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VS李铁 我的人生不喜欢惊喜

　　在李铁繁忙的时间表里，留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显得非常奢侈。中甲联赛结束后，他在沈阳的家里只停留30个小时，前一天晚上因为堵车，半夜才回到家里。唯一一个白天还抽空去看了自己正在兴建的业余足球场地。大女儿坚决要求他陪着看一场电影，点名要看《夏洛特烦恼》，因为她不想老爸错过这个精彩的片子。电影已经要下线了，找遍了沈阳，李铁和家人才在唯一一家影院里一起看了一场电影。我们聊天时，妻子带着两个女儿就在边上摆着新买的积木，小女儿先用积木摆了一下“T”的字母，那是李铁名字的缩写，然后又摆了一个“F”，那是他妻子的名字。在秦皇岛，俱乐部给李铁租了一套公寓，但他只在那里呆了两天，整个公寓都是妻子去的时候布置的，即使在家人都在秦皇岛的时候，李铁也没时间陪他们，大部分时间他能做的就是给妻子发个微信，内容简单到：“海边那个地方不错，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李铁这个爸爸当的非常不合格，我们小女儿有时候给他发一长串的微信，说想他了，结果他就回一个字‘乖’，再发一条，那就回两个字‘开会’。”听着家人的“控诉”李铁只能在一边不好意思地苦笑。对于他来说，过去的一年时间里，他干了别人三倍的工作，时间已经是他最大的奢侈品。

　　1 从不跟队员谈钱

　　《足球》：在冲超成功之后，你最在意的是哪个数据，是8连胜还是7场比赛零封对手？

　　李铁：从我的角度来看，还是更在意7场比赛没丢球吧，因为这才是我们8连胜的一个基础。在我上任之前拿到了一个数据是25场丢了25分，进球还算可以不算最多也不算最少的。但是失球太多了，失球基本上排在联赛中游吧。进了17个球，是在一个比较正常的范围内。但是失球不太好，而且每一场对失球没有奖惩的概念。我上任之后给俱乐部提出了设立一个不失球奖。现在看效果还是挺好的。

　　你加强防守是靠人员还是靠战术上的调整呢？

　　人员上没有什么调整的空间，就是这些人。我是首先和大家强调防守的重要性。然后我重点把团队的积极性、竞争的这种积极性调动起来。以前我们球队里有些大锅饭的意思，之前的训练和用人上我觉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我进行了一些调整，我从预备队里也调上来了几名年轻球员。然后我宣布了新的奖金分配方案，就是18人名单之外的球员一分钱奖金都没有。没进入18人名单的，准备会都不能参加。

　　这样做的效果出来了吗？

　　效果很快就见到了。你也看过我们的训练，我们在训练里的拼抢是非常激烈的。后几轮联赛里，我们比赛当中没有一个受伤的，训练当中好几个受伤的。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大家都想在训练里好好表现，进入18人名单啊。比赛的时候还有规则保护你，训练没有，只要不是故意伤人和犯规，我们给的尺度还是比较宽的。

　　是不是华夏的高额奖金也帮助了你实现这种目标呢？

　　我觉得并不完全是这样吧。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奖金也不高，赢一场球100万。我从来不跟队员们谈钱。我从来没有过，去跟球员们说这场比赛奖金多少钱，靠这个来刺激球员，到一定的程度上就很难再向上了。我觉得钱不能少，但是它绝对不是全部。如果它作为一个全部，那将来就很难推出一些东西。我觉得首先还是要建立一个竞争的机制，大家对胜利建立起一种渴望。我自己在所有的事情上，哪怕是教练组和球员做游戏，我都会全力想争胜，这也是在向球员传递这样一个信息，必须全力争胜。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我最欣慰的事情是，在这支球队里竞争的这种机制已经建立起来了，大家都是专注在训练和比赛上，不会有什么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自己没有想到最后以8连胜成绩冲超？

　　这个不可能有任何人在事先想到，有时候我的一些话是被媒体误解了。有报道说什么我上任宣布9场全胜27分冲超，我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原话是在上任的时候和队员们说的，没有一个球队能从我身上轻易的带走一分，就算跟我打平了，我一定让你给我留点什么下来。但是有些媒体通过球员的话转达出来理解成27分冲超，我傻啊说这样的话？之前拿多少分自己不知道吗？

