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精神研究论纲

来源:云梦学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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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7-12-04 14:55

摘要院毛泽东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集中体现，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在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尧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实践中形成的精神风貌和精神气质。推进毛泽东精神研究，应从要素论尧关系论和价值论等向度，紧紧围绕毛泽东精神的内涵尧边界与价值等问题进行重点突破。

关键词院毛泽东毛泽东精神中国梦

中图分类号院A8 文献标识码院A 文章编号院1006-6365（2017）05-0038-04

近年来，随着国内毛泽东研究的不断深入，毛泽东精神研究日渐成为学术界关注的重要主题。我们认为，推进毛泽东精神的研究，重点应从要素论尧关系论和价值论等向度，紧紧围绕毛泽东精神的内涵尧边界与价值等问题进行重点突破。

一尧“要素论”院理清楚毛泽东精神的内在本质毛泽东精神，是以毛泽东同志的名字命名的一种精神，这样一种精神到底是个体的精神还是集体的精神，是毛泽东本人的精神还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这是探究毛泽东精神所须面对的首要问题。毛泽东精神，从个体来看是毛泽东本人精神的集中体现，从整体来看则是中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本质体现。分析和研究毛泽东精神，首要和根本的问题就是要弄清楚到底什么是毛泽东精神，搞清楚毛泽东精神的内涵及其内在本质，弄明白毛泽东精神到底有哪些基本构成要素，这是毛泽东精神研究的逻辑起点，也是学者们分析和研究毛泽东精神绕不开的一个热点话题。

毛泽东精神作为一个学术范畴和政治术语的出现，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也有较长一段时间了。在正式的官方文本中，毛泽东精神的提出已有二十余年。 1993 年 12 月，江泽民在毛泽东诞辰 100 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院“毛泽东同志的革命精神具有强大的凝聚力”，“他的名字尧他的思想和精神永远鼓舞着中国共产党人和各族人民，继续推动着中国历史的前进” [1] 。应当说，这是毛泽东精神首次见诸官方文本 [2] 。 2013 年 12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毛泽东诞辰 120 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院“在为中国人民不懈奋斗的光辉一生中，毛泽东同志表现出一个伟大革命领袖高瞻远瞩的政治远见尧坚定不移的革命信念尧勇于开拓的非凡魄力尧炉火纯青的斗争艺术尧杰出高超的领导才能”，“他的名字尧他的思想尧他的风范将永远鼓舞我们继续前进” [3] 。可见，在官方文本中，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一样，作为指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力量，缺一不可尧同等重要。

在学术文本中，最早提及“毛泽东精神”的是学者黄学诗。他在叶理论探索曳1993 年第 1 期发表了题为“论毛泽东精神”的论文，并把毛泽东精神概括为“做一番大事业的奋斗精神尧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战斗精神和蔑视一切困难的进取精神” [4] 。应当说，这是第一次从学术研究层面讨论毛泽东精神。此后，许全兴尧尚庆飞尧宋俭等学者在各自的研究中同样使用和论述了毛泽东精神。如许全兴认为，毛泽东精神内涵丰富，不仅蕴含于毛泽东思想中最深层的本质，也同样显现于中国共产党人的理论与实践，至少包含爱国尧独立自主尧艰苦奋斗尧为人民服务和实事求是等精神 [5] 。尚庆飞从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的关系出发，认为毛泽东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大无畏的斗争精神尧反教条主义的精神尧突破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精神以及自力更生的精神等 [6] 。宋俭尧孙康尧丁俊萍则从毛泽东精神与民族精神的关系出发，对毛泽东精神的形成尧科学内涵进行了探讨，认为毛泽东精神是爱国主义尧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尧自力更生尧艰苦奋斗尧集体主义和英雄主义的精神 [7] 。

