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足球最黑暗的时刻

　　10月3日是西班牙足球最黑暗和尴尬的一天，西甲冠军球队马德里竞技的队长加比，在这天上午10点20分时出现在马努埃尔·西尔韦拉街4号———马德里反贪污和有组织犯罪特别检察院。加比是接受检察院的传唤来接受调查，而他的身份，并非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卫冕冠军队长，而是一起假球案件的嫌疑人之一。

　　传唤规模史上最大

　　“西甲最后一轮都在‘买球’，没有人是干净的。”

　　和加比一同接受传唤在检察院对讯问进行供述的还有迪奥戈、奥布拉多维奇、布劳略、豪尔赫·洛佩斯，他们都曾经效力萨拉戈萨。这天最早走进检察院的，是当时萨拉戈萨的主席和最大股东———阿盖比托·伊格莱西亚斯。最后一个走进检察院的，则是前莱万特队长巴列斯特罗斯。一天后在瓦伦西亚，另一场大规模讯问和供述在等待着另一批嫌疑人，他们是巴列斯特罗斯曾经的队友，胡安弗兰、塞拉、罗布斯特、斯图亚尼、马诺罗·雷纳和凯塞多。

　　同样接到传唤但因故而未能接受讯问的还有佛朗哥、庞奇奥和穆努亚，他们已经不在西班牙。哈维·托雷斯、埃克托·罗达尔，随塞维利亚在克罗地亚征战欧联杯的伊沃拉，以及前萨拉戈萨主教练、现在执教日本国家队的阿吉雷也被传唤。当年也效力萨拉戈萨的乌切，则因为周末的比赛任务而将供述的时间推迟到本周一。

　　这是西班牙足球历史上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球员接受检察院传唤，更是西甲历史上因为“假球嫌疑”而被大规模传唤的第一次，反贪污和有组织犯罪特别检察院怀疑，在2010/11赛季西甲末轮莱万特和萨拉戈萨的比赛中，出现多个不正常和反常规的现象，这很可能是一场“假球”。

　　那是在2011年5月21日，赛前积45分的莱万特提前保级，积42分的萨拉戈萨唯有赢球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那是西甲历史上最混乱的一次保级大战，除了萨拉戈萨，积44分的奥萨苏纳、马略卡、皇家社会，同积43分的赫塔费和拉科鲁尼亚等5支球队也都有降级可能，最后一轮6支球队的目标是避免成为阿尔梅里亚和大力神之后第三支、也是最后一支降级的球队。熟悉西甲的球队都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加比的两个进球帮助萨拉戈萨在客场2比1击败莱万特，这还是他们近半个世纪来首次在莱万特主场赢球，而拉科鲁尼亚在主场输给瓦伦西亚，以43分成为西甲历史上最高分降级球队。拉科主席伦多伊罗一直气不过，虽然拉科在一年后就重返西甲，但他们很快再次降级。2012/13赛季最后一轮输给皇家社会后，伦多伊罗大爆发，“西甲最后一轮都在‘买球’，没有人是干净的。”

　　三年，多重疑点

　　当场比赛赛前从萨拉戈萨俱乐部账面上流出多笔款项，而这些钱最终很可能是交给了莱万特的球员。

　　三年过后，在职业联盟的努力下，反腐败检察院掌握这场比赛的多重疑点。其中最关键的是，赛前从萨拉戈萨俱乐部账面上流出多笔款项，而这些钱最终很可能是交给了莱万特的球员。检察院掌握了萨拉戈萨的资金流向，赛前俱乐部曾向包括加比和阿吉雷在内的多名球员、主教练转账共计85万欧，每人的账户基本增加了8至9万欧左右，而就在他们得到这笔钱当天，所有人都把钱以现金取出，按照球员的说法，是“返还给俱乐部”。与此同时，阿盖比托又以现金形式将35万欧元支付给一位“中间人”，这总共120万欧的现金很可能是萨拉戈萨的“买路钱”，因为莱万特在这场比赛有一定保留，最终输球。更令人起疑的是，就在赛后第二天，一些莱万特的球员以先进买入大量奢侈品、高端旅游项目，甚至还有人换了车———而所有这些消费，都不是直接来自莱万特球员自己的银行账户。

　　因为萨拉戈萨在2010/11和2011/12赛季连续两个赛季奇迹般逆转保级，很多职业俱乐部的管理层都怀疑他在“买球”，起初这只是空穴来风，但在10月3日和4日两天，很多人、尤其是萨拉戈萨的球员和教练的供述对他明显不利，他们的证供完全是矛盾的。阿盖比托说，这笔钱是因为他在赛前受“要挟”，球员希望可以得到额外的奖金，因为这是关系到保级的生死战，所以他将85000至90000（具体数字并不清楚）转给主教练阿吉雷和9名球员。和球员相比，阿盖比托的供述时间更长，接近一个小时，而在检察院只停留25分钟（还包括等候豪尔赫·洛佩斯的时间）的加比否认了主席的说法，“没有人会在赛前发奖金，而且是只给10个人而不是全队。”

　　走出检察院后，加比很自然地接受媒体采访，“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做了俱乐部要求我做的事情。”按照加比的说法，他先后接到两笔来自俱乐部的汇款，共计85000欧元，但阿盖比托要求他把钱取出，并以现金返还俱乐部。检察官曾讯问加比，“难道你没有对这件事感到奇怪么？”加比的回答是，因为俱乐部的财政状况糟糕，“我本以为主席这么做是俱乐部将进入破产保护的程序，需要现金来应急，我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但我以为自己这么做只是在帮俱乐部。”球员大多表现地很镇定，似乎他们的确对主席的行为毫不知情，这天的供述更像是老朋友重逢的聚会，加比和豪尔赫·洛佩斯、迪奥戈在供述结束后还相约共进晚餐。

　　已有足够证据立案

　　如果阿盖比托不能给这几笔汇款的原因和资金动向给出合理的解释，现有证据已足够可以立案。如果罪名成立，这将是西甲历史上首次确定的假球案。

　　10月4日，莱万特方面的涉案嫌疑人在瓦伦西亚检察院接受调查。如果说萨拉戈萨的球员可能对此事的确并不知情，莱万特的球员则必须将自己的银行入账和赛后的高消费解释清楚。时任队长的巴列斯特罗斯嫌疑最大，因为当时他在莱万特的更衣室有绝对话语权，而首批供述的莱万特球员中，只有巴列斯特罗斯和另一人的银行有进账。虽然巴列斯特罗斯在上周四最先对这笔款项单独向检察院做出解释，但检察官认为他的解释并不充分。没有参加首批供述的球员中，乌拉圭门将穆努亚的银行账户，也有一笔不明收入，他已经以书信形式向检察院做出解释。

　　虽然只是检察院的调查阶段，但职业联盟主席特瓦斯已经明确表示，联盟将全力支持检察院的调查工作，他们将和假球作战到底。在本周一完成对另一嫌疑人乌切的讯问后，反腐败和有组织犯罪特别检察院将决定是否公诉，并以“假球”提出诉讼。媒体分析，如果阿盖比托不能给这几笔汇款的原因和资金的动向给出更合理的解释，现有证据已足够可以立案，让法院开始进一步的调查，甚至现在就可以起诉阿盖比托。如果罪名成立，这将是西甲历史上首次确定的假球案，职业联盟主席特瓦斯则表示，“我相信真相终将浮出水面，我们将以法律形式找到真相，我也希望联盟的球员可以讲实话，全力配合检察官的工作。”而就在萨拉戈萨和莱万特的球员接受调查时，三名奥地利的球员刚刚因假球罪名而遭受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