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20年 我们是真正搞足球的

　　崔毅的低调不仅体现在对待媒体上，同时对待球队也是如此。他和球员基本上没有接触，尤其最近几年，他赛前赛后从来不进更衣室，有的球员甚至进队8年都没有和他说上过一句话。

　　11月2日，毅腾冲超，崔毅三年来第一次下看台到球场内，和全队照了合影，但在下看台进内场的过程中，却因现场保安不识崔毅，险些没有让他进场。这样的低调和足球项目本身的高关注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也让他身上带有了一种神秘感。

　　毅腾在哈尔滨冲超成功，崔毅正式走上台前。记者在哈尔滨与崔毅进行了一次长谈，交谈中，崔毅鲜明的个性特征给记者留下深刻印象。

　　从24岁开始，崔毅不顾父母的反对，开始投资足球，一玩就是近20年，毅腾也是和国安、建业同为时间最长的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崔毅不但看比赛，还研究比赛，他会把比赛录像反复看上三遍，看每个位置上球员的发挥，他甚至会去看预备队的比赛，此前有传闻说，崔毅还经常参与球队技战术的制定，崔毅听后笑答，“不是传说，事实如此”。至于为什么对足球如此执着，崔毅说：“在大连，淘气的孩子都爱踢球，我也是，从小就踢，长大了也是欲罢不能。”崔毅说自己是个好玩之人，足球、骑马和高尔夫排在前三位，据说他还爱养狼，现在还养着几支。“如果不是好玩，企业会做得更大。”崔毅笑着说。在2009年的福布斯榜上，崔毅的身家是20亿人民币，后来他再也没上过榜，他说，自己当初不知道是怎么上榜的，随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没上榜的。他的商业领域涉及房地产、造船、农业，但他对于钱不看重，所以才会每年豪掷千万在足球上，“我搞足球不是为了有所图，就是为了乐趣和责任。”崔毅说。

　　在毅腾成为黑龙江历史上首支中超球队之后，在球队去留问题上，记者能够看出崔毅的左右为难，他说，他会为球队寻找一个适合生存的土壤，同时“会努力让球队留在哈尔滨”。过去的二十年，足球一直是崔毅的一个“玩物”，如今，站在中国顶级职业足球的舞台上，他同样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玩下去，并要玩得好。

　　□记者刘翔宇报道

　　“现在外面对我的诱惑是存在的，还希望留在哈尔滨”

　　《足球》：在你看来哈尔滨的足球环境怎么样？

　　崔毅：现在看来一般，但我觉得这个城市以后的足球环境会好，对中国足球也会有推动。因为哈尔滨人人高马大，而且性格方面也适合踢球，为什么大连、沈阳出的足球人才多，第一是足球人口多，第二是那边的人适合足球运动。但可惜现在哈尔滨基本上没有一个小孩踢球。

　　哈尔滨的足球市场前景如何？

　　有待开发。这个地方的人，从球迷热情来讲，他们很喜欢运动，你比如踏青，很多城市没有这个概念，但在哈尔滨踏青是个大的节日，不亚于春节的感觉，松花江边全是帐篷，在两边烧烤。因为冬季过去了，春季来了，心情喜悦。哈尔滨以前只有冰雪，光有冰雪运动，所以他们非常渴望这项运动，如果有一个好的球队这个地方带动的话，这里的人很快会喜欢足球并踢足球，中国足球人口就会增多。

　　哈尔滨球迷对足球缺乏认同感，或许是因为这几年经历的波折太多，几支球队都干几年走了？

　　他们得分这个事是怎么回事。兰格怎么回事哈尔滨人比谁都清楚，很小很小的企业。第二个是西安过来的，王珀领过来的，本身来的时候就有问题，谈不上是有血脉的足球队。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自己已经在中国足球里坚持了20年，是真正搞足球的。

　　哈尔滨的主场现在还需要改善，有很多地方不达标？

　　这些都好做。首先我们现在要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先确定在哪里打比赛。

　　哈尔滨球迷正在对毅腾产生认同感，他们也希望毅腾能在哈尔滨扎根？

　　现在外面对我的诱惑是存在的，一个中超球队找个地方让自己活得稍微滋润点，这不是什么难事。哈尔滨老百姓的心声我理解，但要看政府是不是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为老百姓办事，如果考虑到哈尔滨人民真的喜欢这个东西，需要这个东西，对哈尔滨人民有好处的话，政府就关心这个足球队，那这个球队在哈尔滨的生存空间就会相应的好一些。