此外，还有学者从不同角度对毛泽东精神的内涵及其外延进行了论述。如张学俊认为，毛泽东精神包括爱国尧执著尧学习尧务实尧创新尧进取尧斗争尧民本尧奉献和自律精神等十个方面 [8] 。王立胜尧聂家华则认为毛泽东精神具有作为一般意义的精神世界的层次性特征，具体包括科学精神尧道德精神尧价值精神和信仰精神这四个层面 [9] 。

不论从什么角度尧以何种方式去解读和理解毛泽东精神，以及宣传和弘扬毛泽东精神，我们认为，把握毛泽东精神的内在本质，就要正确地认识和对待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个人的精神的关系尧毛泽东精神与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的关系尧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的关系尧毛泽东精神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关系等基本关系。首先，就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本人的精神及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的关系而言，二者既有区别，也有联系。毛泽东精神是一种集体性精神，是中国共产党人的集体智慧和集体风貌，包含了毛泽东本人精神中的绝大部分，二者不能简单地划等号。另外，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本人的精神，也不是简单的包含与被包含关系。毛泽东精神不只是毛泽东本人的精神，毛泽东本人的精神也不都全是毛泽东精神。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毛泽东精神的实质还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是筑成中国共产党人精神的重要方面。应当说，毛泽东精神，既是毛泽东本人思想尧理论尧诗词尧智慧尧力量等的本质体现，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长期的革命与建设实践过程中形成的重要精神品格。其次，就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等的关系而言，二者又是包含与被包含关系。毛泽东作为 20 世纪中华民族的杰出典型，是中国共产党人中的优秀代表。毛泽东精神是 20 世纪中华民族的重要精神遗产，是20 世纪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体现，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构成。最后，毛泽东精神的形成，不是虚空的，而是在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为毛泽东精神的形成提供了丰厚的土壤。正是中国特定的整体革命与建设背景，滋养了毛泽东精神。

二尧“关系论”院区分好毛泽东精神的理论边界

学者们虽然在对毛泽东精神的认知尧解读和理解上存在一些差异，但“多要素说”仍是其共性所在。随着毛泽东精神研究的不断深入，对毛泽东精神的分析和理解因视角不同或许还会有差别。我们认为，要在对毛泽东精神的理解上达成稳定的共识，需要弄清楚毛泽东精神的边界，搞清楚毛泽东精神与其他重要思想与精神的关系。也就是说，要在要素论的基础上，在搞明白毛泽东精神的基本内涵的基础上，坚持从关系论的角度出发，针对毛泽东精神的外延亦即毛泽东精神的理论边界展开研究，重点就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尧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以及革命精神等的关系问题进行研究。

（一）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的关系

自从毛泽东精神作为一个特定范畴受到关注起，毛泽东精神就与毛泽东思想不断纠葛在一起。毛泽东精神作为一个特定的学术范畴，之所以在学术界尚未引起足够的重视，与没有对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的关系很好地界定清楚有关。

台湾学者李敖是最早提出要区分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的。受其启发，许全兴进行了较为细致的分析和研究，认为毛泽东精神按其结构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有关中国革命和建设的理论，包括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论尧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的理论等。第二层次是毛泽东的哲学思想，也就是贯穿于毛泽东思想各个方面的世界观尧方法论和人生观。第三层次是毛泽东精神。在此基础上，他还分析了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的关系，认为毛泽东精神是蕴含在毛泽东思想中比前两个层次更深一层的东西 [10] 。后来，在许全兴等人研究的基础上，尚庆飞通过进一步研究认为，从毛泽东精神的层次上去分析和理解毛泽东及毛泽东思想，可以避免因为体系化认识所带来的局限和不足 [11] 。