　　这8场比赛你个人觉得哪场是最最困难的？

　　每一场球都很困难，包括我们跟江西，今年降级的队。在我们主场1比0，才赢下来，你说艰难不？转折点是大连平了两场，而我们两连胜，积分超过了他们，而且我们胜负关系是压倒他们的。说到这个事上，我们全队必须感谢安蒂奇，没有他在之前打下的基础，不可能最后有这么好的局面。

　　2 不能犯错的冲超路

　　《足球》：现在回想起当时你接手华夏的时候是不是感觉挺仓促的？

　　李铁：没错，非常仓促，我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接手球队。

　　到华夏之前你没有想过会在赛季中间接手球队？

　　绝对没有，当时我来华夏真正想做的还是俱乐部的副总，把球队的青训搭建好，同时也做好俱乐部的管理和引援。至于当教练，当时我和老板说，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心里理想的时间可能是两三年之后。但当时我们球队的情况确实很不好，已经排到了第6，老板说让我干，我确实不能推辞。

　　当时大家是不是已经接近一个认为冲超无望的状态？

　　当时跟第一名差了10分左右，跟第二名也已经拉开6分了。那个时段冲超形势最好的是北控，而我接手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对北控，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我当时也没有考虑，老板决定了，我呢，临时赶鸭子上架。但是当时对于我们来讲，没有一个人敢说肯定能冲超。

　　那时对冲超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能够做的就是不去想这个结果，只是全力工作。这一点我比较佩服我们的老板，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全力冲超，这个决心是非常大的。

　　打北控这场比赛对你来说是接队之后的第一个考验……

　　是的，我是（8月）18日接的队，21日就打北控，中间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那场比赛如果我们运气好一点就赢了。开场我们就有两个非常好的机会没打进，当然了后来北控也有机会得分，但没把握住。所以0比0的比分还是比较合理的。在我接队之前我们8场比赛可能只赢了两场，客场打平北控我觉得对队员来讲，最重要的是看到了希望。当时我相信包括很多球员在内，都觉得冲超已经没有希望了。

　　那个时候你做了什么呢？

　　即使在那个最困难的时候，我依然跟队员们说，不要去想这些消极的东西，联赛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场场地去拼，冲超不会这么容易。我们全队的球员当中，除了教练以外只有一个队员经历过冲超，就是22号耿袈岂在当年徐导的东亚经历过，其他没有人经历过这个过程。我自己经历过两次冲超，都是在辽宁队，这是我的第三次经历。我的足球生涯没经历过降级，但是三次冲超我都亲身经历。所以我知道这个过程很艰难，也知道他很漫长，不是一场两场。但是只要坚持一定会有机会的。就一场一场来，每一关都过，然后等待最后的结果。最后一场比赛我下来后跟队员开玩笑，之前我从来没跟你们谈过后面的结果，就是一场一场来，现在回忆起来只要输一场一切就结束了。

　　这个过程确实容不得半点差错……

　　只要输任何的一场就结束了，而且在里面没有任何一场是轻而易举的。打完北控以后就到湖北打武汉卓尔。说实话郑导（郑斌）在这场比赛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因为我对武汉一无所知，但郑指导上半年还执教武汉队，他非常了解这支球队。后面我就去国家队了，之后回来以后又打北理工，打完之后然后打青岛中能。打青岛当时最困难，因为比赛之前我有5天根本没在队里，我当时随刘延东副总理去英国了。其实我挺佩服老板的，在当时那么紧张全力冲超的时候，他还是同意我跟着总理一块去参加中英的足球交流，以国家利益为重。然后在我回来以后第一时间，派专机给我送青岛。准备会前15分钟我冲到了酒店，连澡都没洗，直接开的会。

　　3 唯一欠缺是体能教练

　　《足球》：我很关心在那段时间你怎么控制的球队？

　　李铁：其实根本没有控制，因为我和我的团队有着超乎旁人的默契。我们这个团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郑斌不用说了，孙明翰也是我们从小就认识的沈阳老乡，高尧是我在2002年世界杯时的队友，张朝松是我当年在成都踢球时的小兄弟，那个时候我就对他特别好。我们有个微信群，天天训练的东西包括队里的一些情况都会在群里说。