　　过去三年政府有过对球队的关切吗？

　　从来没有。我觉得一年两三千万、三四千万扔了也无所谓，没有支撑就自己玩呗，但是中超不一样了，我现在看了，没有大投入，你不是能不能保级的问题了。现在看来足球这个东西，大家在场上踢，钱差得太多，队员很难有心气儿。

　　你想留在哈尔滨吗？

　　这帮球迷跟你风风雨雨的，一天到晚的，最后打完了走了，换谁也觉得不对。其实如果这个地方对我的支持力度有30%，别的地方对我的支持力度就算有50%，我都会选择留在这儿。我还是希望留下的。但是目前我们在这里拥有的，只是一些狂热的球迷。

　　有什么备选的地方？

　　首先是大连，那里有全国最漂亮的体育场，虽然不能跟鸟巢比，但除了鸟巢就是它。其他还有几个地方。

　　已经有赞助商找你了吗？

　　目前为止还没有企业来找球队谈（赞助）。政府如果说是感觉足球能够为老百姓带来快乐，成为哈尔滨城市名片的一部分，可以出来和各个企业开个座谈会，是能解决问题的。对企业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打广告一年都几个亿。就看政府怎么推动这个事了。

　　现在没办法，因为打中超和中甲不一样，中甲我可以拿“玩”的费用和心态，有的人好赌有的人好别的，我就好这个（足球）。问题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玩一玩的费用，是要动本了，对你的企业日常经营可能要产生影响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得想办法，怎么能让球队生存好，又不影响我企业自身的发展。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玩而影响了企业的资金周转。

　　“冲超靠的还是底蕴，毅腾教练组不会变”

　　《足球》：你关注最近几年的中超比赛了吗？

　　崔毅：看得不多，现在节奏快，和前几年确实没法比，确实进步了，传球的球速、连接的能力都提高不少。

　　武汉卓尔的降级，会不会给毅腾一个教训？

　　他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对中超没有充分的认识。当然我们现在说认识了，做好准备了，上去会怎么样结果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肯定是做好了承受各种结果的准备。我是要求内容的，我跟我们的教练说，如果我们一场该赢的球打得很漂亮，但输了，无所谓，我赞成你继续这么打下去。如果你打得很难看，赢了，我也不高兴，我希望你改变这个过程，这是我对教练的要求。我们俩之所以合作这么多年，这么好，就是他能理解我这个心。所以说，段导以前来讲倡导打攻势足球，但以前带队进球数并不多，我对他要求就是输赢不要考虑，多进球，别人进三个，你最好能进四个，所以在我们这种理念的合作下，大家都是拼了命地进攻，连续两年在中甲进球都第一，而且还是在外援很不给力的情况下。

　　毅腾从乙级到甲级到中超，三年完成三级跳，原因在哪？

　　底蕴吧。因为这帮小孩虽然说没有别人一看就要买的欲望，但毕竟也是毅腾青训营出来的，我们这里出来的人最起码从小配备的教练、训练的时间摆在那儿。

　　听说毅腾的训练是全中国最苦的？

　　对，应该这么讲。我们主管青训的主教练程显飞是个难得的对青训肯下狠功夫的人，而且他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他也会打你骂你，但是没有哪个人会怀疑他对孩子负责任的程度。

　　如何评价毅腾教练组？

　　他们对冲超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尤其是段导，基本上这一个赛季都不出屋，不参加任何应酬，天天研究训练内容，而且球队的团结和他的一碗水端平是有直接关系的。管理不是靠人情往来，就是靠大家的训练比赛水平，时间长了，自然这个球队就有一种正的风气，谁比谁强都凭本事，所以就会变得团结。

　　教练组会有人员变动么？

　　不会变，但我们现在和段导商量可能会需要一个外国的体能教练，因为我们有几个队员习惯性抽筋，到70分钟就抽，这个问题我们老是解决不了。

　　现在有的球队会启用本土教练+外国顾问的方式。

　　我们不考虑。我们偶尔会有个座谈会，大家会一起商量商量，这几场比赛哪个位置有问题，需要怎么做。

　　你如何看待在中国执教的土帅和洋帅？

　　我认为短时间内我们可以借助洋帅的能力提高中国足球，我也认为现在洋帅的能力确实比本土的要好，因为人家的足球历史上百年，我们才多少年？我们肯定是有差距的。但是这种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缩小，最终土帅是不会比洋帅差的。不管是什么帅，最终比的是一个智商的问题，永远用洋帅不用土帅，你岂不是承认中国人的智商有问题？就相当于中国人不适合当教练，中国人不适合踢球，哪个中国人会服气？所以现在用洋帅暂时是可以的，但最终还得中国人带领中国人。

