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我的青春像一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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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键字:冯唐,罗永浩,青春
  • 发布时间:2014-07-16 16:24

  第一次见冯唐是在一个年度时尚盛典上,见面第一句话他就问我:“这么多明星,你不去采访,怎么来采访我?”“因为——今宵欢乐多呀!”他笑了,暗号对上了,采访顺利进行。

  冯唐曾握过手术刀,看到了太多无法医治的病人,带着那种挫败感,他选择了弃医从商。在之前他那张很简单,但看上去很有钱的应聘简历里,他最愿意谈的是,他是一个作家。他出版了“北京三部曲”:《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这个横空出世的文坛外高手,有人说他是第二个王小波,也有人赞其兼备了王朔的狡黠、小波的机锋和阿城的文字。

  冯唐的文字里充斥着荷尔蒙,很欢喜,相当性感。他说:“写作的人也很苦,从二十多岁开始挖,挖到五十岁,怎么办,多数基本是沉默,曹禺是个案,有些四十来岁就死掉了,有些五十岁就开始说胡话了。”

  他喜欢跟话多的人吃饭,他有一个说“这人五行欠抽”的有趣老妈,他觉得生老病死听上去苦,实际上把它看成正常的一部分就OK了。70%的时间,他是在酒店度过,他喜欢用金字塔原则,不仅仅是在写散文的时候,回答问题也喜欢列举一二三。

  连同在给外甥的信里边,跟他说怎么才算是一个好男人或是绅士,他也照样金字塔原则式地回答了要处理好七个W:Wealth(金钱)、Women(女人)、Wine(酒肉)、Work(工作)、Watch(珍玩)、Workou(t身体)、Wisdom(智慧)。

  以前,有一个叫七七先生的人说他在某杂志的专栏很好看,但能否改一下老爱显摆自己物件臭牛逼的毛病,况与执掌XX战略部比起来,那几样高科技廉价货也算不得什么,别一副穷人乍富兼过度自恋之相。他回了四个字:“敝帚自珍。”

  学妇科就想了解女性多一点

  怎么去平衡作家与老总的身份?冯唐看得通透:“其实都是人性,都是鲜活的生活,都很有趣。佛教说,亲尝大于尔手。我经历,我表达,我理解。”

  当年弃医从商,冯唐的官方解释是因为不能承受死亡,而今他已能坦然面对死亡。“死,有时候其实也是一种义务,老人都不死新人哪有机会?光生不死,有时候是种赖皮的表现。现在年岁大了看开了点。”

  冯唐喜欢写女性,当初学妇科就想了解女性多一点,打下扎实的基本功,就像画家做写生一样。大胆的性幻想、性体验,毫无隐讳,不是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对他来说,必须得这样写。“如果有别的表达方式,我会用别的,但是我还没找到。从无差别之心的角度出发,女性跟桌椅板凳是一样的,有本事你写桌椅板凳也写出你要表达的,我没这本事,就挑自己最有感觉的去写,就像有人喜欢写山药蛋、鸽子……”

  四岁就想当流氓

  作为70年代的人,他的青春期在八九十年代,他的“北京三部曲”,也就是万物生长三部曲,说的就是1985年到2000年的事,背景是在北京。这代人更像一座桥,跨度特别大。

  “第一次接触电脑是高一高二,9寸白绿屏,5.2寸的盘,进机房还得穿白大褂换拖鞋。生理卫生课男女学生要分开上,在高中抽烟谈恋爱是犯大错误要记过的。现在出门就能见到穿校服的手牵手,搂搂抱抱。”在冯唐那个年代,机会相对平等,只要学习好就能有最好,所以大家都一头往前不分日夜地念书。

  在他的小说里,流氓是常见主人公,他本人也有着深厚的流氓情结。但是,青春的他整天忙着当好学生,整天有干不完的正经事。当流氓这个想法从他4岁就有了,“我见过不少流氓,当时我觉得他们很幸福,现在也有我所向往的地方,可能也没戏了。”是不想破坏自己现在的形象了吗?他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可能是人年纪长了,像一个壳似的,行为方式比较固化了。

  我的恶毒都在文章里

  冯唐和阿城、王小波、王朔一样,受北方语系影响比较厉害,在北京度过了绝大多数的成长期,都在写作,都把写作都当作很认真的追求。他的理想是,能像马尔克思,不到生命的最后,都能一直探索自己,观察世界。你的经历,你表达,你理解,用好自己的身体与脑子。

  在冯唐的生活经历中,有三个比较会说话的。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罗永浩,很能说;还有一个他没受过太深的教育,但有时候会蹦出来一些话,排列与组合,受过教育的人也整不出来。

  “母亲平时说话就挺逗的,我把她当作接触民间鲜活语言的一个途径。小时候耳濡目染,比如她说,你捋着前面的马路到头往右转就是了——‘捋着’比‘顺着’更贴切,比‘沿着’更有动感。”

  另外,他喜欢汉语早期与形成期。五四那拨人对他也有影响,那是现代汉语的创造期,有文言与白话,断裂期容易产生一些奇怪的组合。也看了很多英文文学,英国跟美国的读得多一点,读的小说很全。

  相比小说与随笔,冯唐坦言,自己在小说花的功夫多,“我的恶毒都在文章里用光了。”

  文_JK 图_高远 编辑_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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