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昆仑公路,镶嵌在帕米尔高原上的金丝带

  • 来源:旅游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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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17-11-21 17:18

喀喇昆仑公路(karakoram Highway,简称KKH),又称中巴公路,北起中国新疆喀什,经过中巴边境口岸红旗拉甫山口,穿越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帕米尔高原、喜马拉雅山脉西端,南到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Thakot),公路全长1032公里,其中中国境内416公里,巴基斯坦境内616公里。喀喇昆仑公路全线海拔最低点为460米的塔科特,海拔最高点为4733米的红其拉甫山口。喀喇昆仑公路被称为世界上最高最美的公路。

中巴友谊的金丝带

喀喇昆仑公路呈东南至西北走向,始建于1960年代,因修建难度之大,被称为世界第八大迹。

1966年,中巴两国动员工人2万多人参与修建公路,中巴双方从两国边界海拔4733米的红其拉甫山口向各自方向开始修建,1969年开始,原本由巴方负责建设的红其拉甫到哈里格希路段改由中方施工,经过十余年的努力,1978年6月18日喀喇昆仑公路全线通车,1986年5月正式对外开放。

喀喇昆仑公路沿途地质情况极为复杂,雪崩、山体滑坡、落石、塌方、积雪、积冰、地震等地质灾害经常发生,沿途路面和桥梁设施经常遭到破坏,常常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以往在秋冬时节,因为气候原因喀喇昆仑公路大部分时间会被封闭。为了改善这种交通状况,促进公路沿线经济社会发展,进一步提升中巴经贸合作,响应“一带一路”倡议,2015年喀喇昆仑公路升级改造工程项目投资13.15亿美元,在对原有公路进行提升改造的基础上,逐渐将喀喇昆仑公路延伸至巴基斯坦腹地。该项目的开工建设标志着贯穿巴基斯坦南北、连通中巴的陆上交通线建设的正式启动。喀喇昆仑公路成为一条金丝带,连接着中巴人民的友谊,带动着沿线人民的经济社会发展。

一路有四季,风景各不同

喀喇昆仑公路中国段修建于新疆帕米尔高原之上,从新疆喀什一路向西南方向延伸,沿途经过疏附县、奥依塔克森林公园、盖孜边防检查站、老虎口、白沙湖、卡拉库里湖、布伦口乡、苏巴什达坂、慕士塔格峰冰川公园、塔合曼乡、塔什库尔干县、提孜那甫牧场、达布达尔乡、红其拉甫山口(红其拉甫边防哨所)等重要路段或旅游景点。

海拔也从1154米逐步升至4733米,给人以“一路有四季,风景各不同”的感觉。作为一个喀什的摄影爱好者,我一年之中至少要三次来往于喀喇昆仑公路上,拍摄不同季节的美景。春季一般在“5·1”小长假前往,可以欣赏到一路的风景和塔什库尔干县大山里的杏花。夏季一般会选择在6月前往,塔什库尔干县油菜花正盛开;8月可以欣赏慕士塔格峰和去往国门路段的路边成片的紫色野花;9月,农民收割青稞又是另一番景象;11月底可以上去欣赏大雪封山的景色了。

4月底,喀什的杏花早已开败,而经过奥依塔克乡的公路两边的杏花却含苞待放,盖孜检查站的气温依然没有升高,过了盖孜检查站有一段翻山公路崎岖不平,由于是嵌在大山上的一条路,所以坡陡、弯急、路面较窄,而且路基下是万丈深渊,经常有过往车辆在此出事,成了交通事故多发路段,像老虎一样吞噬着过往车辆和司机宝贵的生命,所以它被司机们称为“老虎口”。2015年国家开始对路面进行升级改造,通过架桥开隧道的方式解决了坡陡弯急的状况,彻底改善了这一路段的行驶环境。翻越了老虎口,绕过一段山路,视野豁然开朗,一个绿水盈盈的高山湖泊映入你的眼帘,湖泊边是赫赫有名的白沙山,因此这个湖也叫白沙湖,此刻的湖面一部分还结着冰,一部分湖面冰已经融化,能够看到明显的冰水分界线,有时候路边的大山云雾袅绕,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人间。

过了布伦口乡再走一段,你会感觉到天蓝色的喀拉库里湖水轻轻拍打在你行驶的路基上,不远处高大伟岸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像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巨人,静静地站在温柔纯净的喀拉库里湖边,而喀拉库里湖那清澈明亮的双眸里,也全是慕士塔格峰的影子,就这样一守望就成了永恒。

忍不住下了车,迈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艰难地在湖边奔跑,此时感觉到一阵阵头晕,我知道自己出现了高反,于是我慢下了步子,喘着粗气欣赏这水天一色、牛羊吃草的景象,这就是我心中的诗和远方啊!

