的学习速度。一来学校不允许跳级,二来也要扎扎实实地学。其实,研究生头三个学期,张炘炀的成绩几乎属于垫底,后来到了做论文的阶段,他才慢慢赶上去。做论文太辛苦了,为了一个问题,一个小的步骤他需要好几天苦心煎熬,有时甚至想放弃。当然做论文也改变了他,磨练了他的心性,过去比较浮躁,现在懂得了坚持。

  2011年7月初,张炘炀顺利地考取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博士生,他显得很平静。父亲告诫他在成长的路上要保持低调。9月1日,张炘炀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北航。远看文质彬彬,近瞧稚气未脱,身高1.78米的张炘炀与父亲并行齐头,在报到的新生中显得并不突兀,也没了尾随的媒体。

  北航很是照顾张炘炀,为他准备了三人间博士宿舍居住,却被张炘炀婉言谢绝了。他住在北京海淀区租好的房子里,父亲照顾他的生活。习惯已成了一种模式:早六点起床,一起跑步,到颐和园去晨练……严格地遵守作息时间。母亲当后勤部长,一日三餐精心调理。周末,一家三口还要围坐在一起弹唱,自娱自乐。

  幼稚到叛逆,放任自流如同洪水决堤

  提起硕士生那段生活时,父子都无语了。张炘炀突然开始对笔者的采访表现出不配合,小动作不断,有时突然说去卫生间就不见了。父亲说,那段时间是张炘炀的叛逆期。

  2007年的暑假,老师为学生们留了一篇议论文《大学生该不该谈恋爱》。父亲觉得这个敏感话题对于一名12岁的孩子不太适合,就找到老师谈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师建议他和儿子可以同时写,各抒己见,之后再交流展开辩论。回避不是办法。

  很快,父亲回去与儿子对这篇议论文展开了讨论。儿子:支持!父亲:反对!于是,各自为自己的观点查找搜集论据。20天后,两人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儿子分三个方面加以论述:一、时代发展的趋势;二、快刀断水水更流;三、理性大于情感。父亲的论点为:一、开放兼顾国情;二、以疏导、引导为主。

  下一步,父与子展开辩论。张炘炀率先表示应尊重客观事实。一年前,中国人民大学有个抽样调查显示:在北京市大学校园中,学生谈恋爱的占总数的83.4%;两年前,某所大学在男女学生宿舍中间筑起一道高墙,严防男女学生串通。结果是,夜间纷纷越墙而过。最后,老师不得不大声地喊:“勿忘带上避孕套!”

  张会祥则说:“我们每个家庭都是一个不同色体的细胞,有着不同的存在方式。不管怎么说,放任自流如同洪水决堤,是绝对不可取的!”可是,从内心里,父亲不得不承认:“会祥老矣!”

  在天津建筑工程学院的毕业典礼上,校领导决定让张炘炀代表毕业生登台发言。回去后,张炘炀开始撰写发言稿。父亲提示他:“在发言中应该突出学校领导和老师对你的关怀与精心栽培,同学间的互相帮助。”张炘炀突然停下笔,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应该感谢的是我自己!”

  为此,父子俩相持不下,到后来张炘炀索性撕毁了发言稿,生气地说:“我不想按照你的意思去发言,干脆就放弃了吧!”父子关系为此僵持了一段时间。一天,父子俩重新坐在了一起。父亲对张炘炀温和地说:“你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没错。可还是师傅领进门在先啊!你想想,如果没有学校领导为你创造最适合你学习的环境,没有导师为你量身精心设计、指导,你的学习能够如此顺畅并如愿地考上研究生吗?”

  张炘炀低头无语,突然,他扭过脖子,自信地说:“那还得选我代表全校发言。别人是别人,我张炘炀就是张炘炀!”说完起身离去。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张会祥的脑海中立即亮起了红灯,一定要设法抑制住孩子的这种自负情绪!于是,他及时地向中国青年研究中心副主任孙云晓讨教。第二天下午,孙云晓找到张炘炀,与他促膝相谈:“近些年来,不太提倡宣传神童,弊大于利。在全国尚存为数不多的神童中,你算是比较成功的一例。成功的主要原因就是你身边的人尊重科学发展规律去引导你,挖掘你的潜能,恰到好处地为你创造适合发展的天地与环境。当然也不排除你的积极配合与刻苦努力。天才也好,神童也好,首先是人,是国家培育的一棵树苗。但成功与失败往往是一念之差,人生路还长着呢,万万不可沾沾自喜,忘乎所以。你回去查找成语词典中‘功亏一篑’一词。把它的典故、解释、寓意及用法再琢磨一遍。”

  沉寂片刻,父亲走过来拍拍儿子,语重心长地说:“教师节快到了,我看你就以‘师傅领进门’为题写篇议论文,作为新生送给老师的礼物吧。”半天,张炘炀起身说:“道理归道理,我仍保留意见!”