　　你对他们的信任度有多高？

　　首先我们之间的交流没有任何的隔阂，我觉得这个教练团队非常成功的一点也就是在于此。大家的年龄接近，不会像有的教练组说话还隔着掖着。大家一直合作得都非常好，所以包括整个比赛的安排、换人全部都是我们计划着来做。我们甚至在与北理工比赛之前预计到会有点球，这场比赛开打之前我就和队员们说，可能我们会先失球，也做了预案，果然我们先丢球，然后打了回来，又丢球，一直到最后追平反超。这场比赛是我带队唯一的一场失球超过两个，除此之外只有对武汉丢了球。如果看我们数据你会发现，我们队整个的控球时间在减少，但是我们攻入对方30米区域的次数增加了很多。

　　你的这个打法能说是你未来的执教特点吗？打更实用的足球……

　　其实也不是这样，还是根据现在这支球队的人员构成吧。如果有好的球员，我也愿意像巴萨、拜仁那样打传控。但现实情况让我只能根据手上队员的情况制订打法，我还是更愿意根据队员的情况修正打法。

　　其实你最后阶段给球队选择的442阵形也是一种无奈的变化吧？

　　是啊，其实我上任之后尝试了不少的阵型，包括352。之前老安（安蒂奇）给大家安排的是4231，但是在拉多受伤之后，新来的埃杜和拉贾卜两人都是中锋，他们都要上场。这样我们中场只能安排4个人，而米利亚斯更适合打前腰，没办法最后固定在了菱形中场，让其他几名防守球员给米利亚斯保护。

　　你以前就考虑过用现在的团队执教吗？

　　完全没有这个考虑啊，在我决定接手的时候，正好郑斌赋闲在家，孙导也是当时正好闲着，而高导和张导当时就在队里。以前我们这些队友是平时都说要一起做些事，但是肯定要看时机合不合适嘛。

　　你觉得现在的这个团队还有什么不完美的吗？

　　我觉得唯一欠缺的一点就是，体能教练。我可能在明年这块要考虑请一个老外。在体能教练这一块上目前国内还是有欠缺，高水平的体能教练只能找外籍教练。

　　对于你们这个教练团队的工作你觉得有哪些方面是需要改进的？

　　总体上我觉得还好，也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我们可能是运气不错吧，比赛里也会出现换人以后就进球了改变了比赛。有时候也有一些不顺，赛后我们就会想是不是时间不对啊，或者是我们换的更早一点会更好啊。我们下来都会聊这些事情，但是整体的执教过程还都比较顺利，基本上是按照我们的预案进行的。我觉得凡事多计划一点是有好处的，但是很多临场的东西还是会出现。

　　都是按照你的预想发展的？

　　都是按照我们之前做好的预案，我今年还没有遇到过超过我预期的情况。当然我们的运气也好，没出现绝对主力长期受伤的情况。

　　4 兄长型教练

　　《足球》：从优秀的球员到主教练，是不是要过一关，就是对球员的错误有足够的宽容？

　　李铁：是的，我跟高尧、郑斌我们有时候讲，这个动作在我们看来很正常的，很简单就能完成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我们的球员做不到呢？作为教练员你需要思考的不是责备球员，而是你要想办法怎么让他们做出来，那就得想很多事情。

　　你是脾气比较急的人，当教练怎么去控制自己的性格比较急这方面？

　　一方面我会给他们压力。比如在训练的时候给他们很大的压力，有的时候包括周边很多人跟我讲不要给他们这么大的压力，但是我还是坚持这么做。我就想紧点比松强。这可能是我的性格，但有些时候我也知道有点急，我也会注意针对不同球员有不同的方式。有的球员可能天天批评他都没问题，但有些球员就需要鼓励。

　　你这个年龄当教练还是兄长型……

　　对，在场下我和很多球员都是朋友，包括杜威、杨程这些老队员。但到了场上必须一切听我的。这个是我的习惯，我做事他们一开始还都不太习惯，慢慢也在适应，就是知道做事情是个什么样的人。比如说开玩笑，在球场我不开玩笑，但是下来什么都行。在训练场上，这个球是你的但是你没接应好，那我肯定会给你很大的压力。他们慢慢也习惯了，开始适应了。

　　你的团队在性格上跟你很互补？

　　是这样的，像郑斌他脾气好。团队他们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老高也一样，在管理中老高也起到很好的作用。包括球队之前的一些情况他比我更了解，比赛当中都得到很多很好的建议。我们天天就在一个房间里围着一个大电视、一个战术板一起开会。每天吃饭，在外面散散步，就开始聊这些事，准备比赛、准备训练，或者就是总结很多东西。我觉得作为一个年轻教练，我不需要你掌控一切。我觉得要了解更多的信息，这对我的工作会有帮助。

