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赛输六场 特别的一个不特别

　　一场比赛，莫里尼奥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心情。从拉米雷斯首开纪录时的欢喜雀跃，到库蒂尼奥扳平比分时的愤懑不满，再到最后被本特克一脚打破所有希望的绝望，狂人看起来就像个行尸走肉，“斯坦福桥要垮掉了”——红军球迷高声歌唱，用的是“伦敦塔桥要垮掉”的调调。而从这场比赛来看，莫里尼奥已经用完了他能用的一切手段，如今蓝军阵营中共识只是“何时下课”，而不是“会不会下课”。5个月，从英超冠军到沦落降级区边缘，莫里尼奥职业生涯最大危机袭来。

　　中圈会议，讨论什么？

　　比赛结束后，红色蓝色阵营的情绪天壤之别。利物浦全队拥抱，和将帅庆祝，向球迷致敬，更衣室内欢呼声响彻震天。而在切尔西，赛后接近一个小时之后球迷、记者已经散去，球员在球场上慢跑放松，这时莫里尼奥带着所有的教练团队——包括比赛中和克洛普发生过言语冲突的何塞·莫拉斯和西汉姆一战中被罚上看台的西尔维诺·鲁诺，他们避开了球员通道中的人来人往，走到球场中心聊了一会儿，每个教练表情严肃，但谈论内容并无从知晓。

　　莫里尼奥的表情，在这场比赛中简直就是两次执教切尔西经历的缩影。开场4分钟，红军右后卫克莱因防守失误，被阿兹皮利奎塔突破传中后，拉米雷斯头槌破门。最近一直处在阴影中的斯坦福桥拨开云雾，有了一个完美的开端。场边的莫里尼奥并没有夸张的庆祝动作，他冲着看台鼓掌、点头，似是感谢球迷对他的支持。在看台上有很多致敬狂人的标语，“我们信任何塞”、“唯一的办法就是——何塞”、“何塞，我们中的一个”就是其中的亮点。

　　和往常不同，莫里尼奥显得格外冷静，很多时候他都安静地坐在教练席上，生怕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会引起第四官员的关注，这和非常活跃的克洛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莫里尼奥第一次愤懑的表情出现在库蒂尼奥的进球——当时狂人正等在球员通道，这是他多年执教的习惯，他会在上下半场比赛结束前一两分钟提前返回更衣室，过去还一度引起过误会，被媒体指责是在赢球下对对手的不尊重，莫里尼奥解释过比赛结束前提前离开是为了给妻子打电话报喜。然而，这天他在球员通道入口的地方，等到的是库蒂尼奥的进球，当时常规补时时间已经超过了20秒，莫里尼奥表情严肃露出些许愤懑，转头离开。

　　等到库蒂尼奥第二个进球时，莫里尼奥站在场边，全场罕见地给队员鼓掌、大声激励队员。这时莫里尼奥已经做出过战术上的调整，替换上肯尼迪、法布雷加斯等球员，看起来并不满足1比1的平局。然而，蓝军在场上并没有进步，他们糟糕的传球在下半场红军的全场压迫下更加错漏百出，连连被红军断球打反击。当本特克攻入第三个球，莫里尼奥表情呆滞，他微微点头露出“我受够了”的表情，随后用手搓了搓脸，不再鼓励，不再说话。哨声响，胜利者克洛普转向莫里尼奥微笑着和狂人握手，随后葡萄牙人快步转身返回更衣室。这次大起大落的心情之旅，终于到此结束。

　　莫里尼奥乱了方寸

　　当天，莫里尼奥赛后采访和场边的表现同样引起关注。他做的第一个采访，是赛后立刻接受转播商BT电视台的采访，就在球员通道一边，莫里尼奥就像带着护盾一样，矫枉过正地保护着自己。戴斯·凯利——在同一周刚刚和克洛普进行过一次深度访谈的资深电视记者，给莫里尼奥提了12个问题，全部的回答都是“不”或者“没有”。莫里尼奥没有回答凯利任何提问，因为他和媒体、和裁判官方的关系剑拔弩张。

　　这个令人震惊的访谈结束后，莫里尼奥返回更衣室。重新出现在媒体面前，狂人话多了点，但同样充满着莫里尼奥特有的冷嘲热讽。问题集中在两个，一个是球场上的一些争议判罚，一个是他本人的前途。对狂人来说，最大的争议点是主裁克拉滕伯格出牌的尺度——卢卡斯全场8次犯规，3次被裁判训话，其中放倒拉米雷斯的动作，本该吃到第二张黄牌，这时距离他的第一张黄牌只相隔10分钟，克拉滕伯格选择了宽容，只是给予口头警告。相比之下，米克尔在第一个犯规下就吃了黄牌，狂人不得不选择替换下他，避免吃到第二张黄牌造成减员。而米克尔下场之后，蓝军防守上更加薄弱了。

　　新闻发布会，记者追问莫里尼奥对卢卡斯事件的看法，“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的看法，我又要被英足总惩罚了”，他最近因为炮轰主裁引来巨大的风波，蓝军正在上诉对他的5万英镑罚款和一场禁赛，“你有疑惑？我还是不能说，因为我会被处罚。比赛中我对（卢卡斯）判罚有异议，第四官员（李·梅森）让我‘闭嘴’，不然我会被罚出场。所以我不能表达我的感受，无论如何都不行。”莫里尼奥当然为自己的遭遇抱不平。就在同一场比赛中，克洛普因为对手的犯规冲裁判挥舞过黄牌动作，因为特里禁区内手球未判大声质疑过第四官员，但看起来李·梅森对克洛普态度相当宽容。而莫里尼奥才一开口抱怨，立刻就被梅森喊“闭嘴”。然而，狂人之难并非一日所成，长久以来他和裁判的敌对，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对于媒体记者，狂人也并不客气，“我下次来给你们带好的眼镜，你们就可以更清楚地看比赛”、“你是才来的吗？刚才的比赛你看了吗？”这样冷嘲热讽的话，对现在的莫里尼奥毫无裨益。反而是对手克洛普对狂人怀有同情，“我当然能体会他的感受，但这样的事情在职业足球中司空见惯。何塞是个伟大的教练，世界上最优秀的教练之一，然而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我去年在多特蒙德也有相似的经历，但唯一利好的是，那家俱乐部没有一个人质疑我，没有人质疑我！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压力。所以最后我们改变了局面。切尔西有很多优秀的球员，他们当然有能力扭转颓势。”

　　回到比赛现场——当赛后莫里尼奥和他的助手们站在中圈，环顾四周，看着空荡荡的球场，看着垂头丧气慢跑放松的切尔西球员，他们或许在思考，这些所谓的“优秀球员”——包括赛前克洛普挑出来说的特里、伊万诺维奇们，到底还有多少是真正有能力、愿意为他投入自己天赋，来改变命运的人？

　　记者 陆逸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