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好欧洲杯前,瑞士出了一条让人觉得这个山地小国“有钱就是任性”的新闻:6月5日瑞士全民公投,在参与投票的约250万瑞士人中,超四分之三的人对一项名为“无条件基础工资”的议案最终投下反对票。而这项议案如果通过,瑞士成年公民和未成年人,原本每月将得到2500瑞郎(约合2560美元)和625瑞郎(约合640美元)的收入,且无须任何代价交换。
瑞士人不要白给的钱,最重要前提,是该国国民普遍已相当有钱。说瑞士是本届欧洲杯上最富的国家也不为过。其次,瑞士人很清醒——每人每月2500瑞郎的津贴意味着政府每年将增加近2000亿瑞郎支出,而这笔额外支出,无疑将通过提高税收的方式来转嫁到民众身上。
对政府持怀疑态度,1986年的拉吉普·扎卡也是这样做的。这名农业工程专业学生,在后铁托时代南斯拉夫陷入危机、塞尔维亚和阿尔巴尼亚的民族矛盾趋于尖锐之际,因示威游行而被关押三年半。1990年重获自由的拉吉普与妻子伊莱,在国际特赦组织的援助下远走他乡。在辗转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和意大利之后,在瑞士巴塞尔开启新生。
所以欧洲杯上,有了扎卡兄弟之战。拉吉普在巴塞尔生下两子,陶兰特和格拉尼特。哥俩都通过巴塞尔青训成长。在选择代表国家队时,哥哥选了阿尔巴尼亚,弟弟选了瑞士。所以欧洲最富的瑞士和最穷的阿尔巴尼亚之间,因为足球来了一次握手。比赛开始前,扎卡兄弟热情拥抱。更早之前,格拉尼特曾在社交媒体上贴出兄弟两人幼时的照片。而到场观战的扎卡母亲,成为赛场亮点,她身穿的T恤衫一半是阿尔巴尼亚国旗,一半是瑞士国旗。在这场兄弟对决中,母亲只能中立。
从到场观赛的阿尔巴尼亚球迷的穿着和气派,看不出这个国家的家底。他们像瑞士球迷一样热情激越。他们甚至因为弟弟扎卡没有选择代表阿尔巴尼亚,而向他发出嘘声。
再穷的国家都有富人。阿尔巴尼亚首都地拉那一个说法是,这里是全世界人均奔驰轿车拥有量最高的。在地拉那城郊公路上开过的10辆车中,其中7辆奔驰,2辆奥迪,还有1辆是宝马。出租车也是以奔驰主打,奥迪为辅。当然,这些大都是旧车,是打工者从国外带回的二手车。阿国国内缺少工作机会,失业率居高不下,全国300多万人,有100万人在国外打工,主要在希腊和意大利。打工经济维持了阿尔巴尼亚民众的基本生活,让不至于吃不饱饭。而一个家庭若有多人在外打工,那么这家在当地就算富裕了。
欧洲有许多小国,经济发达,民众富裕,最典型的是瑞士。欧洲还有几个贫穷的小国,其中最穷的要算阿尔巴尼亚。而这两个小国还有不少相似之处,同是山地之国,自然景色优美,旅游资源丰富,阿国因为面向亚得利亚海,还有旅游方面的优势,瑞士却是内陆国;其次,阿国终年阳光充足,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居住条件宜人。但根本不同是,瑞士人均GDP高达8万美元,而阿尔巴尼亚人均GDP只有3、4千美元,相差二十倍有多。
瑞士人拒绝“全民补助”。还有一个原因是极右翼团队认为这样的政策如果通过,会吸引难民、移民蜂拥到瑞士,降低这个国家的生活水平和安全程度。瑞士长久中立,因为是多个国际政经机构所在地,境内多个城市都是国际城市。但欧洲愈加严峻的难民潮引发的族群对立和反恐形势,让瑞士人不敢怠慢。站在风暴前的一些人,似乎也感受到了30年前的拉吉普·扎卡,在动荡的前南时期感到的压力。
阿尔巴尼亚全国一半的人口从事农业种植,虽然近年已有改进,但整体缺乏经济发展的动力,让这个国家呈现贫穷但安逸的一面。首都街头食肆不缺顾客,在享受并不富裕的宁静生活。不过,看似安逸的外表下潜藏着暗流,阿国的人口贩卖和跨国犯罪集团,深入欧洲多国,作为无法无天。这是贫富差距催生的罪恶。
或许只有当开场哨响,终场哨前,阿尔巴尼亚和瑞士之间,才有真正的平等。
记者徐丹雷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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