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梅，北纬50°的童话

　　不来梅是一座童话之城，除了重温格林兄弟笔下的著名篇章，1200年的历史，也让这座城市的现实生活充满童话色彩，遍布中世纪木屋的古老街道，威悉河畔连成一串的咖啡馆和餐厅，世界遗产与活泼市集共存的广场，讲述着文艺复兴与大航海时代的辉煌，也展示着一座古城历久弥新的独特魅力。

　　“童话之路”的最北端

　　初夏的傍晚，漫步不来梅（Bremen），这座中世纪古城呈现出一派悠然的姿态，弯曲狭长的街道，纵横交错的路口，古老的德式建筑……

　　不来梅位于威悉河（Weser）畔，有1200年历史，是世界上现存的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也是德国仅次于汉堡的第二大港，距北海约70公里。这里有珍贵的世界遗产、瑰宝级别的建筑艺术，也不乏正宗的德式足球精神和啤酒情结，但它最广为人知的还是“童话色彩”，很多人第一次认识这座城市，是因为一支由驴、狗、猫、鸡组成的“乐队”。

　　不来梅是德国“童话之路”北方的终结点。《不来梅的音乐家》是《格林童话》中最著名的篇章之一：一只无法继续工作被主人遗弃的老驴子，在流浪途中遇到了嗓子哑掉的公鸡、无法打猎的老狗和抓不到老鼠的猫，它们决定一起去不来梅做城市乐手，开始新生活……这群“不来梅的音乐家”成了这个城市最著名的标志，老市政厅附近有一座铜像，是“四人组”叠罗汉般的经典造型，它被印在数不清的旅游纪念品上，穿行大街小巷，总能不经意间发现源于这座铜像的各种艺术创作。位于铜像最下端的驴子，前腿光亮可鉴——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总是争先恐后地去抚摩它，据说这样可以带来好运。

　　离中央火车站不远的城墙公园（Wallanlagen），是1805年拆除旧城墙后建设起来的环内城公园，有一条“护城河”和一座美丽的风车，风车四周种满各式花草，从远处的小桥上经过时，凝神望向那里，颇有童话意境。走在公园的林荫道中、石板路上，看着遛狗的老人、散步的情侣，感觉十分闲适。

　　广场风云

　　集市广场（Marktplatz）是不来梅的中心，拥有1200年历史的圣彼得大教堂则是集市广场的视觉中心，绿色尖顶好似两把直插云霄的利剑，哥特式的外立面带着罗马帝国美学的遗风，内部有丰富的彩绘纹样装饰、绚烂的玫瑰窗和栩栩如生的雕刻。

　　787年，查理大帝下令在不来梅建立教区，不来梅从一个渔民和小贩聚居的村落，变成了肩负传教使命的城市，圣彼得大教堂也算是城市最早的基石。

　　随后的几个世纪，不来梅的商业贸易突飞猛进，教会渐渐失去了影响力。1186年，不来梅脱离教会的治理，以商人为代表的市民阶层不断争取城市自治权。1260年，不来梅加入汉萨同盟（Hanseatic League）——一个由商人组成的，有北海、波罗的海沿岸及内陆共90多个贸易城市参加的强有力的城市同盟，追求经济、贸易的独立。1646年，不来梅成为自由帝国城市，不属于任何郡主，由王国直辖，这就是不来梅的正式名称“自由汉萨市不来梅”的由来。时代的变迁中，圣彼得大教堂命运多舛，历经宗教改革时期的没落、南、北塔楼的相继受损、二战战火的摧残，它也是这座古城的一个历史记录者。