许全兴和尚庆飞均把毛泽东精神研究归结于毛泽东思想研究的一个重要层次，认为毛泽东精神是归属于毛泽东思想的一个层次，毛泽东精神是毛泽东思想的本质体现，毛泽东精神研究是毛泽东思想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这种研究取向，对我们认识和理解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无疑具有重要意义。但是，毛泽东精神是否就是毛泽东思想的一个层次，二者的具体关系又是怎样的钥对此，徐治彬认为，毛泽东精神和毛泽东思想有明显的不同，两者不能相互取代，不能简单地划等号 [12] 。这是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关系研究上的第一次论争，也是毛泽东精神研究的不断持续和深化。后来许全兴也作了回应和回答，认为毛泽东精神在理论形态上是比毛泽东思想更深一层的，不存在谁涵盖谁的问题，对理论体系的理论和理论体系的精神要进行区别 [13] 。

无论是许全兴等的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区分的层次性，还是徐治彬的不能把毛泽东精神定位为毛泽东思想的第三层次，实际上都指出了毛泽东精神研究中一个绕不开而必须回答的问题要要要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的关系问题。探讨和研究毛泽东精神，无论从何种角度，都少不了尧离不开对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关系的探讨。对此，我们以为，不管是毛泽东精神还是毛泽东思想，其实都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共同成果，是中国共产党人的集体智慧曰毛泽东精神和毛泽东思想具有同一性，二者之间存在一些交叉曰毛泽东精神和毛泽东思想也具有差异性，毛泽东精神更多地强调情感层面的智慧尧意志尧人格和毅力等，毛泽东思想则更多地体现为理性层面的理论尧政策尧制度等。对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同一性和差异性的解读尧理解和研究，应当是今后毛泽东精神研究的重点。

（二）毛泽东精神与民族精神尧革命精神的关系

民族精神是一个民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形成的主观心理状态，是一个民族共同的意识尧心理尧行为和思想观念的集中体现。在漫长的社会历史发展演进过程中，勤劳奋斗尧不断进取的中华民族在长期的革命与建设过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尧地域特征鲜明的民族精神。中华民族精神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构成，也是五千年中华传统文化所积淀和传承的产物，是各民族人民社会生产生活的集中反映。

那么，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钥有学者认为院“毛泽东精神是 20世纪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和主要象征，是当代中国精神的重要源泉和主要内容。 ” [14] 的确，毛泽东是 20 世纪中华民族的杰出代表，毛泽东领导的中国革命与建设是 20 世纪中华大地上的重要亮色。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领导中国人民翻身和解放的过程中，在中华民族精神的熏陶和影响下，形成了毛泽东精神。因此，从时代分期看，毛泽东精神首先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反映曰但是，从精神层次看，毛泽东精神又是对中华民族精神的承继和推进，是对中华民族精神的深化和超越。从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的互动关系而言，毛泽东精神虽然是在中华民族精神的影响下所形成的，但同样也会影响和作用于中华民族精神，二者是一种互相促进的关系。

革命精神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世界观尧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重要体现。革命是 20 世纪中国社会的主题词，是分析和理解 20 世纪中国社会的重要关键词。在中国革命实践中，形成了若干支持和影响革命的重要精神，也就是常常所言的革命精神。毛泽东作为 20 世纪中国革命的领导者，在革命精神的形成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这就使得毛泽东精神与革命精神有着特定的关系。一方面，革命精神是毛泽东精神的精髓，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正是以革命精神为指引，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持续不断地推进新民主主义革命尧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推进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在华夏大地上建立起了社会主义政权，带领全国各族人民翻身得解放。政权的建立尧翻身的成功，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革命精神。从这种意义上说，革命精神是毛泽东精神的精髓。另一方面，革命精神与毛泽东精神互构。以“井冈山精神”尧“延安精神”尧“大寨精神”尧“西柏坡精神”尧“两弹一星”精神尧“愚公移山”精神尧雷锋精神尧焦裕禄精神等为典型的“革命”精神，与毛泽东精神出现于同一时代，都是中华民族 20 世纪的重要精神遗产，只是革命精神是从不同的层面进行的命名，而毛泽东精神则是总体性统称。从这种意义上说，革命精神是毛泽东精神的重要方面，毛泽东精神是革命精神的升华。