　　但是这些建议如何取舍呢？

　　那肯定在我，但这个教练组最好的一点就是非常团结，我觉得这个是今年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一般很多的教练组是不团结的。所以我收到很多建议，都是建立在为球队发展的角度上的，我怎么取舍大家也不会有想法。

　　那天冲超变成现实之后，我看你自己在场边沉默了一阵儿，那时候想什么呢？你和教练组怎么庆祝的？

　　没想什么，也没有特别激动。因为这个结果其实在最后的时候是在意料之中的。我就觉得完成了一件事，我跟郑斌他们都说了，这是完成了一个大家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大家松了一口气，包括当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放松一下。第二天还是该干啥干啥。

　　你的压力一定很大，怎么面对？

　　我自己的压力肯定也是有的，但是这些压力在我可控的范围内。最后一场比赛开始前我先出来在替补席上，队员还没出来的时候，我给自己量了一下脉博。我一量一分钟48下，我平时正常就是50、60上下。正常如果你要是紧张的话，应该是70下左右了。我一看还比较平稳，跟我平常正常的一样，一下子就踏实了。这些其实我们经历太多了，尤其是以前作为球员现在作为教练都经历过，能够控制得住。那场比赛我唯一担心的是俱乐部为冲超做了很多的准备，又不可能让球员知道。想象一下，恒大对山东那场没有拿下来，准备的那些人他是什么心情啊。

　　你觉得和你之前足球生涯的经历相比，有类似的经历吗？

　　两次经历比较相似吧，一个是1998年在辽宁队我们从巴西回来之后，5连胜冲超，再有就是2001年10强赛，胜阿曼出线。和这次一样，最后结果到来之后，其实我们都是比较有把握的，知道最后是一个什么情况，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有惊喜。

　　5 不可能去复制谁

　　《足球》：29号张利峰是你接手球队后打上比赛的，最后几场表现非常好，对于教练来说这种成就感是不是很强？

　　李铁：我刚接手的时候看了所有的名单，我就问为什么这两个人是一队的名单但是放在预备队里面训练。当时他们给我说前任教练认为他们不行。而我们一队居然有两三个是二队的没有资格打比赛的球员在跟队训练，那我们给谁练呢？当时我就把他们两个调上来，找他们两个谈话。其实中有一个队员都胖得不行了，我说你一个月内减下8斤我让你打比赛。一个月之内真的减下来了。张利峰就不用说了，我跟他说你只要好好练一定有比赛打。练了一个月看见效果了，因为之前确实很差。

　　这是一种鲇鱼效应吗？

　　差不多吧，我需要的是改变球队环境。我现在回想起来，我们1997年四小天鹅从巴西回来那阵儿，我们的水平真的比老国脚们强吗？后来为什么戚导把我们调回来？就是为了起到这个作用。

　　这是你第一次执教，你会向一些自己当年的教练取经吗？

　　肯定要和他们打打电话啊，但我很少跟他们聊业务方面的东西，他们更多的是在精神层面给我鼓励。像朱导（朱广沪）有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说一下他看完比赛的一些想法。

　　实际上你从带过你的这些教练的每个人身上都学到了不同的东西？

　　对，包括我自己的发展以及如何与团队共事都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从每个人身上学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很独特的方式。像里皮从助理教练到组建自己的团队再到世界杯夺冠，一步步也是三十几年才走到今天。

　　你当教练以后跟里皮有过交流吗？

　　没有，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流得通过翻译，不太方便。不过和卡纳瓦罗之间我们一直有联系，包括他有时候会给发微信跟我聊这些年轻的队员。

　　从对你的影响来讲，你的教练谁对你的影响比较大？

　　对我人生影响最大的就两个，一个是朱广沪朱指导，一个是张引指导。

　　但实际上你现在的执教风格是自己慢慢形成的？

　　对，肯定是这样。没有说跟哪个教练待3年半，就完全复制了他的教练风格。包括马导（马林）对我影响也特别大，给我很大的帮助。我觉得每个人身上都有优点，每个人的身上的特点或者说人生的体会都不同。在某一个事情上的处理，对你有启发，那就是一个很大的帮助了。

