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球衣下的两颗心脏

　　从发型，样貌，乃至两鬓的胡碴，乔法尼兄弟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然而他们却并非双胞胎。大哥丹尼埃年长三岁，今年30岁，是弗罗西诺内的正印前锋，本赛季代表球队出场13次打入3球。弟弟马特奥在场上主打右后卫，本赛季出场5次，是该位置上的替补。队友们更习惯把他们看作是一对孪生兄弟，就连他们的更衣室装饰也是如出一辙，平时只从身高上区分出两人，哥哥193厘米，弟弟183厘米。哥哥的发色偏黑，弟弟的偏黄。

　　10天后，弟弟也来了

　　兄弟二人在同支球队并肩作战不是刻意为之，更像天作之合。他们出生于阿布鲁佐大区的小城阿维扎诺，成长在农业发达的意大利南部。两人从小酷爱足球，都是佩斯卡拉青训营产品，哥哥2000-2004年进那里锻炼，弟弟在2002-2007年，此后却都没在佩斯卡拉一线队踩出脚印，混迹江湖来回租借。

　　2013年夏，结束了在佩鲁贾的租借，丹尼埃加盟尚在丙级的弗罗西诺内，10天之后，弟弟马特奥也拖着一箱行李从特纳纳加盟。弗罗西诺内是兄弟俩职业生涯第二次聚首，之前他们曾在2007/08赛季同时效力佩斯卡拉一线队，哥哥出场2次，弟弟5次。

　　哥俩一同见证了弗罗西诺内从丑小鸭变天鹅的传奇历程，也就是3年间从丙级到甲级的连跳。而且哥俩都是主要功臣，上赛季丹尼埃一共打进13球，是队内二号射手；马特奥也有30次出场并贡献1球。冲上意甲之后，全队球员被授予了荣誉市民称号，兄弟二人也成为了弗罗西诺内的城市英雄。

　　哥俩平生首次打意甲，开局艰难，被问到职业目标时异口同声：“保级！我们连跳升入意甲，倘若今年保级成功，那又是一次奇迹！我们相信奇迹。大家看着吧，下半程弗罗西诺内会截然不同，真正的联赛还没开始呢。主场马图萨将是我们捞分的主阵地！”

　　对于一个问题，两人的答案出奇一致：就是他们梦想为之效力的球队，兄弟两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了AC米兰！或许因为他们生在贝卢斯科尼收购米兰、萨基王朝的背景下吧。来了，12月20日即2015年度意甲最后一轮（随后进入冬歇），弗罗西诺内恰在主场迎战米兰，兄弟俩平生首次与心中球队面对面。而在比赛前两天，还会有一个2007年米兰欧冠奖杯的弗罗西诺内城展示活动，能近距离接触代表欧洲足坛俱乐部层面至高荣誉的奖杯，兄弟两人满怀期待，不过最让他们跃跃欲试的恐怕还是比赛本身。

　　与心中球队的对决

　　丹尼埃期待能在跟阿莱士的对抗中占到便宜：“萨帕塔回追速度实在太快，如果我面对阿莱士的话，感觉会好很多。真想有一天能亲临欧冠现场，听现场的欧冠主题曲响起，若能代表米兰，那就完美了，是我梦寐以求的。不过这次能在我们的主场对抗米兰，争取干掉他们，已让我汗毛直立。进球是我的工作，攻破多纳鲁马困难，但不是不可能。”年过而立，哥哥丹尼埃依然满怀豪情，前有米利托大器晚成入国米成就三冠伟业，后有瓦尔蒂异军突起莱斯特城造就黑马神奇，谁又能说丹尼埃的梦想是遥不可及的呢？

　　马特奥无疑更为现实一些，他在玩Fantacalcio（一款足球经理游戏）时，博纳文图拉是他球队中一员大将，“能有机会在场上直接和博纳文图拉角斗，我早就摩拳擦掌。”对于加盟米兰这一个梦想，马特奥笑称：“首先我要做的是代表弗罗西诺内先在圣西罗踢一场，我还没在那块足球殿堂里踩过脚印呢，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

　　因为是米兰的拥趸，哥俩的足球偶像都是红黑巨星。身为前锋的哥哥说：“我的偶像从未变过：巴斯滕！我在有意无意地模仿他。巴斯滕踢点球前有个习惯：总会弹跳一下再助跑。而我，罚点球前要跳两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这么做了，一直保持。”边后卫出身的弟弟仰慕保罗·马尔蒂尼：“无人能及，后卫之王。放眼当下，只有拉姆和卡瓦哈尔可以靠拢马尔蒂尼，但不会追上。”

　　巴洛特利正在积极恢复，有望赶上今年最后一战，他近日表达想参加法国欧洲杯的意愿，遭孔蒂调侃：“你着急？着急在电视机前看我们吗？”谈到巴神，哥哥说：“他成了自己古怪个性的奴隶，他身上拥有那么多的天赋，但是层出不穷的负面消息让他根本不可能兑现自己的才华。足球本该是简单不掺杂质的，或许就像我们一样，在小城镇踢着比较纯粹的足球，才更能远离风暴的中心。”弟弟附和：“我们在青训教练的要求和指导下成长，追求简单足球。我们憎恨戴着耳机、低着头进场，还是乡村足球好。”

　　哥哥的点球，弟弟的昏厥

　　《米兰体育报》对兄弟二人效力同一球会形容道：“一件球衣下的两颗心脏。”这是种什么感觉？哥哥丹尼埃皱皱眉头：“既快乐又难受，什么感觉都是双倍的。具体说，我为我的意甲第一个梅开二度无限自豪，想疯狂庆祝，可偏偏弟弟不在场，太遗憾了。我已在圣西罗踢过比赛，11月22日对阵国米，弟弟那场坐板凳。我的心分成两半：痛并快乐。”

　　弗罗西诺内进攻很弱，16轮才进15球，丹尼埃贡献3球，还是队内二号射手（第一是4球的迪奥尼斯），他在第14轮对阵维罗纳时梅开二度，可谓个人步入而立之年的厚礼，生涯最值得铭记的日子。无奈亲弟弟不是主力，不能分享哥哥的场上激情，弟弟马特奥说：“他难受，我比他更难受。尤其对维罗纳，他罚点球时，我不敢看，转过头去，内心七上八下，可我又忍不住要看。再转回场面，正好看到对方门将指尖碰到皮球但无法阻挡球入网，那一刻我几乎昏厥。我相信哥哥当时也那样，我们俩心有灵犀。”马特奥有力使不出，上不了场帮不了哥哥，“对我来说，最近真的难熬。”弗罗西诺内16轮之后丢了30个球，全意甲最差防守，若要保级急需改变。

　　场内外互相扶持，哥俩感情自然是没得说，不过揭起对方的短来，也是毫不留情。丹尼埃觉得弟弟太固执，“不懂变通的死木板！但凡训练和生活中有一点事不符合自己的设想，就开始钻牛角尖，发牢骚。我常跟他说：‘你看看人家迪亚基特（后卫），早早起床，就算不正式训练，一到周末比赛还是会按照具体赛况随机应变，你为什么不能多跟队友学学？’”马特奥的反击也十分犀利：“我就没碰到过像丹尼埃这么暴躁易怒的人，哪怕是平时玩个足球游戏，他都能玩到大发雷霆，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就那么激动吧？”看来哥俩脾气都不小。

　　张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