　　肯定不会打防反，我对冲超就大换血挺不理解"；

　　《足球》：我听说你很早之前就说过，45岁要打中超？

　　崔毅：是，我现在还没到45呢，本来想明年冲超，因为明年也我们是真正的20年，没想到今年打打就上去了。因为今年我们准备得还不是很充分，这是在外援能力（有限）以及有两个位置不满意的情况下打上去的。

　　从2011年中乙到今年冲超，你一共花了八千万，明年打中超准备投入多少？

　　看组队的情况吧，现在一个亿都很难保级。

　　明年毅腾在中超是什么定位？

　　我们还不具备一鸣惊人的能力，只能希望先立足中超。明年好不好打我比谁都清楚。要保级，就得大换血，企业大投入，大换血就等于队员大批下岗，但我更倾向于还让这帮孩子打，企业尽可能做得稳妥一些，成绩来说可上可下。我从不认为掉级了就痛苦，我觉得你应该面对，有输有赢，有降有升。

　　听说你不准备大换血？

　　我对大换血这个事儿挺不理解的，这帮小孩辛辛苦苦打上来了，打上去以后高兴得热泪盈眶，完了明年你不用他们了，这说得过去吗？很多俱乐部都这么干，早知道这样，这帮队员还至于这么高兴么。搞足球要搞到那个份上，连良心都违背的话，那还不如不搞。这个平台是大家的，我可以引进几个和你们相竞争的，对俱乐部有帮助的，你们要是觉得你们能出上力你们就打，别人要能出上力那就别人打，最起码大家都在这个平台上。

　　球队的哪些位置需要补强？

　　我们的弱点是两个边后卫，防守型后腰的替补，亚当伤了以后，现有人员不行。打北理工那场我们没有办法，把中后卫李旭东给顶上来了，要好一些。明年肯定还得上一个速度快、把握机会强一点的外援。队里现在这三个，确定已经留的是罗达里格和亚当，因为有合同。里卡多因为去年在门前错失的机会太多了，但是我们又看中他这种回防奔跑能力，就签了一年，明年用不用他还没定。明年不会打防反，肯定是攻势。

　　但打攻势足球除非你有绝对的实力，否则都会死得很惨？

　　那就不玩了呗，就掉级呗。玩不就玩个自己喜欢么。你喜欢攻势足球，因为打不过人家，改打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那还花钱干不喜欢的事干嘛？当然了，打不出去自然就做回来，顺其自然，到时候在场上拼实力呗。

　　毅腾现有的外援身价并不是很高，但外援是一分钱一分货的，未来在外援引进上，你会改变你的策略，重金引援吗？

　　记不记得恒大和泰国武里南的比赛？那两个边（路）零转会从非洲淘回来的，现在功成名就，被高价挖走了。明年外援尽可能找好的吧，尽量花50万买个500万水平的（笑）。明年肯定要在今年的基础上多投入。

　　本土球员呢？

　　这一块，在中超范围内能看上眼的不可能找，太贵，他们会打乱我们俱乐部的薪金平衡。而且我做足球最大的乐趣就是能够发现人才、培养人才，我们队这些小孩今年也有受伤的，也有位置安排不准确的，也有心理素质调整不好的，但他们都很有潜力。比如阿森纳的一个球员（拉姆塞），他前两个赛季加起来就进了5个球，今年没打几轮比赛就进了10个。不知道我们队里有没有这种人存在，发掘发掘也可能有。而且内援方面，那种功成名就的价钱高，我感觉咱竞争不过那些豪门俱乐部。

　　"；我就培养小孩，希望培养好了以后能打过日韩"；

　　《足球》：你怎么喜欢上足球的？

　　崔毅：我从小踢，大连每个学校的孩子都踢球，学校之间放暑假时，都有比赛。小学的时候也踢过校队，右边前卫，之后家长反对，没再坚持学。但我一直觉得挺有意思的，我觉得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后期咱就觉得中国人怎么老踢不过日本人、韩国人，尤其是踢不过日本人，气愤，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我就培养小孩，希望培养好了以后能打过他们，就这么样这么多年。

　　中间有一次曾经想不干了，主要是69，那个时候，丑恶的黑哨就不说了，6和9这个丑恶的办法他们都能想出来……"；69"；这个事儿以后，王健林找我谈了谈，我那个球队当时就很便宜地卖给他了，那一帮人共两个队。当时王健林提出800万，外界叫价1500万我都没卖，我心想老大哥定了价我就不还价了，但我说我有我的要求，我说我的教练你别让他们下岗，我就这么一个要求。结果不到半年，他就把球队卖给了实德，实德不到两个月就把我的教练都弄下岗了。人家又没犯错误，人家忠心耿耿把青春最宝贵的时光都献给了你，因为你一句不干了，人家就下岗失业了，我觉得不妥。