三尧“价值论”院发掘出毛泽东精神的时代意义

毛泽东精神作为以毛泽东的名字命名的 20 世纪中华民族最伟大尧最重要的精神遗产，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和方法，结合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而形成的精神风貌与精神气质。 “毛泽东精神无疑是毛泽东本人的气质尧人格尧理想尧信念尧品德等具体的体现，但它更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长期的艰苦卓绝的集体奋斗中形成的，凝聚了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 ” [15] 因此，既要正确地界定毛泽东精神，搞明白毛泽东精神的内在本质，正确地区分和处理好毛泽东精神与毛泽东思想尧毛泽东精神与民族精神尧革命精神的关系，弄清楚毛泽东精神的边界，也要不断发掘毛泽东精神的时代价值和现实意义，不断以毛泽东精神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尧理论体系和制度的发展和完善。也就是说，研究毛泽东精神，我们还要秉持“价值论”的视角，对毛泽东精神研究的学术价值及毛泽东精神在中国社会主义发展历史尧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以及未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中的地位与作用等问题展开深入研究。

关于毛泽东精神研究的学术价值问题，宋俭尧孙康尧丁俊萍等学者认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对 20 世纪中华民族优秀的民族精神加以概括和总结。毛泽东精神是 20 世纪中华民族最伟大和最重要的精神遗产，将其作为一个独立范畴进行研究非常重要而且必要，对中国共产党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尧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过程中所形成的精神现象进行统一的命名和研究尤为迫切和需要 [16] ，因此有必要将毛泽东精神作为一个独立范畴进行研究。将毛泽东精神作为一个独立范畴研究，不仅有助于更好地认识毛泽东，也有助于更好地理解毛泽东思想。

就毛泽东精神的时代价值与现实意义而言，学者们更是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探讨。有学者从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的关系出发，分析和论述了毛泽东精神的价值问题，认为毛泽东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体现和升华，反映了当时代的精神风貌和精神气质，展示了毛泽东个人的精神品质，在现时代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和意义，是当前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重要支撑，毛泽东思想及其精神不但没有过时反而继续放射出光芒 [17] 。还有学者从维护毛泽东尧维护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出发，对毛泽东精神的现实意义进行了探讨，并指出“维护毛泽东，坚持毛泽东思想，根本的就是要继承和弘扬毛泽东精神” [18] 。

毛泽东精神作为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虽然形成于 20 世纪，但是毛泽东精神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都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和意义。总体而言，以往研究对毛泽东精神的价值尧意义的分析和研究还过于笼统和宽泛，尤其是对毛泽东精神的时代价值的分析和研究还有较大空间。一方面，毛泽东精神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尧弘扬中国精神尧实现中国梦尧全面深化改革尧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等研究，都还有待继续深入。另一方面，毛泽东精神的形成是有一个过程的，对不同时期的毛泽东精神展开研究同样必要。也就是说，要对毛泽东精神形成的阶段性展开深入研究，以发掘出毛泽东精神为何能成其为一种特定的精神品质及其时代价值。

参考文献院

[1]江泽民.在毛泽东诞辰 100 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1993-12-27.

[2]许全兴.“毛泽东精神”研究四题[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6）.

[3]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20 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12-27.

[4]黄学诗.论毛泽东精神[J].理论探索，1993（1）.

[5]许全兴.毛泽东精神永存[J].学习论坛，2003（12）.

[6]尚庆飞.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的现代精神[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1）.

[7]宋俭，孙康，丁俊萍.毛泽东精神刍议[J].中共党史研究，2005（2）.

[8]张学俊.论毛泽东精神的十个方面[J].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报，2014（4）.

[9]王立胜，聂家华.毛泽东精神与新时期中国精神的建构[J].现代哲学，2014（5）.

[10]许全兴.毛泽东精神永存[J].学习论坛，2003（12）.

[11]尚庆飞.毛泽东精神与中华民族的现代精神[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