　　集市广场上还有被列入世界遗产的不来梅市政厅，不仅仅因为它的华丽、壮观，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更重要的是，它的一砖一瓦都在讲述着不来梅的历史，以及不来梅一贯追求的自由与独立精神。这座市政厅是欧洲唯一一座原样保存至今的中世纪晚期市政厅建筑，始建于1405年，有着淡绿色的屋顶与古老的廊檐、拱廊，深沉大气，富有底蕴。它奇迹般地躲过了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也不像德国许多同类建筑那样在修缮过程中有较大改动。市政厅并不对外开放，只在有限的时间接待特别邀请的参观者。我有幸进入这座古老的建筑，一层的装饰格外简洁、朴素，二层天顶上的古典纹饰、历代德国君主肖像、完全用橡木雕制而成的金色会议室，极具历史感，大厅上方悬挂着四艘巨大的古帆船模型，讲述着不来梅作为海港的历史。

　　市政厅前矗立的罗兰雕像也被列入世界遗产，雕像主人公源自中世纪法国英雄史诗《罗兰之歌》，它手持宝剑和盾牌，被视为自由与市场权利的象征。德国北部的50多座城市都有罗兰像，据说只要罗兰站立不倒，城市的自由就有保障。今天，“在罗兰像碰头吧”是不来梅人常说的话。而每当电车经过的时候，站在广场上有一种现代和古典交错的美感，常常也会有街头艺人演奏乐器，那种感觉真的是特别欧洲。

　　市政厅的侧门旁边有一个狭窄的通往地下的通道，连接着世界上最大的经营高级德国葡萄酒的酒窖。不来梅并不产酒，但有很多好酒是在这里装瓶，销往世界，这也是不来梅贸易地位的一个证明。酒窖的装修极其华丽，餐厅摆放着4支巨大的酒桶，上面雕刻有各种华美的动物图案。我们在这里吃晚餐，“不来梅鱼肉铁锅拼盘”端上桌，大虾、鱼连同配菜的烤土豆和洋葱全都鲜美入味，搭配一杯上好的德国雷司令，令人回味无穷。

　　老时光，新风情

　　不来梅真是个舒服的小城，古老而朴素的石板路，尖顶教堂，带有童话色彩的房屋，现代化的工厂，这些风格迥异的元素自然地糅合在一起，构成一幅生动的城市风情图，古老而又充满活力。

　　清晨，我迎着温柔的初升阳光去逛集市广场的农夫集市。广场的石板路上临时搭起了帐篷，各式各样刚被摘下的新鲜果蔬码放整齐，还顶着露水。在这里能买到各种优质食材：家酿的葡萄酒、农庄新鲜的奶酪、红白分明的培根、北海鱼子酱、各种植物茶……逛累了，就坐下来喝一杯现磨的咖啡，吃一个德式热狗（Bratwurst），看看周围的热闹。这种热狗被视为“最德国”的食物，选好口味，年轻的摊主抄起刀，麻利地切香肠、烤黑面包、抹各种酱料，一分钟后，一个香气扑鼻的巨大热狗便递到手中，售价两欧元。

　　农夫集市常年开放，每周一到周五上午和周六全天开市，周日休息。据说这个集市最早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康拉德二世允许开设的，至今已有九百多年历史，因此散发出一种与一般市集不同的古典氛围。摊主们都面带笑容，几乎不怎么吆喝，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大。顾客们大都穿着考究，仿佛是要去赴宴。摊子上的每样东西看起来都喜气洋洋、生机勃勃，加上动听的现场音乐，整个集市就像是一个欢乐的大派对，让人不知不觉消磨掉整个早上的时光。

　　不来梅最古老的城区——施诺尔区（Schnoorviertel，源于低地德语Snoor，意为“绳子”），鳞次栉比排列着15、16世纪木质结构的房屋。穿梭在设计巧妙的街巷中，漫步在石板路上，时刻充满惊喜，时而看见色调艳丽的房屋，时而撞见让人忍俊不禁的驴、狗、猫、鸡“四人组”的卡通形象，时而有参天古树挡住去路，还有街角的咖啡屋、古老的手工铺子、童趣十足的玩偶店……