　　我觉得每个人面对的情况，你的年龄、你的身份、你的讲话都不一样。就像我对廖均健和罗森文两个要求非常严，因为我对他俩的要求不一样。我跟他们两个和其他的球员相处也不一样，因为我觉得他们两个现在是有发展空间的。我对他们要求比较高，我说你们现在这个踢法是球队最好的，但是不代表我对你们满意。

　　就是说你经常会扮演吹风机的角色？

　　对，我有时候会给他们很大的压力，因为我跟他们讲过一句话，我说你们没经历过的事情很多，一定要学会面对一切。有一段时间，当时3连胜、4连胜的时候，球队里面有几个人是很骄傲的，训练当中非常散，我就跟他们谈，包括生活当中也会说。我们8连胜就是这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6 我知道自己很累

　　《足球》：你这个人一向做事计划性很强，现在看看中途接手华夏符合你以前设想的执教第一支球队的方式吗？

　　李铁：绝对不是我以前设想的开始执教的方式啊。很多人都以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接安蒂奇的帅位，但是我原来真的是想休息的，只是突然有这么一个邀请我很难拒绝。在我之前预想的第一次执教条件里，第一肯定是要给我时间。要给我时间来建设这个队伍。接手华夏是3天以后就打第一场了。整支球队的人员也不是我组建的，但是还好我已经在提前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开始了解这支球队了。

　　从某个角度来讲，如果你知道到华夏这么快就让你接手球队，你会不会就不去了？

　　这个我还真没考虑过，但是真的有可能我当时不会答应来华夏。我加盟华夏是因为这个俱乐部的长远计划吸引我，并不是为了短期的利益。说实话在这件事上我也很佩服老板的勇气。你不知道我是（换帅当天）半夜去的北京。俱乐部直接给我安排飞机送到了北京与老板见面，见完面之后就说这个球队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然后老板说已经决定了换我接手。我决定接手之后，晚上12点多给郑斌打的电话，第二天9点钟他已经在北京落地了，然后我们两个一起从北京坐车回到的基地。

　　其实执教华夏只是你今年工作的一部分，你这一年几乎干了别人三年的工作……

　　确实，外人很难理解我的工作安排，我还有国家队的工作，所以我要看所有中超的比赛。因为你要了解国脚在中超的表现，我在俱乐部基地的那个房间，电视没看过任何节目。永远都是网络电视播放中超的比赛。同时我也要看中甲的比赛，要看我们对手的比赛，了解他们。同时还有铁子帮的工作。

　　今年只有最后三个月是这个状态，如果未来一整年都同时干这三个工作，你应付得来吗？

　　从我自己这边来看，至少今年这么干没有问题。但是我确实是需要休息，我知道自己很累，今年我从来没有睡觉超过6个小时，更没有连续两天没有事的情况，这是没有办法。从现在来看明年肯定是更忙了，从现在一直到过年前一天我才能回家。先是国家队与不丹和香港的比赛，然后是参加教练员学习班，之后就是带俱乐部冬训春节前回来。然后又是国家队。国家队比赛结束之后联赛就要开始了……

　　如果是这样你会选择放弃一部分工作吗？

　　现在还没有，我跟老板也在聊，说实话老板现在也还在犹豫当中。我自己确实也觉得很难取舍，国家队的工作非常重要，甚至说对于中国足球来讲国家队是最重要的。另一方面华夏给我提供的条件和机会都非常好，对我也非常信任。

　　其实大家现在都在关心华夏冲出来之后明年怎么打？

　　我觉得作为一个刚冲超的球队别好高骛远，现在最重要的，如果明年还要我们这个团队执教的话，我们可能会稳中再升吧，先稳定然后呢在这个基础上提升，我觉得这是这个团队明年一个主要的模式。

　　你个人其实是不是特别喜欢英式的足球经理模式？

　　我自己比较向往这样模式的，这也是我接华夏一个很重要的前提。但是因为有国家队，国家队这个压力还是很大的，所以我是否能够兼顾，真的是一个难题。国家队就是一个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们三届没进十强赛了。现阶段必须全力集中所有的资源全力以赴支持主教练，进入12强，这是国家队今年的重点工作。

　　如果华夏请来一位高水平外教，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这个不会改变啊，我还像之前当中方教练组长呗，同时做好俱乐部的工作。如果俱乐部需要我继续执教，我也会全力干好的。

　　记者 赵震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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