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夺走了长发 夺不走对足球的爱

　　本周一，英伦东北一场普通的预备队比赛吸引来引人注目的人群，一大波足球记者，其中还有几张英超熟悉的老面孔，比如纽卡主力后卫科洛奇尼，桑德兰的主教练波耶特。交战双方，是主场作战的纽卡斯尔和西汉姆预备队。那么，大家的焦点都在哪里？

　　在纽卡的首发阵容中，看到了一个球迷久违的球员名字。他是2010年世界杯期间，曾被马拉多纳视为球队核心之一的乔纳斯·古铁雷斯。当时老马组队时曾说过自己的队伍是，“马斯切拉诺、梅西、古铁雷斯和其他八名球员”，可见他的地位。已经大半年没有踢过足球的古铁雷斯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难以相信他已经两次克服了癌症的折磨。和过去相比，古铁雷斯的确胖了一点，过去标志性的马尾辫消失了，留着一头短短的板寸，但看起来毫无病魔困扰的迹象。31岁的古铁雷斯，竟然回来了。

　　“我感到骄傲”

　　执教纽卡预备队的前传奇球星比尔兹利说：“听起来可能很蠢，当我把队长袖标交给乔纳斯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声谢谢。”戴着队长袖标的古铁雷斯牵着球童的手走进场内，转头看了一眼摄影师所处的位置，冲着那个方向眨了眨眼，露出微笑。

　　下着小雨，现场1000多观众和所有相机和摄影机都对着古铁雷斯，他熟悉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阿根廷边锋奋力追逐着边路上一个青年球员，他的体型比起效力皇家马洛卡时，球迷给他取的那个彪悍外号“猎狗”形象还有一定的差距，但依然显得很壮硕，然后他又来了一次倒地铲球，把足球留在了自己的脚下，站起来，将球准确传出，继续跑动。

　　这一切，就好像“癌症”两字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一样。比尔兹利在场上还剩下3分钟的时候才把他换下场，只是为了让他享受场边1000多名球迷的欢呼声，还有包括科洛奇尼在内的好友们给他的鼓励。赛后古铁雷斯在自己的推特上发推，“回归让我感到很骄傲”。比尔兹利说：“能参与他回归的第一场比赛我感到很荣幸。”

　　今年11月重回俱乐部报到之后，古铁雷斯一直和预备队一起训练。比尔兹利透露，他在场上场下都是年轻球员的榜样，“个性上绝对是楷模”。事实上，古铁雷斯在因癌症远离赛场之前，已经不受阿兰·帕杜重用，但现在主教练反而希望能留住他，或许也是因为在经历生与死的考验之后还留在足球世界的人，对这项运动怀有的热爱和激情，足以打动任何人。

　　癌症两次考验他

　　古铁雷斯是在2013年和阿森纳的一场比赛之后，意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在去年5月的赛季最后一场比赛中他和当时还效力于枪手的萨尼亚相撞，感到睾丸处十分疼痛，赛后报告给队医。队医告诉他，“别担心，没什么大事。”但在夏休期结束之后，疼痛感并没有消逝。等到那年9、10月，新赛季已经开始了，古铁雷斯睾丸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肿了起来还伴随着强烈的疼痛。这次再去找队医，他才慌了神，队医经过简单的检查后让古铁雷斯立刻去做超声波。

　　就是在这次诊断中，医生查出古铁雷斯患上睾丸癌，他在次日就经历了睾丸摘除手术。等阿根廷人手术伤愈返回俱乐部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多余的球员，在阿兰·帕杜的队伍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在他的要求下，古铁雷斯得以租借去了诺维奇，和此前执教喜鹊军团的克里斯·胡顿重聚。然而他在诺维奇的命运多舛，赏识他的胡顿很快下课，他也随着失去了位置，在金丝雀总共只有4次上场的机会，最后一场是在今年4月对阵西布朗的比赛———这也是古铁雷斯最后一场职业足球比赛。

　　这个夏天，古铁雷斯很早就被俱乐部告知，他已经成了冗员，经纪人可以为他寻找下家。就在忧心忡忡地度假期间，古铁雷斯感到肝脏部位和淋巴结处疼痛，不详的预感。在检查之后他被告知原先睾丸癌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身体其他部位，连续第二年，癌症的梦魇袭来。

　　古铁雷斯不得已开始了化疗———这是今年7，8月间发生的事情，但当时公众对此并不知晓。人们留意到偶尔出现在媒体面前的古铁雷斯突然之间留着光头，不明就里还以为打不上主力的阿根廷人削发明志，“街上每个人遇到我都问我为什么剪头发了，因为以前长发是我的标志，这让我感到很为难，倒不是因为我不想说，而是我不想把同样的故事和每个人说一遍。”在当时知道古铁雷斯正在经历化疗的，只有他的密友海因策、拉维奇、科洛奇尼和德米凯利斯。而与此同时，纽卡斯尔却告诉古铁雷斯俱乐部不再需要他。

　　对足球的爱打动帕杜

　　今年9月，当即将完成最后一次化疗的古铁雷斯将自己的病情公之于众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随之而来的是对纽卡斯尔俱乐部的抨击。俱乐部在球员经历癌症打击时不予援手，反而要将其抛弃，这样唇亡齿寒的做法让不少喜鹊球迷很愤怒，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维拉当年对待白血病的老队长佩德罗夫的方式。

　　古铁雷斯也感到很受伤，“我能说的是，当我做完手术之后，俱乐部告诉我可以去另外找一家俱乐部时，这的确让我感到很受伤。我在这家俱乐部已经踢了5年的球———得到这样的下场让人太难受了。”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古铁雷斯最终决定把再次患上癌症和化疗的过程公之于众，“我现在感觉到了轻松、冷静多了。”

　　2010年当纽卡降级时，当时还是国家队主力的古铁雷斯拒绝离队，并成为率队拿到英冠冠军的主力成员，那个赛季他当选俱乐部球迷评选的赛季最佳球员。自从2008年加盟纽卡以来，他一共为俱乐部踢了177场联赛，攻入10个进球。既然在喜鹊军团跌到低谷时不离不弃，当球员遭到病魔打击时俱乐部放弃他，难免引人非议。

　　但或许是两次战胜癌症并坚持重返赛场，这份执着打动帕杜，“圣诞期间他不会上场，但目标是在在一月底到两月之间。癌症困扰了他很长时间，因此恢复之后我们每个人都感到非常高兴。现在他很健康，只是需要重拾球感，感受比赛的气氛，重新找回速度。我不认为那会花很长时间———甚至比我刚才提的时间表更快。”

　　回到本周一的预备队比赛。波耶特的儿子效力于西汉姆预备队，不过赛后他也找到了古铁雷斯，向他表示祝贺和鼓励。密友科洛奇尼非常高兴，他不仅是古铁雷斯的队友，甚至算得上是“半个亲人”。在推特上，鼓励古铁雷斯的留言如潮水般，每个人都为他感到开心。

　　赛后古铁雷斯说：“在我接受了所有这些治疗之后，能够重新回来踢球我感到太开心了。我经历过最可怕的阶段，现在光是和青年队队友一起训练就让我很愉快，希望能重新回到一线队。当你得了癌症的时候，其他所有的问题都变得很小很小，最重要的是，你能赢得那场战役，战胜癌症，那是很艰难的事情。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想当下，尽我全力做到最好。癌症让我变得更强壮，我感谢所有支持我对抗病魔的球迷。”

　　但更重要的是，是古铁雷斯自己对于足球的热爱和执着。

　　记者 陆逸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