　　跨过几个街口，就来到威悉河畔。河水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或古老或现代的船只悠悠地穿行，河对岸是整齐划一的后现代风格的建筑群，远远地能看到贝克啤酒工厂和奔驰汽车工厂的高大建筑，原来摩登与传统只是一河之隔。有水的城市是幸运的，在河岸区总能看到平常而又生动的生活小景，或是三五好友把酒言欢，或是甜蜜情侣漫步河堤，沿河的咖啡馆和餐厅、酒吧连成了一串，外面摆放着长条的木桌，几乎每个人手中都举着大杯的贝克啤酒。不来梅就是这样，她总是在古朴与现代相衔接处体现不凡。

　　Tips

　　集市广场

　　集市广场汇集了市政厅、大教堂、贵族宅邸、工商会所等巴洛克和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群，几百年来，这里一直是城市最重要的活动场所，集市贸易、市民集会、市府决议、胜利庆典等都在这里举行。

　　施廷工商会所（Schütting）

　　位于集市广场西南角，宏伟的文艺复兴式建筑，建于1537年，与市政厅、大教堂一起，代表了历史上不来梅商、政、教三足鼎立的局面。

　　汉萨十字

　　集市广场中心的地面上，深色圆轮中用红色石子铺成一个醒目的汉萨十字，传说这是为了纪念汉萨军团在第六次反法同盟中所起的杰出作用。

　　Tips

　　如何到达

　　汉莎航空公司提供从北京或上海经由法兰克福或慕尼黑转机至不来梅的航班。

　　最佳旅行时间

　　春、夏、秋三季都是去德国北部的好时候，由于纬度高，春夏每天日照时间很长，可以玩到很晚，而且温度适宜，不会很热。5月～9月是旅游旺季，特别适合户外活动。3月～5月以及10月天气依然很好，游人相对较少，可以充分享受宁静的时光。

　　特别推荐

　　贝特夏街（B.ttcherstra.e）

　　紧挨着集市广场，仅100米长的小街两旁聚集了剧院、餐馆、酒吧、首饰店、玻璃工艺品店以及美术馆，甚至还有赌场，清一色的红砖房子，古老，沧桑。据说最初这条街上都是箍桶匠的作坊，因此也称箍桶匠街，后来一位咖啡大亨仿照中世纪街道的结构对它进行了设计、改造。入口上方有一幅巨大的黄色金属浮雕《光明使者》。钟乐楼在正午和下午三点、六点整点报时，奏响音乐的同时，会转出彩色的木刻画，展示大西洋航海时代的故事，非常值得观赏。

　　瑟格街（S.gestra.e）

　　不来梅市中心一条长约400米的步行街，是不来梅最古老的街道，也是重要的购物街之一。最惹人注目的是“养猪人”铜像。据说，中世纪早期，养猪人会将猪群从这条街赶到城墙前的牧场，1974年，雕刻家Peter Lehmann创作了这一可爱作品。

　　贝克啤酒厂

　　贝克啤酒起源于16世纪的不来梅古城，是德国啤酒的代表，百余年来获奖无数。在啤酒厂可以参观啤酒酿造过程，喝到各种新鲜的贝克扎啤。

　　门票：7.5欧元

　　童话之路

　　从南到北，从哈瑙到不来梅，这条大约600公里的旅程，途经与格林兄弟的童话故事息息相关的城市、乡镇、州县，被称为“童话之路”，是德国最古老的度假线路之一。

　　“童话之路”沿途穿越充满诗情画意的自然风景区，可以看到浪漫的小镇、古堡和众多艺术、文化瑰宝。夏季，或是每逢节日，木偶戏剧、露天演出特别丰富多彩，生动活泼的童话人物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人们眼前，与此同时，多彩童话还与当地丰富的烹调艺术相融合，可以大饱口福。

　　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游览“童话之路”十分便捷，同时它也是一条完美的自驾游路线。

　　撰文、图片/杨莹 鸣谢/德国国家旅游局、汉莎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