一路向前,金黄色的草滩上遍地牛群和羊群,还会有三五只骆驼在草滩上结伴行走,我很喜欢看骆驼走路的样子,步伐优雅,长长的脖子,轻轻地晃着脑袋,感觉有点羞涩。翻过苏巴什大阪,将车停靠在路边的停车场,苏巴什意为分水岭,海拔约4500米,有些人能够感觉到明显的高山反应,不宜剧烈运动。站在苏巴什大阪最高点眺望远方,高原景色一览无余,远处的山脊盖着白色的雪,就像巨人戴着的帽子,身后就是慕士塔格峰和冰川公园的大门。眺望远方,我感觉自己是如此高大,远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回头仰望慕士塔格峰,压抑之感袭来,我突然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手足无措,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面前这座山峰,孤独感油然而生,一股冷气从头灌到脚,让人忍不住想逃离。

帕米尔高原上的生灵

慕士塔格峰下的山脊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洞口,经常可以看到像小狗一样大小的旱獭三五成群地在戈壁上游走,时而站直抬头举目眺望远方,时而肉呼呼、憨态可掬地在高山草甸上奔跑。如果受到我们的惊吓,它们会迅速钻进洞穴不见踪影。

在慕士塔格峰下的高原草甸上,常会看到一些各类颜色的小鸟,它们似乎不害怕人,甚至会有意地挑逗我们这些摄影人,它们总是在我们镜头所能拍摄到的范围内来回飞舞,时而飞到水边喝水,在静静的水面上激起一个个小水纹;时而鸣叫着在水面上飞舞,就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充满着如同见到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般的喜悦,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围着客人叽叽喳喳地叫。

我把这些高原上的生物,称为帕米尔高原上的生灵,在这里哪怕一只蚊虫,都生存得非常艰难,都是平凡而伟大的,它们给这个高原带来了活力,这里所有的动植物,是造物主安排在这里的精灵。

经喀喇昆仑公路到塔什库尔干县后,再往南进入至大同乡的县级公路,这就走进了帕米尔高原。大山的深处,有一个美丽的山谷,潺潺的河水由于溶解了太多的矿物质而颜色发蓝,沿河而栖的各个塔吉克村落里以及沿路的河岸边,种满了杏树,有的杏树粗得要三个人才能抱住。每年的四月,这里杏花会随着天气的慢慢变暖而争相盛开,整个山谷中处处鸟语花香,这里的塔吉克牧民善良淳朴、与世无争,像极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中国英雄的守墓人

喀喇昆仑公路凝结着中国筑路工人的鲜血和生命。

“一川碎石大如斗,风吹满地石乱走”是对中巴许多筑路工地自然环境的真实写照。在悬崖峭壁上抡大锤打眼放炮时因绳断摔下深谷的,被突发洪水冲走的,被泥石流掩埋的,被塌方砸死砸伤的工伤事故时有发生。在巴基斯坦北部城镇吉尔吉特东郊的丹沃尔村,有一座中国烈士陵园,这是为修筑公路而牺牲的88位中国工人的墓地,也是每一个走在喀喇昆仑公路上的中国人都会去祭拜的地方。

在苍松翠柏的掩映和鲜花环绕下,白色大理石纪念碑矗立在陵园中部,纪念碑上刻着红色的碑文:“中国援助巴基斯坦建设公路光荣牺牲同志之墓”,建碑日期为1978年6月。纪念碑的后面,是88位牺牲在他乡的中国工人的墓地,每一个墓碑上都写着他们的名字。其中靠左第一位是武治业同志,他是在一次塌方中为保护巴方人员而牺牲的。此外这里还有20座未立墓碑的空墓,是为20位尚未找到遗骨的烈士留下的。烈士虽然已经牺牲,可他们的英灵却随时注视着他们曾经倾洒过热血的土地。

守墓人阿里·艾哈迈德是丹沃尔村人,个头不高,肤色较深,络腮胡子已经斑白,谈吐间给人的最深印象就是朴实。37年间,艾哈迈德几乎每天都会到陵园工作,风雨无阻。他的整个人生都是在这里度过的,陵园成为他生活的全部。

在巴基斯坦,有千千万万像艾哈迈德一样默默守护中巴友谊的人,正是这些对中国怀有朴素而深厚感情的普通人,构成了中巴世代友好的坚实民意基础,成为两国友谊不断发展的不竭动力。

和喀喇昆仑公路一样,这片陵园也早已成了中巴友谊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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