  考入研究生后,张会祥发现儿子喜欢论坛和贴吧,就鼓励他多看文史、社科类书籍。让他从一本书乃至一个事件中以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让丰富的网络世界影响他。后来,张炘炀读了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儿》一书,看完余兴未尽,就想找人深入地聊。由小说进入正史的那种交流,他觉得很过瘾。

  父亲还让儿子看《非诚勿扰》,告诉他不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去看征婚。那是一个展示不同人不同价值观的特殊平台。有嘉宾评说,心理学家分析,把人生百态立体地展现出来。通过这些,让儿子了解到更多社会现实的一面,学到一些非常有效的为人处事方式方法,以适应他由少年向青春期的过渡。

  少年烦恼,生理年龄已左右不了情感年龄的增长

  博士生的课程9月5日正式开始。在这之前,除了做专业研究,张炘炀还可以当助教。每个月有2000元的津贴,以及500元的助教补贴,这些钱正好够他交房租的。张炘炀很庆幸自己能挣钱了。父母在陪读停薪留职期间发工资50%的生活补助费,合起来每月三千多元,用于三口人的生活费用。而张炘炀的学习费用以前基本上以姑姑和舅舅的资助为主。张炘炀对自己承诺:等我在北京有了5年的纳税证明,或者有了北京户口,我一定要买一套房子。早在三年前,张炘炀与父亲一起看过了《奋斗》、《蜗居》等电视剧后,父亲要求他结合现实社会写出两篇观后感。张炘炀的态度很鲜明:一定要成功,要有物质保障,要有房子。

  进入北航,博士生导师周梦对张会祥说:“不要让张炘炀再以为自己是天才少年。今后,我们对他的要求会和其他博士生一样,需要参加的讨论班、读的书、写的论文都需要完成。他的学习能力特别强,这一点是他的优势,有希望尽快进入学科的前沿。相信家长会配合好的。”

  张炘炀已不是那个浑身稚气的孩子了,谈吐学识完全像一个大人。他当年儿时的玩伴大多已升入大学;与他读本科、硕士生时期的同学,也都在谈婚论嫁。有趣的是,无论是男生或女生,结婚发放“婚礼请柬”都不会落下张炘炀。因为,张炘炀是哥哥姐姐们心中的开心果。张会祥对儿子的社交活动开始比较控制,后来也学会放开了。他心里明白,借这个欢庆场面为机缘,可以缓解一下儿子紧张的学习情绪。

  看到周围的同学朋友谈恋爱的谈恋爱,结婚的结婚,张炘炀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初恋”。读研究生第二年,一名17岁的女生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她叫郝淳,长得很像日本动画片中的公主,一双大大的眼睛会说话。令张炘炀惊叹的是她能歌善舞,小提琴拉得很棒,浑身都是艺术细胞,简直是当年美国童星邓波儿再现!郝淳也很欣赏张炘炀,两人经常一起到图书馆看书,一起散步……

  很快,郝淳的倩影在张炘炀眼前挥之不去,搞得他一时间魂不守舍。张会祥看出了儿子有心事。一个晚上,张炘炀在练习书法,却写写停停,把纸揉搓得一团团。炘炀入睡了,父亲把揉碎的纸摊开,发现下面有一行小诗:“错!错!错!痴心神童,恨我晚出生三年!”父亲看完,挥笔在下面附一首:“莫!莫!莫!小小天使,叹永远是你偶像!”张炘炀看过有趣的对诗,脸红了,心里顿悟,父亲点拨得有道理,这场感情怕是没结果的,于是他便渐渐地降温了,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学习上。

  这段感情虽然没有结果,但张炘炀依然很珍惜那段美好的记忆。如今,读到北航的博士,张炘炀期待着能遭遇一场美丽的爱情。

  2011年5月,张炘炀参加硕士研究生班女同学佟娅的婚礼,她的男友是留日的博士生。日本的亲友及中国留日学生也赶来祝贺。大家对张炘炀早有耳闻,见他长成了大孩子,立即引起了一番热议。

  张炘炀正在与人干杯,他扭过头冲大家一笑:“大点声说么,我不懂日语!”引来哄堂大笑。这情景,引得佟娅的好奇,她走过来问张炘炀:“炘炀小弟贵庚了?”“看脸上青春痘都长出来了,没冲动吗?”

  炘炀与同伴们的最大差别是不能喝酒,这点可能是遗传。这次炘炀破例喝了点红酒,脸也涨红了,他兴奋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到这个年龄了,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多谢姐姐哥哥们的关心。”

  接着,张炘炀借着点酒劲冒出了许多话:“哥们16岁了,也开始懵懂地期望谈恋爱了。不过,只差缘分。我不排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可是我的同学都大我八九岁,面对同龄人,我的心智又过于成熟,不知道能和什么样的女生擦出火花,弄不好我要被打入‘剩男’行列了……”

  这时,男方的伴郎走了过来,认真地说:“小弟,这事包在我身上,从日本给你选一个,交朋友也好恋爱也好,你自己能做主!”“当然是要回去请示父母啦!父亲要我找个与我年龄相仿的,那么我的‘未来女友’还在读高中呢……”

  16岁的天才博士,有了与他年龄相符的“少年的烦恼”——青春期对爱情的萌动。张炘炀的生理年龄与情感年龄出现了8~10岁的落差,着实令做父母的大伤脑筋。对于这个问题,父亲张会祥特意请教了中国著名教育家赵忠实教授。赵教授说:“孩子不是棵小树任剪刀修理,他有着自己独立的思维与憧憬。眼下,对于张炘炀的引导应侧重于情感方面,因为他的生理年龄已左右不了情感年龄的增长。”

  我们期待着,张炘炀早日遇上属于他的美丽爱情……

  (责编/邓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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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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