　　若不是心软，考虑到那些教练，你就不会从事足球了？

　　对。后来教练都下岗了，那么大人养家糊口没有工作，干别的又干不了，（我想）那就继续带小孩吧，正好我们租用的体育场又没到期。就这么样，这些教练也争气，带着带着就又带起来了，我偶尔去球场看着他们训练，后来看着看着又有想干的想法，那时候已经忘记了不想干时候的气愤，一点一点的恢复了，有个过程。

　　毅腾目前是以89梯队为主，这批球员在一起成长，有点像东亚，他们今年在中超打得不错。

　　东亚那批小孩好，他和我们队打得最多，我记得当年耐克队的时候我们是冠军，他们是亚军。他们里头确实有几个人才，武磊、吕文君……球队有那么一两个好的就带起来了。

　　从你手底下出去的人才太多了，为什么都要卖掉？

　　难道我想卖吗？加一起才卖几个钱？没办法。百分之九十的队员的家庭是非常困难的，很多都拿我们当幼儿园呢，管吃管住的。对这种家庭来讲，是禁不起诱惑的，有其他俱乐部给更多的钱，那父母为了能让孩子出去不惜给你跪下、磕头、痛哭流涕，我看不得这样，不得不放人。

　　都说你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人家出去能挣100万，不可能非要按着人家在你这儿拿10万，这说不过去，就因为我培养了你？我觉得说不过去。

　　冲超后球员会面对更多诱惑？

　　诱惑肯定会有，但我相信他们抗拒诱惑的能力肯定要比其他队的队员做得好。现在这批毅腾的球员，第一是特别忠心，第二是他们自己也认为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还需要提高，肯定会特别珍惜这个机会。

　　听说对于那些想走的球员，你从来不挽留？

　　就是这样，想走就可以走，到现在我也不改变这个观点。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有什么用。你在一个企业想走走不成的时候，你会用一个什么心态去工作？一样的。

　　如果不卖掉那么多人，毅腾早就站在中国足坛顶峰了？

　　早有作为和晚有作为是一样的，现在谁还会想实德连续三年拿冠军，只会记得他现在这个状况。

　　我只是追求我在玩就好，对我玩的事要能够尽兴

　　《足球》：有球员说，冲超那天是你三年来第一次下看台，而且你从来不和球员接触，不进更衣室，为什么要保持这么远的距离？

　　崔毅：我24岁搞足球的时候，没事老和队员出去喝酒，哥们弟兄相称，我后来觉得没有好处，对教练的管理不力，对队员的休息不利，而且队员都有高潮和低谷，都有状态好与坏，就像一个教练，如果他今天和这个队员出去吃饭，明天和那个队员出去吃饭，队员要是不打比赛，他就不考虑自己状态好不好了，他就考虑我最近是不是没请教练吃饭了，是不是我哪个地方得罪教练了，想多了，没有必要。（更衣室进不进）没有意义。

　　听说你很讨厌赌球的球员？

　　对，很讨厌。大家都为了明天的比赛晚上睡不着觉，都在想上场怎么打，都着急得慌，他悠哉游哉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你说讨不讨厌？这就是没有法律，有法律你还没有证据，你有什么办法？你感觉不爽你就不用呗。做人必须得正，（赌球）比小偷比强盗都缺德。

　　搞足球这么多年，很少见到有关你的报道，不喜欢和媒体打交道？

　　我不喜欢。因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我只是追求我在玩就好，就像下棋似的，我不喜欢有人观棋，我觉得我在下着就行。

　　但是外界都关心这个球队老板是谁。

　　这是错误的，这是中国足球最大的悲哀，如果中国的媒体和中国的老百姓老在追究老板是谁，有多少财力的话，这永远是悲哀。现在不断地报道许家印有多少身家，这不好，皇马、巴萨也不是因为老板有名而成功的。我觉得一个老板老是出来（被报道）没有多大意义。

　　听说你看球的时候喜欢坐在球迷看台上？

　　愿意坐在球迷里，和一帮朋友，边唠嗑边看球。坐在哪儿不重要，坐得舒服就好。客场偶尔去，最好工作能顺路的地方。

　　输了球你会上火么？

　　输球也上火，但上火是很短暂的，10分钟20分钟就完事了。输赢我是左右不了的，但好不好看我能左右。反正明年我们力争打得好看，坚持攻势足球，我对他们充满希望。

　　我想知道你看自己球队比赛时是哪种心情？

　　是和教练一样在思考比赛进程，我也偶尔会跟教练一起商量战术，可能不会那么具体，但我有权利制定球队的打法和发展方向，他要是违背了我的这个想法，我就要纠正他，每个俱乐部都要有自己的风格。

