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兰斯克在震动中叹息

　　俄罗斯中部小镇萨兰斯克上淳朴的人们，从没有想过这里会因为一场世界杯小组赛成为足坛的焦点；由中东汇聚而来的波斯球迷，从没有想过他们距离淘汰五届金球奖得主C·罗，只有10厘米；从莫尔多维亚竞技场全身而退的葡萄牙人，从没有想过一支亚洲球队的倒下竟会如此悲壮。伊朗与葡萄牙比赛开始前两天，从俄罗斯各地飞往萨兰斯克的航班就几乎成了伊朗球迷的包机。记者乘坐的西伯利亚航空S750号航班上，过半都是伊朗球迷。飞机刚刚落地萨兰斯克机场，“Iran！Iran！”的吼声不知从哪里角落迸发出来，很快就变成了响彻整个机舱的呐喊。

　　比赛当天，从萨兰斯克市中心通往球场的铁桥上，只有红白绿三色旗。偶尔可见零星的葡萄牙球迷，也很快被淹没在密密麻麻的伊朗球迷中。张扬地手舞足蹈，三色喇叭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这里不是萨兰斯克，这里是德黑兰。俄罗斯人成为了道路两旁的看客，看着那些喧宾夺主的人们像军队一样开进莫尔多维亚竞技场。

　　没有响彻卢日尼基的叫声，伊朗人用手和脚，制造了萨兰斯克最轰动的夜晚。容纳了41685名球迷的莫尔多维亚竞技场里，超过80%都是伊朗人。每隔一段时间，不知从谁起头，不知从哪里开始，一阵阵跺脚声席卷了整个球场。每一次呐喊，都伴随着一次震动，以致于媒体席桌子上的电脑，也会随之一抖。

　　主角不是天才鬼魅一击的夸雷斯马，不是罚丢点球的罗纳尔多，不是失去了希望而扔掉外套提前退场，又被助手拉回的奎罗斯，更不是被命运开了一个10厘米玩笑的马赫迪·塔利米，而是那个从世界杯开始就成为一个挥之不去话题的VAR。它给了葡萄牙人点球，扼杀了伊朗人的希望；又给了伊朗人希望，差点将欧洲冠军扔出16强。葡萄牙人什么都没做，就换来一个点球；奎罗斯无数次的比划，始终得不到VAR哪怕一次的青睐。

　　塔利米将绝佳的机会错过，萨兰斯克最后一次震动戛然而止，伴随着巨大的叹息声。深夜里的看客们，隔着球场大门，都能体会其中的不甘。人潮渐渐散去，平静缓缓回归。人们总希望每一个危难关头都有英雄挺身而出，但这个世界哪来这么多英雄？

　　蝴蝶再美，终究飞不过沧海。烟花再美，终究绚不过黑夜。

　　特派记者南楠发自萨兰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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