　　你是一个很理性的人？

　　没有一个理性的认识不可能坚持20年，我24岁开始干足球，当时我爸我妈天天叫我别干，现在岁数大了，父母也不管了。那时候承受很大压力，但就是喜欢足球。我非常好玩，我觉得我能对我的朋友、参与我企业的人负责到底，对我玩的事情能够尽兴，对父母、老婆孩子都能做到很好，就是完美的人生，挺好。

　　"；我没什么压力，永远做好心理准备"；

　　《足球》：在你搞足球的19年里，69是最黑暗的时期？

　　崔毅：对。69只是一个爆发点，其实那几年其他事情，中国足球的黑暗经历了很多。69那会儿，中国足球是根本不想变好，他只想继续这么坏下去且不被人发现，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变好，但是现在的领导是想去变好的，只是还没有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但只要想，我想他最终肯定会找到这个比较好的办法。

　　当时环境为什么差？

　　从小事看大事，跟反腐一样，制度不改革，可能成功吗？

　　现在环境变好了吗？

　　反赌扫黑后暂时受益。他们想做好肯定是一个好的方向，但还要看这个正确的方法能不能最终找到。其实懂不懂，就看他想不想懂，你不懂你可以去请懂的团队，这个钱又不是很多，你想学英超就去英超找，你想学德甲就去德甲找，人家轻车熟路的东西。

　　过去19年里，什么时候最开心？

　　冲超冲甲一刹那间，都挺开心的。冲超那一瞬间是很开心，但是不是最开心我说不上了，因为曾经我也快乐过。

　　搞足球这么久，你是开心多一些、压力多一些、还是觉得足球太操心了？

　　我没什么压力，一切都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操心就是快乐，下棋不费脑子吗？谁不拿下棋当乐趣？这就是一个操心的乐趣。还是乐趣多一些吧，操心多了谁会坚持啊。

　　青岛降级后，投资人伤心到痛哭，你们冲超后，感觉你没有太激动？

　　我永远不会 （痛哭）。我觉得喜和怒不应该是刹那间就会有。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想成功了怎么办，失败了怎么办，哪个人会没有准备啊？当天我从心里是准备好冲超了，但也怕发生意外，因为足球这东西真不好说。

　　有人说你很懂球，你觉得自己懂吗？

　　我觉得看过两三年足球的球迷都懂球，西甲英超谁好谁坏你看不出来吗？有时候我会点击一下那个视频，周六晚上我一般也喜欢熬夜看球，看西甲的球踢得，就像小孩玩电脑似的，让他往哪传就往哪传。不像中国球队，你着不起那急，让他传他也传不到。

　　喜欢哪支欧洲球队？

　　我以前最喜欢阿森纳，今年还行，但是不如我喜欢的那几年法布雷加斯在的时候了，那时候是最好的。巴萨我也喜欢，但巴萨那种足球是很难企及的。

　　怎么看待目前中国的金元足球？

　　你拿几个亿搞支足球队，你可以找个好的经纪团队，这些专家就会帮你组合人，好的外援好的内援好的教练，80%能拿冠军。就这么简单，有意思吗？或许有人觉得有意思，但我不是这种人。从做生意的角度，我更欣赏能挣钱的人。你比如欧洲足球，他在加大投入做好足球的同时能挣钱，吸引眼球，提高收视率，开展周边产品，你可以这么玩，名利双收。但中国足球不是这样的，你花再多钱你也不会挣钱，电视转播不给你钱，你还得给他钱。

　　对于中国职业联赛你有什么建议和看法吗？

　　现在中超球队太少，这不合理。16掉2，和20掉2，22掉2能一样吗？同样，中甲16上2太容易，中超16掉2也太容易掉。两面都不科学。最起码要达到20支。之后会有更多的梯队，足球人口就会更多，上岗机会就会更多。另外，什么地域差距、时间安排不下来就是谎言，中国俱乐部也需要一周双赛来磨练自己，你没有联赛当中的一周双赛怎么去应对亚冠？调整赛程太愚昧了。老是急功近利，没有意义。比如日本人，我痛恨这个国家，但人家有些事做的是对的，人家足球怎么发展起来的？足球学巴西，一学就是多少年。

　　你现在自己踢球吗？

　　去年的时候还每周和朋友踢一场，今年就没踢过了。现在和朋友在一起打高尔夫。篮球我不太喜欢，我觉得篮球是一种不公平的运动，小个根本就玩不了。不像足球，大个小个都可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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